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被押上军车，怀里的精灵羽翎抖得像风中残叶。她翅膀耷拉着，灵光几近熄灭，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他垂眸瞥她一眼，目光好似淬了钢。
“别怕，我护着你。”
士兵把他拽到临时指挥中心，这儿以前是破落的展览馆，如今摇身成了军事堡垒。四周岗哨林立，黑洞洞的枪口像择人而噬的野兽，对准每一处可疑角落。云澈立在审讯室中央，对面正是街头下令抓他的军官林渊。
林渊上下打量他，语气满是狐疑：“你说能听懂它们说话？知道自己在胡咧啥不？”
“清楚着呢。”云澈干脆地点头，“它们不是魔兽，是精灵。有自己的文化、语言，还有感情……不过是不小心闯进这世界，想找个安生地儿活下去。”
林渊眯起眼，沉默半晌才开腔：“要是你说的是真的，能跟它们交流，让它们停手不？”
“行。”云澈不假思索，“但你们先停火。”
林渊没马上应承，转身跟几个参谋咬耳朵，末了才慢慢点头：“成，给你个机会。”
几分钟后，云澈被带到一处封闭场地，十几只森林精灵缩在里头，像惊弓之鸟。它们被困在铁网里，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恐与愤懑。见有人靠近，立马尖叫起来，还施展微弱魔法反抗。
“停下！”云澈一声怒吼，同时发动系统提示的“灵语共鸣”。
一股暖流从他体内迸发，像无形的潮水蔓延开来。精灵们动作瞬间僵住，眼中先是闪过诧异，接着渐渐安静下来。
【你……能懂我们的话？】一只老精灵试探着问。
“没错。”云澈用心神回应，“我不是坏人，想帮你们。”
精灵们面面相觑，老精灵缓缓开口：【我们不想伤人……是被一股力量卷到这儿，回不去了。】
“通道降临是被迫的？”云澈心头一紧。
【对。】老精灵点头，【我们本来住在翡翠之森，一夜之间被光柱吸到这陌生世界。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安顿。】
云澈深吸一口气，转头对林渊说：“它们说不是来侵略的，是被迫来的，没恶意，只想活命。”
林渊皱起眉头：“要是这样，咋会打起来？”
“你们一开始就把它们当敌人。”云澈语调平稳，“害怕让人误会，误会引发冲突。都没搞清状况，就动了枪。”
林渊沉默不语。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警报声大作。
“报告！外围发现大批精灵活动，好像要暴动！”
“什么？！”林渊脸色骤变，赶紧调出监控画面。
只见城市边缘废弃公园外，一群森林精灵被军队团团围住，乱成一锅粥。精灵们慌了神，四处乱窜，士兵们的枪口已经对准它们。
“糟了！”云澈撒腿往门口冲，“快停手！它们就是害怕！”
林渊迟疑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等云澈赶到，局面快失控了。精灵们被逼到角落，用微弱魔法自卫，士兵们紧张地扣着扳机。
“住手！”云澈大吼，“让我来！”
他冲进包围圈，张开双臂护在精灵身前。
“听着，”他提高音量，“它们不是敌人，只想有个家。再开枪就是屠杀无辜！”
士兵们犹豫起来，枪口微微下垂。
这时，一只小巧的精灵从人群中飞出，银色羽翼闪闪发亮。她眼神清澈，却透着戒备。
【你是谁？】她直接在云澈脑海里发问。
“我是云澈。”他看着她，声音轻柔，“我懂你们的话，知道你们不是侵略者，想帮你们。”
精灵少女盯着他，似乎在判断真假。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为啥帮我们？】
“我信和平。”云澈坦诚作答，“理解比仇恨更有用。”
少女微微一怔，眼中闪过异样光芒。
【我叫羽翎。】她小声说，【真想帮我们，就带我们离开。】
云澈点头：“跟我走。”
他急忙打开系统地图，找到一条通往废弃公园的小路。
“那边走！”他挥手示意，“趁他们还在犹豫，快点！”
精灵们相互看看，在羽翎带领下，小心翼翼跟着云澈前行。
林渊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表情复杂。
“就这么放它们走？”副官小声问。
林渊盯着远去的身影，许久才缓缓开口：“也许……我们真搞错了。”
云澈带着精灵们穿过狭窄小巷，躲开主干道上的巡逻队。一路上，羽翎紧紧跟着他，时不时好奇地打量他。
“看啥呢？”他笑着问。
羽翎轻轻摇头：“从没见过能听懂我们话的人类。”
“我也没想到会跟精灵一起走。”云澈耸耸肩，“既然碰上了，就一起试试。”
羽翎沉默一会儿，突然低声说：“你知道么……命运的轮子已经转起来了。”
云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羽翎抬头看着他，眼神认真：“你会改变世界，也会改变我们。”
“这话太玄了吧？”他笑笑，却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夜色越来越深，星光洒在城市废墟上。精灵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的小路尽头，云澈的步伐，也在这一刻愈发坚定。
风吹过树梢，像远方传来的低语。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云澈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影从天上砸下来，重重摔在前面的街道上。尘土飞扬，地面裂开大口子，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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