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甄府迎来一位贵客。甄府门前青石阶上凝着夜露,一辆华贵的马车静静停驻。车身由精雕细琢的红木打造,车辕上镶嵌着鎏金花纹,显得格外庄重。马匹高大健壮,毛色油亮,马鞍上绣着繁复的家族纹饰,车夫恭敬地立于一旁,手握缰绳,神情肃穆。马车四周,几名仆从垂手而立,静候吩咐!
只见一个身着玄色深衣的中年男人从马车走了下来,。他仰头望着甄府门楣上“敕造中山无极甄氏“的金漆匾额,嘴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马车后面五辆牛车在晨雾中吱呀作响,车辙深深嵌进夯土,显然载着不轻的物件。
“冀州牧帐下军师许攸,代我主向侯真人赔罪。”他对着朱漆大门长揖到底。门缝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个门子下人探出半个身子,瞥见牛车上蒙着的蜀锦在风里掀开一角——露出鎏金玉器。
翼州牧啊!门子的声音打着颤声,地道:“先生请稍等片刻,慌慌张张往里通报去了。
这次不同前次,前次求亲之人嚣张跋扈,根本不需要通报,便闯了进去。
听闻门子来报,袁绍又派遣人来了,此时,甄母来不及梳妆打扮,让丫鬟匆忙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出门迎接贵客。
吱呀声传来,甄府中门大开,甄母领着众人前来迎接。
许攸点头微笑,道:“甄夫人亲自相迎,许攸愧不敢当。”
甄母张氏还礼道:“许先生远道而来,甄府上下不胜荣幸。请入内歇息,茶已备好。”
许攸点头,道:“甄夫人请。”跟随张氏步入府中。途中张氏步履从容,语气温和,道:“袁公近日可安好?先生随重礼而来,想必不是见我这妇道人家吧!,有什么事,尽管道来,我甄家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许攸捋须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甄夫人果然慧眼如炬,快人快语。真乃女中豪杰。
许攸长揖道:“此番特来澄清二公子擅作主张之事,更望拜会侯真人。
张氏闻言,神色不变,心道什么擅作主张,袁绍无非是想我甄家钱粮。她轻轻抬手,示意侍女奉茶,淡淡道:“此事易耳,老妇这就去代为通传,许先生稍等片刻。”
张氏来到后堂,吩咐下人,道:“去看看真人睡醒了没有,注意!不得惊扰到先生清梦”,下人应声而去。
此时,侯子墨还在呼呼大睡,甄府下人不敢打扰,禀报与甄母张氏。
张氏回到前厅,见许攸正端坐在客座上,神色从容,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轻轻吹拂着茶面上的浮沫。她微微一笑,缓步上前,道:“许先生,真人尚未睡醒,恐怕还需稍候片刻。先生远道而来,不如先用些茶点,稍作歇息。”
许攸放下茶杯,微笑,点头道:“甄夫人客气了。许某此行虽为公务,但也不急于一时。既然真人未醒,许某便在此等候便是。”
张氏点头,示意侍女为许攸添茶。她心中暗自思忖,袁绍竟肯折节,必是欲笼络此人,当速令宓儿完婚方妥。
正当张氏思虑之际,许攸忽然开口道:“甄夫人,许某有一事相询,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氏抬眸,微微一笑:“许先生但说无妨。”
许攸忽道:“听闻真人与贵府千金早有婚约?”张氏淡然:“昔年老神仙戏言,不想竟成真契。”二人闲聊许久,侍女前来禀真人已醒,正在洗漱。
张氏闻言,心中一松,转头对许攸道:“许先生,请随我来。”
许攸起身,整了整衣冠,跟随张氏向后堂走去。穿过几道回廊,两人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院中种满了翠竹,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显得格外清幽。
此时,侯子墨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中捧着一卷竹简装模作样的阅读,神情淡然。
张氏上前一步,轻声道:“真人,这位是冀州牧帐下军师许攸许先生,特来拜见。”
侯子墨放下竹简,淡淡一笑,道:“许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许攸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道:“许攸拜见侯真人。久仰真人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真人的称呼!侯子墨没有纠结,随他们去了,解释起来也麻烦!
侯子墨可不想与谁虚与委蛇,又想到玩荣耀有个辅助英雄,嗤笑一声。不等许攸再度开口,便抢先道:“袁绍派遣许先生前来有何事,我不想知道,但是袁绍,或者许先生能帮我办成一件事,我必有重谢!
听闻必有重谢之言,这个重谢,想来不是俗物,许攸眼冒金光,激动道:“真人有事尽管吩咐,许攸一定竭尽全力督办,要是力有不逮,还有我家主公嘛!。”
侯子墨道:“此事对你们来说,应当手到擒来。”
许攸道:“真人请吩咐。”
侯子墨道:“我想要知道蔡邕之女蔡琰的下落,如若许先生能办能此事,好处自然少不了许先生。
许攸闻言,蔡邕之女,蔡琰(字文姬)寻一个无名小卒难,寻一个名人之女应当是极为容易之事。不再思索,许攸道:“此事易耳,许攸定会为真人寻来此女。真人要是没有别的吩咐,许攸就要告辞了,为真人办事,许攸片刻都不想耽搁。
这时候,许攸心念念的重谢是什么了,飞天遁地?天罡雷法?想想都激动啊。
邺城——
袁熙独自坐在昏暗的书房中,手中握着一杯冷酒,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映出他阴沉的面容。他低头凝视着杯中倒影,心中怒火翻涌,仿佛那酒也成了甄家拒婚的耻辱,一口一口咽下,却难解心头之恨。他猛地将酒杯重重放在案上,酒液溅出几滴,湿了衣袖,他却浑然不觉。
“甄家……甄宓……”他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们竟敢如此羞辱于我,若不叫你们付出代价,我袁熙誓不为人!”
正此时,门外传来仆人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高声禀报:“公子,公则先生到!”
袁熙闻言,眼中骤然一亮,仿佛找到了破局的利刃。他迅速收敛神色,沉声道:“快请!”
门被推开,郭图缓步而入,面带微笑,拱手行礼:“公子,不知深夜相召,有何要事?”
袁熙起身相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语气却冷如寒冰:“公则先生,请坐。今日之事,实在令我难以释怀,特请先生前来,共商对策。”
郭图坐下,目光微闪,已然猜到几分:“公子可是为甄家拒婚之事烦忧?”
袁熙冷哼一声,眼中怒火再起:“正是!甄家如此不识抬举,竟敢公然拒婚,令我颜面尽失。此仇不报,我袁熙何以立足?更可恨那甄宓,竟敢如此轻视于我!”
郭图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缓缓道:“公子莫急。甄家虽有些势力,但终究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家,岂能与公子相抗?若要报复,倒也不难。”
袁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先生有何高见?”
郭图压低声音,凑近袁熙,低声道:“甄家之所以有恃无恐,无非是倚仗其财富与人脉。我们只需暗中设计,令其家业受损,名声扫地,到时甄家自顾不暇,甄宓自然也难逃公子掌心。”
袁熙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家业受损,名声扫地?太便宜他们了,也不反驳,道:“具体该如何行事?”
郭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道:“甄家近年来与乌桓,鲜卑人多有生意往来,我们可借机散布谣言,指其勾结外敌,图谋不轨。再暗中派人伪造证据,令官府对其起疑。届时,甄家必陷入困境,公子便可坐收渔利。”
袁熙听罢,眼中寒光更盛,缓缓点头:“好!就依先生之计。甄家……甄宓……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二人相视一笑,书房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连烛火也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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