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盛坐在颠簸的牛车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刚刚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李长兴，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兄长，如今我们回家就再也不用见到那个扫把星了。母亲已经下了死命令，让我务必把她赶走。说起来也真是可笑，那个扫把星，半路上竟然被一个醉酒的书生给带走了。哼，就因为她那双特别的眼睛，我看她现在肯定是被那个书生囚禁在家里了。要是我的脚没有受伤，我真想亲自把她卖到青楼去，就凭她那模样，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李长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对李长盛的话并不感到意外。
“把她赶走，我明年的科举考试一定能高中。我作为读书人，怎么能有从青楼那种地方出来的亲戚呢？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命不凡的傲慢，仿佛科举高中已经是囊中之物。
李长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兄长，你说得对。那个女娃，哦不，是表妹，家里的不幸都是因为她引起的。她就是个耗财又克人的灾星。你还记得吗？以前你轻轻一挥镰刀，她竟然自己弄伤了脚，还害得我们被母亲责骂。啧啧，早点赶走她才是明智之举。”
两人正说得起劲，突然，牛车猛地一颠，一旁听不下去的王凯一脚将李长盛踹下了牛车。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愣住了，李长盛更是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口无遮拦，小心遭报应！”王凯怒目圆睁，声音如同雷鸣般在两人耳边炸响。
李长盛这才意识到，他们刚刚的对话被这个旁人听去了。他心中一阵懊恼，暗骂自己大意失言。要知道，兄长是读书人，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一定会损害他的清誉。
李长兴见状，连忙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挡在李长盛面前，质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踢我弟弟？”
王凯冷笑一声，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没有其他原因，只是看你们的言行举止感觉很下三滥而已。读书人？哼，我看你们连读书人的皮毛都没学到。”
李长盛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屁股，一脸愤怒地看着王凯。“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我们是堂堂正正的读书人，岂容你这等粗人侮辱？”
王凯不屑地撇了撇嘴，“读书人？我看未必。你们若是真的读书人，又怎会如此刻薄地对待自己的亲人？那个女娃，我听你们的对话，似乎是你们的表妹吧？她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痛恨她？难道就因为她的出身或者某些特质？你们这种行为，与市井小人何异？”
李长兴闻言，脸色铁青，他自视甚高，何时受过这等侮辱？“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乃读书人，自幼饱读诗书，岂容你这般侮辱？你若是无缘无故动粗，我家人也不会饶了你。不过你动手在先，我必须打回来。”说着，他便挥拳向王凯打去。
王凯身形一晃，轻易地躲开了李长兴的攻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读书人？巧了，我也是。但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既然不是君子，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着，他牛车捡起一根铁棍子，握在手中，眼神中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李长兴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他虽然自视甚高，但终究是个读书人，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他强作镇定，试图用言语来震慑对方。“你……你若是敢动我，我家人定不会放过你！”
那男子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李长兴，“你若是真的害怕，就乖乖给我道歉，然后滚回你的书斋里去吧。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李长盛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深知自己兄弟二人的武艺平平，根本不是这男子的对手。他连忙上前拉住李长兴的衣袖，试图劝阻他。“兄长，我们……我们还是算了吧。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然而，李长兴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去李长盛的话？“你怕什么？我们可是读书人！岂能被这等粗人吓倒？”说着，他又挥拳向王凯打去。
王凯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手中的铁棍子如同闪电般挥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李长兴便被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李长盛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在地上，向那男子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知错了！我们这就走！”
王凯看着李长盛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快意。
他收起铁棍子，走到李长兴身边，用脚轻轻地踢了踢他。
“起来吧，读书人。别让我瞧不起你。”
李长兴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看着王凯。
他此刻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傲慢和嚣张，只剩下满心的恐惧和屈辱。
王凯轻轻拍了拍牛车的扶手，目光坚定地对牛车师傅说道：“我们继续赶路，别理他们。剩下的钱我会补给你的。”
牛车师傅是个老实人，看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纷争，心里早就吓得七上八下。
他听说两边都是读书人，更是怕惹祸上身，于是赶紧应了一声，便驾着牛车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牛车缓缓前行，王凯的思绪却难以平静。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李长兴和李长盛两兄弟还在原地谩骂不休，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和愤怒。
王凯知道，李长兴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此刻受了这样的侮辱，也只能隐忍。
毕竟，读书人讲究的是以理服人，而非以力压人。但王凯也明白，李长兴此人心胸狭窄，今日之事，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王凯的内心其实并不惧怕李长兴的报复。
他心想，如果真的事情闹大了，大不了赔点医药费。
反正李长兴在读书人圈子里名声已经不好了，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只会让他的名声更加狼藉。到时候，能影响到的，恐怕还是李长兴自己的仕途。
想到这里，王凯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今日还算冷静，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牛车继续前行，王凯的思绪却飘回了过去。
他想起了自己的娘子，王凯心中一阵酸楚。
他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偶遇娘子的娘家人，更没想到他们如此卑劣，不仅各种陷害娘子，还把她当累赘一样卖掉。想到这里，王凯的拳头不禁攥得紧紧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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