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霂晴低估了陈三花儿的警惕,也低估了崔涛的智商。
“以前傻里傻气的说什么就听什么,现在却精得像猴子似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陈霂晴刚才还想着,等陈三花发出一套绑票了,她就能卷走崔涛大部分的行李。
还能从陈三花儿那儿抽成,她可不止要拿回那50块钱。
现在第一步就搞砸了,她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用别的办法对付崔涛。
就在这时,窗外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扑打在列车的车窗上,将外面笼罩在一层雪白的帘幕之下。
陈霂晴想到了一个更绝的办法,为什么非得把崔涛卖了?
趁他睡着了,进他包厢把人都迷晕,然后把崔涛从车窗户丢出去,这鬼天气不摔死他,也冻死他了。
她这么想着,也想找机会付诸行动。
崔涛以前是她手底下最听话的狗,后来却敢咬她。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就必须毁掉,绝对不能让他帮着陶姝岚。
要不是崔涛出手,陶姝岚现在早已经死100回了。
陈霂晴马上就能返城,她要尽快除掉陶姝岚,嫁给李正宇。
如果崔涛一直帮着陶姝岚,那就是她幸福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陈霂晴还听说了,崔涛在首都开了家培训机构,还邀请陶姝岚去做老师。
陶姝岚一个月的收入就有50块,特别清闲。
看着自己讨厌的和记恨的人都过得这么好,她心里极其难受。
心里这么想着,她悄悄走到了崔涛住的卧铺隔间,发现门居然从里面锁上了。
她小心地推了下门,却没有推开。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离开,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她不信崔涛晚上一直锁着门。
果然,到后半夜的时候,崔涛正睡得香时,他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崔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套上鞋,走到门口,发现是一家三口在敲门。
他立刻将门打开,一家三口进了包间。
三人说了会儿话,小女孩的父亲就住在崔涛对面的床上,妻子带着小女儿住在崔涛的上铺。
崔涛脱了鞋,躺在床上继续抱着他的小包儿睡觉。
这一家人先是嘀嘀咕咕地吃了点儿东西,又去了两次洗手间,始终没有锁门。
陈霂晴就静静的在角落里看着,直到这一家人消停下来。
她耐心地等了一个小时,觉得所有人肯定睡着了,才悄悄地走到崔涛所在包间的门口。
崔涛就睡在下铺,她站在门口儿就一眼看到了崔涛。
她蹑手蹑脚的进门,悄悄走到了崔涛的身边,咬着牙紧张又亢奋地把仅剩的一点听话粉拿出来。
她刚要洒在崔涛的身上,崔涛突然睁开眼睛,抬手将那包听话粉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陈霂晴小声叫了一声,被听话粉糊了一脸。
崔涛冷笑了一声:“就你这样的,就别出来当人贩子了。”
“看你找的那个人,一身带补丁衣服裤子和棉鞋,头发乱糟糟的,哪里像会坐卧铺的人?”
“而且南方人天然对陌生人多几分警惕,很少主动搭讪。”
他话音刚落,睡袋崔涛斜上方的做生意的中年人,忍不住笑得嗝了一声。
陈霂晴这时神志都不太清醒了,她艰难地想要张口求救,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崔涛冷冷的盯着他,直接说道:“去外面走廊门旁边儿站着去,天亮之前不准离开。”
火车越来越接近北方,外面又下着鹅毛大雪。
即便关着门,从门缝里渗出来的寒意依旧特别刺骨,在门口站一夜,肯定冻得够呛。
崔涛吃铁了心给她个教训,见陈晴走了之后,还锁上门,躺在床上,抱着他的包儿安入睡。
“这咋搁这儿睡着了呢?都冻晕了!”
次日早上,崔涛到外面接热水时,听到不远处有人小声议论。
周爱红的声音这时也从人群中传来:“小晴你咋搁这儿站着呢?我到处找你都找不着。”
崔涛没理会这俩又蠢又坏的家伙,绕过人群去打热水。
陈霂晴裹着大衣瑟瑟发抖,她刚清醒过来,缓了一阵才想起昨天的事儿。
她进包间儿的时候,崔涛就没睡着。
直到她出手,崔涛比她先一步动了手,将计就计让她吃了个哑巴亏。
她艰难地起身,心中暗暗地诅咒崔涛。
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下手再利落点儿,一下将崔涛置于死地。
崔涛打完热水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就着热水吃了点儿卤肉,觉得身体暖和不少。
他拿出一把花生,递给上铺那个中年男人。
男人笑着接过,歪着头儿看着她说:“小伙子在哪儿上学?”
崔涛随口答道:“首都司法大学以后出来做警察。”
中年男人不由惊了一下,笑了笑没再搭茬。
崔涛继续啃他的花生,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这年头儿敢走南闯北做生意的绝对不是善茬,说不定身上还有枪,能防就防着点儿。
好不容易到了下车的点儿,崔涛立刻提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儿,飞快地下了车。
火车站里的人依旧多到离谱,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终于从人群中挤出去。
大冬天的挤了一身的汗,而且放下行李,才发现自己棉裤的口袋竟然破了个洞。
放在口袋里的3块多零钱也都被偷走了,他甚至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下的手。
所以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又走出老远,才终于遇到个拉货的车。
这车是往他们村子附近去的,他免费搭顺风车,人家在半道把他放下。
剩下的路,崔涛只能自己走回去。
“大哥,谢谢你捎我一段儿,花生拿着,新年快乐。”
下了车后,崔涛将一大把花生塞到司机手里。
司机笑着收下,摆摆手说:“小子,出去打工了吧?”
“看着不小了,回家过年,让你爹娘给你说个媳妇儿。”
崔涛忍不住笑着摆摆手,提着行李就艰难地往家里走。
相比较他回家时这条路难走多了,因为大雪封路,雪化又结冰,这路跟镜面儿似的。
而且还有不少马粪蛋和驴粪蛋都冻在了雪地里边,走起路来咯咯楞楞的。
原本一个小时就能到家的路程,他愣是走了快两小时,身上的衣服都被寒风打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