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瑞阳没把手拿回去,任江枫把玩,很久他都不松手,才略带愠怒问:“你玩够了没有?”
江枫嬉皮笑脸反问:“今晚不回家,住我家吧?”
“呸!”
东方瑞阳明白江枫想干什么,偏不给他机会,生气地说:“我与你还没结婚,你不要提让人为难的要求好不好?”
“你早晚是我的女人,提前几天怎么了?”江枫蔫坏蔫坏地笑。
东方瑞阳说:“早晚是你,晚几天又怎么了?”
江枫想想也是,有些事情不能着急,太急了适得其反,就松开她的手,从墙角走开,让她也从墙角回到院子里。
东方瑞阳直接往大门口走:“天晚了,我要回家了。”
江枫说:“我送你。”
“不用,我坐着马车来的。”东方瑞阳说。
江枫说:“天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必须送你到家门口。”
东方瑞阳也不跟他磨嘴皮子,出了门上了马车,等他出来。
江枫骑一匹枣红马,一路将她送到丞相府。
这时天已黑下来,因宵禁的原因,街上行人稀少。
江枫骑马回到自己的府上。
第二天江枫正在官廨当值,走进来一名校尉禀报,门外有一个男人要求见江枫。
江枫以为他有什么案情要禀报,就让他进来。
一会儿工夫,校尉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江枫抬头,发现男人五十来岁,脸上皮肤粗糙,黑红黑红的像重枣,一张四方脸,浓眉大眼的,有点相貌堂堂的感觉。
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在地里常年干农活,被太阳晒成这副样子。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为表对他的尊重,江枫从座位站起来。
来人用浓重的地方乡音问:“你就是江枫?”
“我是。”
“淑妃娘娘的儿子?现在是虎烈大将军?”
“是我。”
“你还是锦衣卫指挥同知?”
江枫淡然地说:“你了解得很详细,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俺是你舅舅啊!”男人高兴得像个孩子,紧张地搓着两只大手,“你母亲叫王飞燕,俺叫王飞云,是你的堂舅,被皇上封为富贵伯。”
“轰!”
江枫的脑门像被雷击了一下,仔细看他,他与母亲的相貌确实有五六分相似。
母亲是女人,骨相娇小,更漂亮些。而他是男人,骨骼粗大,又风吹日晒的,更粗糙些,更接地气一些。
一听是舅舅来了,江枫忙从桌子后绕到前面,站在他面前,甜甜叫了一声舅舅辛苦了。
让他坐下,让人给他上茶。
茶是好茶,可茶盏很小,只有鸡蛋大,他一口气喝了十几盏,才咂咂嘴说:“好甜,好香。”
江枫坐在一边陪着他,一点也不嫌弃他,问道:“你刚从乡下来?”
“是啊,找到你,让俺费很大的功夫。”王飞云嘿嘿笑着,有种辛苦我了,快夸夸我的感觉。
经他介绍,江枫了解到,他封为富贵伯后,不打算在农村种地了,卖地卖家产,拖家带口,举家迁到京城,准备在这里长住。
他到京城,最初找的不是自己,而是进宫找母亲淑妃。皇宫的侍卫看不起他,以为他是碰瓷的,不仅不帮他通报,还粗暴地赶走他。
没办法,他才到锦衣卫找自己。
听他说全家都来了,江枫赶忙让人出去接家眷。
一会儿,进来六口人,有五十来岁的舅妈,有三十来岁的老表夫妻俩,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侄子和侄女。表姐因出嫁了,不方便来,这次没有跟着一起进京。
他们进来,显得很局促,很紧张,手脚无处放,干巴巴站在那里,连一声招呼也不会打。
舅舅王飞云似乎见过些场面,主动帮江枫介绍家人的情况。
江枫笑呵呵与他们问好,关心他们在路上吃没吃苦。聊了很久,他们才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张。
在他们眼中,江枫是副指挥使,瞪瞪眼睛就能杀人,他们以为江枫一定是一个凶神恶煞般的魁梧大汉,万万没想到江枫如此年轻,如此客气,跟自家的邻居差不多少。
江枫问他们在家种得怎么样,收成怎么样,够不够吃。
王飞云自豪地说:“以后俺不种地了,全卖了,凑足三百两银子,一路上花好多,要不是我们仔细着花,路上就花完了。”
江枫说:“是啊,是啊,现在舅舅是富贵伯,每月都有朝廷俸禄,只是吃喝穿用,是花不完的。”
顿了一下又问他们:“你们刚到京城,还没住的地方吧?”
王飞云说:“没有,京城的客栈太贵,俺舍不得花冤枉钱。”
“千万别去客栈,今晚住我家,明天我带你们去见母亲。”江枫说,“我的将军府很大,再来十口人也住得下。”
“给你添麻烦了,怪不好意思的。”王飞云腼腆地说。
江枫带着他们回到将军府,指挥春兰、夏荷、秋菊和冬梅给他们一家人安排住的地方,又是打扫卫生,又是铺被褥,忙碌到天快黑才安排好。
从老家来客人,还是舅舅,江枫大方地到酒楼请他们一家人吃饭。
满满一大桌子菜,江枫几乎没吃几口,全被他们一家人霍霍光了。
真不知道七口人竟然这么下菜,大概是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个个都拼命地吃,把肚子都吃圆了吧。
吃完饭,让他们早早休息了,白天走那么远的路,肯定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来,还要进宫呢。
第二天起来,吃过饭,王飞云安排妻子和儿子儿媳一起进宫,两个孙子和孙女年龄太小,吵吵闹闹的,担心他们影响团聚的气氛,就没让他们进宫。
四个人在江枫带领下,来到皇宫,这次有江枫带领,侍卫没有阻拦,直接放行。
找到景阳宫,一家人见到了母亲淑妃,二话没说,直接给她跪下来,口称娘娘千岁,给她请安,问好。
淑妃小时候在家,与堂舅认识,但舅妈是后来娶的,侄子是后来生的,包括侄媳妇都不认识。
从进宫到现在,她十几年没见过堂舅的面,现在二人见了面,发现他已是人到中年的抠脚大汉。
她拉着王飞云的手,语声哽咽,泪如雨下:“你在乡下吃苦了啊!”
“不苦,不苦,俺现在是富贵伯了,全是沾你的光,要不然,俺还在家住地呢。”王飞云笑着说。
淑妃说:“小时候,你皮肤很白,也很帅气,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你变化这么大,是我对不起你们啊!应该早点让你们进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