江枫回到锦衣卫,告诉陆炳,父皇同意调查残疾乞丐事件。
陆炳面无表情,只是一伸手,勾着手指问江枫:“圣旨呢?”
“……”
江枫无语,只记得向父皇讲明情况,却忘了讨一道圣旨。真该死,把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给忘了?
“你等下,我立刻回宫,让父皇颁圣旨给你。”江枫说着准备走人。
“停!”
陆炳说:“不用请圣旨了,我可以派你去调查,只限你一人,只给你一个月时间,够用不够用?”
“一个月?”江枫吃惊地问。
“怎么?嫌时间短?再给你增加五天时间!”陆炳似乎挺大方。
江枫嘿嘿笑了两下:“我不是嫌时间少,而是嫌时间多,兵贵神速嘛,婆婆妈妈,拖拖拉拉的,黄花菜都凉了。”
“那好,给你半个月时间。”陆炳巴不得江枫办不成事。
江枫摇了摇头:“还是多。”
“给你十天时间!”陆病又缩短了时间。
时间越短,江枫调查的难度越大。
江枫笑了笑:“十天也用不了,我只要三天时间!”
“什么?”陆炳震惊了,不认识似的看着江枫,“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上次因为商水洛的案子,咱们打赌,你输了。这次敢不敢再赌一下?”江枫戏笑他。
陆炳问:“怎么赌?”
江枫说:“三天内,我调查清楚,算你输,你请所有千户和百户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三天内,我没调查清楚,算我输,我请所有百户以上的锦衣卫吃喝玩乐。”
想起上次输给江枫,陆炳的心里不服,一万两银子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江枫赢,必须让他出点血,让他肉疼。
就说:“赌就赌,都是男人,谁怕谁?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必须你一个人去调查,不许带任何帮手。”
江枫想了想,答应了他:“好,一言为定。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调查完毕,需要人的时候,你必须派人给我,不能阻止我扩大战果。”
陆炳说:“我还是那句话,有圣旨,一切好办,没圣旨,一兵一卒也别想调走。”
江枫答应了他。
如果他提别的要求,江枫不敢答应。让皇上下圣旨,江枫还是有百分百把握的。天底下还有比儿子请父亲下命令更容易的事吗?
从锦衣卫出来,江枫心情舒畅:好你个陆炳,欺负我是新来的?看不起我能办成事?
越是如此,老子越向你证明,你特么才是错误的!
江枫回到咸福宫,叫来四美一太监,让春兰、夏荷、秋菊和冬梅把她们的化妆品,不管有什么,全部拿出来,能用多少是多少。
四美不敢耽误,把所有瓶瓶罐罐搬出来,让江枫任意挑选。
江枫看也不看一眼,对太监春喜说:“去外面找一根棒子,比胳膊粗,比碗口细。”
春喜不知道要棒子干什么,还是照办了。
一会儿,春喜扛着一根一丈长,约碗口粗的棒子回来,问江枫干什么用。
江枫伸出一条腿,蹬在门槛上,对春喜下命令:“瞄准了,打我的腿,不要太用力,打痛我就行!”
“扑通!”
春喜把棒子一扔,跪在地上,给江枫磕头:“殿下,我哪里犯错了?你不要我了?”
江枫有点茫然,想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大笑:“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帮我制造一个假象。”
“什么假象?”春喜不解地问。
江枫说:“我想当残疾人,但我怕我演得不像,所以让你帮我砸腿。只要不砸断骨头,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一定打痛我,让我不能正常走路。”
春喜更怕了:“殿下啊,我对你忠心耿耿,我下不了手。”
“废什么话,我让你砸,你只管砸,出了事情,我担着!”江枫大声说。
无论如何,春喜都不敢打江枫,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了。
他越怂,江枫越生气,最后发火了:“好小子,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再不动手,我开了你,不要你了!”
被逼无奈,春喜拿起棒子,闭着眼睛,朝江枫的腿砸去。
“呼!”
“啪!”
棒子打中江枫的腿。
江枫痛得全身抽搐,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好疼,好疼啊!”
春喜又下跪了,一个劲磕头,怕江枫惩罚他,更怕江枫赶他走。
江枫不仅没赶走他,还向他伸大拇指称赞:“干得好,就是这样的。”
春喜震惊了,殿下犯神经病了?非要我打他?打疼了,还说好?
接下来,江枫对四美说:“把你们所有的化妆品,描眉的眉笔,往我脸上画,唇膏往我肚子上画,要把我的脸化妆成一个乞丐,要把我身上化妆成受过伤,伤痕累累的样子。”
“啊!”
四美震惊了,殿下犯傻了?好好地装什么乞丐?也是和春喜一样,不敢下手。
江枫耐心劝她们:“你们别害怕,我要办一个大案子,必须装成一个乞丐,你们帮我化妆,不是害我,是帮我,听话,赶快化妆。”
四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当,去当什么乞丐?真是的。
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在江枫再三要求下,她们拿出浑身解数,把江枫化妆成一个年轻乞丐,脸上黑黢黢的,像锅底,再用一些毛发粘上去,让江枫看起来看一个一百年没刮胡子的人。
身上的衣服也弄破了,在土里又揉又搓,做旧,做落魄,裤筒剪破,用梳子将线头弄出来,看起来就像从垃圾堆捡出来的。
然后,把头发弄乱,再用院子里的黄土掺水,弄成黄泥巴,糊到头发上,使头发粘连,好像一辈子没洗过。
当江枫换上乞丐装,重新站在四美一太监面前时,他们震惊了,刚才那意气风发,英俊朗逸的少年不见了,换之而来的却是臭不可闻的乞丐。
“哇,好象啊!”春兰捂嘴发出惊叹。
“殿下,太象了,如果不知道你是殿下,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你会变成这副熊样子!”春喜指着江枫大笑,腰都直不起来。
江枫迈出打疼的腿,一瘸一拐在他们面前走一圈,伸着一双黑手嚷嚷:“好姑娘,好少爷,行行好吧,我三天没吃饭了,可怜可怜我这个乞丐吧。”
“谢谢小姐,谢谢少爷,少爷真好。”
江枫拿出精湛的演技,把乞丐的低三下四,卑微下贱,可怜还可恨的样子表演得惟妙惟肖,惹得四美一太监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