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炮轰雕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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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负责警戒的战士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迅速端起手中的枪支,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前方,满脸都是警惕之色。

随着来人逐渐靠近,战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手指已经轻轻搭在了扳机之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然而,当看清来人之后,战士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原来此人正是外出打探消息的邵飞。

只见邵飞脚步匆匆,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神却格外明亮。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身旁竟然还跟着一位陌生的老乡。

看到邵飞平安归来,众人纷纷围拢上来,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经过一番询问,大家这才搞清楚状况,敢情刚才只是虚惊一场啊,所有人都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邵飞顾不上休息,赶忙向大家汇报起此次打探到的重要情报:“根据这位老乡提供的消息,小鬼子对船只的封锁极其严密,咱们想要弄到一条船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就算真能找到船,想要成功渡河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说到这里,邵飞顿了顿,表情变得愈发凝重,“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小鬼子在岸边修筑的那些碉堡里面配备了远程机枪,其有效射程大约在一千五百米左右,刚好能够将整个河面完全封锁住。这不,就在我和老乡刚刚赶到那里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一名我方试图过河的交通人员不幸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当场惨死在了船上。”

听完邵飞的这番话,在场的人们全都沉默不语,一个个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眼下的局势显然非常严峻,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还是按照上次的方法强行渡河,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更何况,这一次敌人布置的碉堡数量可远远多于上回,在大家想来,想要凭借武力硬拔掉这些碉堡更是天方夜谭。

一时间,众人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完全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王维若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建议道:既然不能拔掉敌人的整个雕堡,我们可不可以想办法只破坏鬼子的机枪?

她的方法是,把人员分为两个小组。一个小组负责去剪断敌人的电话线;

另外一组则由两个人扮作伪军的通讯兵,到敌人的炮楼去修电话。

修电话的其中一个人想办法拖住伪军,另一个人装作修理电话线路,找机会拆掉敌人的机枪栓。

得手之后,彼此之间以事先约定好的三声布谷鸟叫声为联络暗号。

第一组的人员在收到信号后,前面负责剪线的那组再把电话线接上。

她的主意立刻得了吕医生、邵班长、胖婶、一枝花的交口称赞,就连赵大鲁也不得不感叹这个女人有时候还是有点头脑的!

毕竟,原来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渡过这个老庙河的。

然而,此次情况特殊,赵大鲁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和计划。

因此,面对王维若提出的主意,他毫不犹豫地断然否决。

只见赵大鲁故意板起脸来,摆出一副郑重其事、极为严肃的模样,大声说道:“恕我直言,您王院长这个想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啊!暂且不提那敌人的整整一个连队是否会轻易放我们进入炮楼,即便真能侥幸混进去,想要在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坏鬼子的机枪,并且不让他们产生丝毫怀疑,这难度无异于登天呐!

再说了,如果前面这些环节都能够一帆风顺,那谁又能保证敌人的机枪就一定没有备用的零部件呢?要是等敌人察觉到我们已经渡河之后,迅速将损坏的机枪修好并投入使用,到那时,我们身处河中,既无处可逃也无法躲避,岂不就成了敌人活脱脱的枪靶子吗?

此外,派出去负责破坏鬼子电话线的同志们,若是不巧遭遇了鬼子的巡逻队,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啊!

而且,咱们这么多人,仅靠这一条小船,一次根本不可能全部装载完毕,难不成还要往返多次吗?这样一来,不仅行动效率低下,更大大增加了被敌人发现的风险啊!”

他这一连串的发问,像连珠炮一样,瞬间把众人给打击懵了。

大家焦急又无奈地问,“那照你这么说,难不成就坐以待毙?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好办!那就是把鬼子的炮楼给全部端掉!”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是吃了一惊!

大家感觉赵营长莫不是被气昏了头,或者发高烧在说胡话?

上一次通过封锁线的时候,不是你说拔雕堡肯定行不通。

至少得一个战斗小组,而且那次还是一个炮楼。

这次,无论是炮楼的数量还是敌人的数量,都比上次多得多,这怎么又行了呢?

赵大鲁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有他的理由。

那就是如果上次他们把炮楼用炮轰掉,接下来他们还要继续前进——

到时候,前后都是敌人,他们势必会陷入重围。

而这次明显不一样的是,只要端掉这几个炮楼,快速渡河。

对面是我军防区,这样即使鬼子追过来,就不得不和对面的部队交战。

一个是四面楚歌,一个是两军对垒,两者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赵大鲁一眼就瞧出了他们脸上的诧异,随即将邵班长拽到了身边,开口问道:“小邵呀,你说说看,如果我们有了大炮,咱这几个人能不能把这几个碉堡给炸掉?”

邵飞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要是有足够的弹药,那肯定是不在话下!”

赵大鲁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嘴角挂着一抹笑容,说道:“方才,我和田小二去侦察的时候发现,就在那个山坡上面,有个隐蔽的山洞。洞里有几门没被带走的大炮,估摸是哪支部队撤退的时候没办法运走,所以才留下来的!你们可不知道吧?敌人的飞机就是我和田小二用它们给打下来的!”

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心里暗自思忖: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很快,赵大鲁就和邵飞他们几个战士商议好了作战计划:小刘、大张紧跟着赵大鲁上山打炮,同时在去的路上剪断鬼子的电话线,免得附近的鬼子接到电话后,能在第一时间赶来增援。

邵飞则带领一个战士负责在碉堡周围纵火,以便给赵大鲁他们的炮击指明目标。

由于没有信号弹,他们也只能采用这种土办法了。

小张和另外一个战士则在战斗打响后,负责收拾从炮楼里逃窜出来的漏网之鱼。保育院的其他大人则负责站岗放哨,守护孩子们的安全。

……

月黑风高,夤夜三更。

炮楼中的鬼子,除了几个值勤的伪军,其余人皆已酣然入梦。

突然,困倦的哨兵猛地向下一扫——哎呀!我的老天爷啊!地面上怎会突然冒出一团火光?

他扯着嗓子大吼一声:“什么人?再不说话老子可就开枪了!”

他才不愿下去白白送死,随即便用机枪对着黑暗处“哒哒哒……”地扫射了几梭子。伪军打了半天,却不见丝毫动静,心里正犯嘀咕要不要下去查看一番。

恰在此时,只听得空中炮弹的呼啸声“啾”“啾”“啾”——如利箭般破空而来。

轰隆隆,轰隆隆……半截塔楼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上了天空……

轰隆隆,轰隆隆……整个炮楼被轰得如狂风中的枯草般连根拔起……

几个被炸得缺胳膊少腿的伪军刚从废墟中爬出,“哒哒哒——”迎接他们的便是死神的镰刀——小张他们两人手中的机枪可不是吃素的!

想必这些伪军,至死也没弄明白:这敌占区怎会突然天降神兵?莫非是他们作恶多端遭了天谴?

与此处相距不远的另一个炮楼听到爆炸声,尚未来得及支援,便遭受了同样的厄运!

倒是有一个炮楼里,一个伪军听到远处的炮声,警觉地提前拿起了电话。然而,他“喂喂喂”地摇了半天,连个影儿也没摇出来!

因为紧接着迎接他们的并非寂寞,而是“隆隆”的炮声!

炮击并未停歇,又持续了好一阵。反正炮弹多的是,直到赵大鲁确定这组碉堡已全部化为灰烬,才停止了炮击。

……

没过多久,放完火的邵班长就和随后回来的赵大鲁他们碰了面。

战士们剪断铁丝网,“嗖”的一下就冲进了渡口不远处的原炮楼阵地。

赵大鲁喊道:“你们几个给我仔仔细细地搜,发现敌人直接干掉!不把残敌清理干净,咱们渡河可就危险啦!都给我小心着点,我去找船,准备渡河!”

船当然不用找,他随便转了几圈,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三艘摩托艇放到了河里。

战士们心里那叫一个美,暗自庆幸:多亏咱的炮打得准,要是刚才一不小心把船给炸了,那可就麻烦啦!

赵大鲁赶忙吩咐:“快去通知王院长他们,咱们连夜渡河,要是让小鬼子反应过来可就来不及喽!”

由于是晚上突袭,再加上猛烈的炮火,炮楼里的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所以一个都没跑掉。

这时候,经过大半夜的激战,天都快亮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用不了多久,太阳就会升起来,马上霞光满天啦!

……

另一边,借兵归来的清水“大鼻涕”匆匆赶到岸边。凝视着仍在燃烧的废墟,他用力跺了跺脚,面色阴沉地骂道:“八嘎牙鲁,可恶!”

与他一同前来的横路小队长将望远镜递给他:“清水中尉,快看!他们在河里!”

“追击!务必将他们消灭在河里!”清水“大鼻涕”似乎忘却了细川中将“活捉孩子”的命令,甫至河边,便下令开火!

然而,摩托艇速度极快,此刻已超出鬼子的射程。任凭鬼子们射出再多的子弹,也只能在河中激起片片水花!

仿佛是有意戏弄鬼子一般,保育院的孩子们在船上唱起了歌!清水“大鼻涕”气得几欲吐血,横路更是和几个小鬼子跳入水中继续射击。

“咱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赵大鲁转头对邵飞说道。

邵飞端起狙击枪,“嗖——”一颗子弹如闪电般射向鬼子,瞬间在横路的脑袋上绽开一团血雾!

“回来!对方有狙击手!”清水“大鼻涕”冲着其他几个鬼子怒喝。“走,去找驻军,请求他们派兵进攻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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