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地下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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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灰蒙蒙的光线,依稀可以看到河水正在快速上涨。

四人见状不敢怠慢,连忙朝着河岸的高处行进。

“真倒霉,这暗河怎么说涨水就涨水,一点征兆都没有?”

一边前行,胖子还不忘一边吐槽,典型的老碎嘴子了。

“应该是地面上下雨了,咱们身处地下自然看不到征兆。”

陈六爻略微沉思了一下,给了他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

如此这般,四人一边前行,一边闲聊,倒也不觉得烦闷。

大约前行了四五公里,前方忽然出现一片影影绰绰的建筑,虽然看得不太清晰,但确然是屋舍轮廓没错。从外形上看,应该是东北乡下的土墙茅草屋。

四人立即顿住身形,没敢再继续冒进。

老胡问道:“老陈,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是个庄子吧?”

陈六爻点头:“没错,的确是一个庄子,但却没有半点人气。”

胖子接过话道:“在这幽深的地下,突然出现一个庄子,而且还没有半点人气,咱们不会是遇到《聊斋志异》里那种鬼村了吧?这他娘的真要人命啊。”

宋晓晓忽然开口:“陈同志,这会不会就是小鬼子日记里那个金匪的村落?它们之所以没有找到,是因为那个村落本来就藏在地下,地面上自然找不到。”

陈六爻顿时一拍大腿:“嘿,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胖子连忙问道:“金匪的村落?村里会不会存有许多金子?”

老胡当即笑骂:“你这夯货,满脑子都是钱,能不能有点出息?”

胖子道:“有钱才能挺直腰板,有钱才能有出息。”

陈六爻道:“甭废话,是不是金匪的村落,咱们一探便知。”

于是,四人壮着胆气,径直朝着那影影绰绰的村落进发。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村口,只见村内屋舍井然,但却如同死一般沉寂,完全听不到一丝一毫声响。走进村子,一座座屋舍均被苔藓覆盖,仅能看出轮廓。

“这个村子藏在地下,比桃花源还隐秘,小鬼子能找到就怪了。”

胖子一边打量着村子的布局,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这个村子原本并不是在地下的,而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陈六爻侃侃道:“你想啊,黑水河的整段河道都能掉下来,再掉下来一个村子也不足为奇。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鬼子明明搜集了情报,事后却找不到。”

老胡接过话道:“没错,金匪们一向以采金为生,定是他们挖穿了金脉,才致使村子所在的陆地板块整个掉落下来,就跟岗岗营子的那座黄大仙庙一样。”

胖子又道:“我现在只关心,村子里有没有金子。”

说话间,四人已经来到村子中央最大的屋舍前。这座屋舍,比周边其他屋舍要大一倍有余,单从外形就可以看出,这定是村子里最具话语权之人的住所。

陈六爻立即走上前,用工兵铲刮掉门上的苔藓和泥土。

端着蜡烛一照,只见这门板是用纯桦木打制,门上还贴着两张门神画像,不过因为年深月久之故,画像的色彩已经掉光了,只能依稀看出一些线条轮廓。

这座大屋共有四列三间,他们推开的正是中间堂屋的大门。

堂屋的正中,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方是个壁龛,里面挂着一幅画像,画的是一个鼠首人身的神怪。但见这神怪骑着一只硕大的癞蛤蟆,头上戴着官帽,脚上穿着官靴,口中衔着一杆大烟袋锅子,手中捧着一颗大金元宝,浑身披红挂绿,形象十分诡异。

胖子嗤笑道:“这些金匪供什么不好,偏偏供个大耗子。”

老胡道:“你懂个屁,这是狐黄白柳灰之中的灰仙。”

陈六爻点头:“不错,东北历来信奉狐黄白柳灰五大出马仙,但后来又多凑出三仙,合称地八仙。这地八仙流行起来之后,民间又攒出个水八仙。但不论地八仙,还是水八仙,这灰仙都是排行第八,因此民间将之称为灰八爷。至于金匪们为什么供它,自然是因为它善于打洞。金匪们干挖洞寻金的勾当,自是希望能得到灰八爷的保佑,甚至学会灰八爷的技能。”

接着,四人又搜寻了一番,在角落里搜到一堆小棺材。

这些小棺材,小的有一尺来长,大的则有三四尺长。

胖子好奇打开两口,发现里面装的都是耗子尸骸。

见此情形,他不禁大骂晦气,旋即又嗤笑道:“嘿,这些金匪真他娘的有趣,不但把耗子当祖宗供着,还做上好的棺材加以厚葬,真是孝子贤孙啊。”

陈六爻道:“那个时代的人深受封建迷信荼毒,愚昧也很正常。”

随后,四人退出堂屋,推开左厢房的房门。

不料,入眼便是眉头一跳。

只见厢房当中是一张土炕,炕上躺着一具身穿红袄,脚踏红鞋的死尸。从死尸的一头长发和衣着,可以看出是个女子,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这是咋回事,人都死了还绑着?”胖子好奇问道。

“应该是被金匪抢来的良家女子,赶巧遇到了地陷之灾。”老胡道。

陈六爻皱眉道:“不对,这捆绑死尸的,是五鬼朱砂绳。”

听到这话,胡胖二人俱都一愣。

胖子问道:“老陈,五鬼朱砂绳是啥玩意?”

陈六爻道:“所谓五鬼朱砂绳,就是用五股麻绳浸泡朱砂水拧成。旁的不说,要捆你胖子,三股麻绳就够了,捆一个女子却用上了五鬼朱砂绳,显然是想让这女子死也不得脱。结合鬼子日记的内容,可以推测出这个女子应该是供品,金匪抓来祭祀灰八爷的供品。”

胖子愤然道:“拿活人上供耗子,这他妈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呐?”

陈六爻道:“不一定非得有仇怨,也有可能事关利益。毕竟,金匪素来信奉灰八爷,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对灰八爷的虔诚信仰,所以才用活人来上供。”

老胡赞同道:“旧社会人命如草芥,这事儿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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