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魔雾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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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孙悟空的示范,任肩和天裳姐姐再一次明确了扫清世间罪孽的做法,那些像七杀魔陆乱党一样四处屠戮手无寸铁的生灵的存在,就要先斩灭其肉身,再超度其灵魂。

不过眼下,他们要进行第三件事,进入魔雾梦魇。

凤无极女皇和天裳姐姐并未透露系统颜晚的存在,除了孙悟空,在场其它存在一概不知,是以系统颜晚也和天上人间组合一起进入了魔雾梦魇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巴不得有强者能将颜晚从任肩体内分离出来呢?可是将他们绑在一起的是整个千元大陆的位面之力,哪怕是孙悟空也没有办法将其强行割裂。

况且强行割裂肯定会让双方遭受不可逆的重伤。

魔雾梦魇,顾名思义,是来自于七杀魔陆最纯粹的魔雾,覆盖肢体表面,随后被皮肤吸收。

被吸收后的魔雾会制造出和吸收着内心相关联的梦境,梦境里有梦魇之兽,会幻化出人内心的各种情绪,以此来测试人心。

七杀魔陆里有大片魔雾,淤积在深坛之下,颜色并非黑色或者血红色,而是白色,看起来和普通的雾气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里面蕴藏了能制造梦境的魔气。

若两人以灵力相连,向对方敞开心扉,十指相扣,牵着手进入深潭,一起吸收魔雾,便能进入同一个梦境。

此次进入魔雾梦魇的另一个任务,寻找清光为君之心,用于修复清光为君宝珠。

毕竟,清光为君宝珠是为了救凤无量前辈才裂开的,能帮忙修复自然是最好。

可这干任肩和天裳姐姐什么事?又不是为了救他们。

本来凤无极女皇要亲自进入魔雾梦魇寻找清光为君之心的,但被拒绝了,她是妖,不是人,不能见到那原本来自人界的清光为君之心。

最合适之人,只能是任肩,所以,我们的主角又成了冤大头。

没关系,谁让我们的任肩生性善良呢?简直是大好人一个啊!!!

那深潭没有名字,是一处无名之地,之所以没有给它起名字,是因为里面有种奇怪的物质,每次有人给它起名字,它就会引动潭水,向着天上写字,只有五个字:“我不要名字。”

说来也是极为奇怪,便放弃了为它命名的方法。

那几个金光闪闪的狂草字体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仿佛有一张五官扭曲的人脸,暴怒地表现着他的情绪。

在这暗无天日的七杀魔陆,偏偏有一张怪异的脸,像人脸又不太像,总之不是其它物种的脸,演化着人心。

但人心难测,总也演化不完。

任肩和天裳姐姐也不再拖延,黑暗里,他们身上同时绽放出柔和的光芒,他们向对方敞开心扉,用灵力来表情达意。

任肩的冰玄神骨天赋展露出来,因为敞开心扉,他的天赋异能也无所遁形。

在他全身覆盖上一层薄薄但坚硬的冰雪,变得通透之后,连带着天裳姐姐也自愿被那那层薄冰包裹,二人牵着手,没有飞身跃起,而是跌入了深潭。

“噗通”一声,他们已经进入了深潭。

负责监管的孙悟空脚踏七彩祥云,彩光印照这这处无名深潭,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四周的变化,以防出现什么危机。

凤无极女皇和魔尊墨海分立深潭两边,静静注视。

……

深潭之下,白色的雾气竟然在水中起雾,并不与深潭里碧绿色的水融为一体,只是慢慢接触那两个用薄冰把自己包裹的牵着手的人儿。

魔雾像是初生的婴儿,睁开眼见到了两个陌生人,伸出小手试探,察觉到二人没有威胁之后,放松了警惕,跳舞给二人看,环绕在二人周身。

它们慢慢慢慢靠近,慢慢慢慢趴在二人身上,雀跃着玩耍,渐渐渐渐进入了二人的身体,被二人的皮肤所吸收,或者说它们进入了二人的体内世界玩耍,顺带着了解二人的内心。

……

任肩在出租屋里醒来,看着自己的手脚,只穿了个裤衩。

他意识到什么不对,跳将起来,跑到镜子前面看看,那个梦那么真实,天裳姐姐的爱意清晰可见,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穿着裤衩,愣在镜子面前。

他下意识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啊”,好疼。

这里才是真实的?

穿越只是个梦,他要当妖孽只是个笑话,自己其实还是那个干着一个月三千块的活儿,下班回到出租屋,洗个澡就昏昏欲睡,索性躺在床上做春秋大梦的,毕业没两年的大学生?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吗?

我这样的穷屌丝注定孤独,注定独自干着苦力吗?

他不自觉就留下两行清泪来。

二十五岁了还哭?他昂起头,看着窗外,夜色依旧。

树影斑驳,随风摇摆,连月亮都躲在云后,不愿意见他这张悲伤的脸。

连月亮都不自觉地落下泪来,下雨了。

“山雨噼里啪啦摧残着泥土,为了滋养大地。他带着千军万马长夜奔袭,在我看到云重情浓之际,用雷电作为代替,一枪挑了我的梦境。铁蹄践踏,为了让我明白终究不免独自面对血染的凄凉,不如淋漓的痛快。

我这总是杂乱无章的字句像随时在水泥地上溅起的水珠一样,碎花一般,也像小镇旁边被荒山断崖扭曲的江河一样迂回,曲折到某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之下。

我借口倦怠而不想抬起的头,其实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不过是另一个我。多少人都免不了怀念自己“年少轻狂”的时代,虽然我还年少。

我坐在朱红色的长条凳子上,他殷切而耐心地倾听我的吐槽,时不时回应我两句,表示他在听我讲,还问我一些事情。先前的忧郁,倦怠,甚至心底升腾而起的狂躁,都在他的笑声里消失不见,像清晨的雾气消散在湛蓝的天空里,涣然冰释。

可假期是个不要命往前冲的二臂,是时间买了机票登机,把人远远地甩在身后,绝情地说不要你就不要你。等到几十次黎明击败黑暗之后,我就只能徒劳地伸出手,妄图抓住快要离去的日照金山,月满西楼。可我大抵是醉了,竟在此痴心妄想。故,大败而归。

这时候他又来了,不是为了挑破我的梦境,只是要扶我起来。他迁来骏马,我手执长枪,孤身杀进光阴的河流,踏碎自己的不甘心。纵使百年短如一日,也要再破这面包房里长出蘑菇,吃完就要踏天阶而去的荒唐。

又一次从中二病的臆想中醒来,打开键盘整理那月光洒在湖面上,沸腾起来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起的凌乱。

洋洋洒洒,费尽心机也证明不了什么,难绷!不过作为另一个我的他说:‘且去提笔聊一聊那曾经立誓要选择的‘窄门’吧!趁我们还未白发!’”

任肩掏出手机,在笔记本里刷刷地打字,想要虚构出一个梦境,证明自己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拼搏。

可是文字仓皇,像是不太愿意面对现实,显得杂乱无章。

“连背景板都是白色的,苍白无力,多么萧瑟啊!!!可是我的梦还没有做完,那个世界,千元大陆欠我一个大结局啊!!!”

他也想过要当一个文艺青年,书写自己年少的梦,可是他只能在梦醒后,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用手机打字,聊表寸心。

天还没破晓,他如此矫情起来,觉得黑夜是陪伴自己走过的路,安安静静的时光里,一切都是自己的,他要写一个大大的梦。

他要把天裳姐姐写出来,把系统颜晚写出来,他要给自己一个结局,他打开写作软件,要描绘自己想要的结局,字字句句,笔墨风华。

极尽写意,疯狂躁动。

他想写那冠绝天下的巨龙,涅槃重生的凤凰,也想写阳台上没干的拖把,挂在钩子上不知所措的毛巾,以及现在看着我的姐姐。

可是阳台没有姐姐,不对,你以为是看错了,有姐姐?

有个屁,他这小小的出租屋,连阳台都没有,只有窗台。

天裳姐姐在他的笔下重现,他的感受里,天裳姐姐踏着星河长阶而来,步步生莲,看起来神圣,其实平易近人,常有笑颜,盖过了那年思乡的月光,因为有姐姐在的地方,就有家的温暖。

他原本的生活枯燥乏味,是天裳姐姐踹开了尘封的大门,牵着他走了出去,柔情似水,在荒原上开出了花。

他想和姐姐在乡野里观星相,在摩天轮见月明,在长椅上看花开。总之,他不想姐姐只是姐姐,不希望八月末只是八月末,是九月的序章,诉说着未完的情意,要看着未完的梦变成现实。

“我也想质朴的,可是生活已经没有风花雪月了,只能在笔墨里见见花落池边。

我的目标就是写一本独属于自己的书,赚够钱,在生活里写诗,直到文字开出花来,走进自己的山水里。

时间带走的只是时间。

我想写那冠绝天下的巨龙,涅槃重生的凤凰。我希望我的字里行间有古松直插云霄,亭亭恒青。转头看到了阳台上没干的拖把,挂在钩子上不知所措的毛巾,栏杆外绿意盎然,凳子上满是不甘。生活已经没有风花雪月了,只能在笔墨里见见花落池边。可我还是想在生活里写诗,直到文字开出花来,走进自己的山水里。纵有骏马加鞭,时间带走的也只是时间。若真能如此,人间何处不相逢。”

他在出租屋里喃喃自语,看着阳光雨露冲刷着半个晚上没睡好的疲惫。

是的,有阳光,也有雨露。

“我酝酿了好久,辗转迂回,发现姐姐才是回家的大门,常常见到为我亮起的灯火,抵得过亿万星辰。”

他写着写着,竟然痴了,望着窗外。

不过他也是清醒的,今天周日,不用上班。

“我写的字句,向来只能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

我要写一本自己的书,让狂乱的心绪在天台上肆意疯舞,让难言的阴郁在列车上随时间老去,自此灰飞烟灭。我要在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了无遗憾。”

他写着写着又激动起来,他要写完这个梦。

他涕泪横流,和窗外的阳光雨露一样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情绪,树枝兀自摇晃,他坐在窗边的木头凳子上,看着下雨的城市,连阳光都不怎么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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