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青铜巨门带着万钧之力,轰然洞开!
门后,刺目的白光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通道,将一切染成一片白茫茫。
首当其冲的,正是那扑到门前、化身黑烟的神秘首领!
他猝不及防,被这蕴含神器力量的磅礴白光和紧随其后的巨大冲击波狠狠撞个正着!
“呃啊——!”
一声痛苦的闷哼响起,黑烟瞬间溃散,神秘首领的身影倒飞而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黑袍被撕裂,脸上那张遮掩的面具也出现裂痕。
露出下面半张苍白而扭曲的脸。
他重重摔在数丈外的石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勉强稳住,嘴角溢出一缕黑血,显然受伤不轻。
他眼中充满了惊骇、怨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那致命的箭雨,也被这骤然爆发的白光和气浪冲得七零八落。
大部分箭矢被狂暴的气流卷飞,钉在墙壁上或互相碰撞折断。
少数几支射向任之初和聂其轩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乱流带偏了方向,擦着他们的身体钉入地面,险之又险。
光芒稍敛。
陆一楠的身影出现在洞开的门口。
她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衣衫多处破损,显得十分狼狈。
但她手中,紧紧握着那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月魄玉佩!
三件神器在她身上共鸣,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连接天地的神秘气息以她为中心荡漾开来。
她一眼就看清了通道内的惨烈景象:浴血支撑、几乎力竭的任之初和聂其轩。
远处挣扎起身、怨毒盯着她的神秘首领。
如临大敌、再次张弓搭箭的皇宫守卫。
以及刚刚追至、挡在她身前一步的灰衣老人。
“走!”陆一楠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她知道自己状态极差,神器刚激活的力量难以掌控,刚才撞开大门已是极限。
留在这里,只会让同伴陷入更深的死地。
“拦住他们!夺回神器!”神秘首领不顾伤势,嘶声咆哮。
“放箭!”禁卫统领也再次下令。
“跟我来!”隐居高手低喝一声,一把抓住陆一楠的手臂,同时另一只手袖袍猛地向后一挥!
一股雄浑的气墙瞬间在他身后成型,如同无形的盾牌。
“叮叮当当!”第二轮箭雨大部分被这气墙挡住,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少数漏网之鱼也被任之初和聂其轩挥动兵器格开。
“走!”任之初强忍伤痛,一把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聂其轩。
聂其轩伤得不轻,失血加上力竭,脸色惨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咬牙坚持。
隐居高手护着陆一楠,任之初扶着聂其轩,四人不再恋战,借着气墙阻挡的瞬间,朝着通道深处、与守卫涌入方向相反的一条岔路疾退!
那是之前隐居高手暗中探查皇宫时发现的、一条相对隐秘的废弃排水暗道。
“追!别让他们跑了!”神秘首领气急败坏,强压伤势就要追来。
但皇宫守卫的目标显然也包括了他这个“闯入者同党”。
箭矢和刀枪再次向他招呼过去,迫使他不得不分神抵挡。
“混账!一群蠢货!”
首领怒骂,只得暂时放弃追击,身形闪动,避开攻击,同时命令手下残余的黑衣人。
“缠住守卫!我去追!”他眼中只有那三件散发着诱人光芒的神器。
通道内再次陷入混战。
神秘组织的黑衣死士悍不畏死地扑向守卫,为主人争取时间。
而禁卫军则全力围剿这些“胆大包天”的逆贼。
神秘首领则如同鬼魅般,在混乱的战团中穿梭,朝着陆一楠等人消失的岔路追去。
废弃的排水暗道潮湿阴暗,散发着霉味。
四人疾行其中,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陆一楠靠在隐居高手身侧,努力调息,压制翻腾的气血。
聂其轩几乎是被任之初半架着在跑,呼吸粗重,每一次迈步都牵动伤口,但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身后,隐约传来快速逼近的衣袂破风声和阴冷的杀气。
“他追来了!”任之初沉声道,语气凝重。
“你们先走!”隐居高手突然停下脚步,将陆一楠推向任之初,“带他们去‘隐溪谷’!
入口你知道!我来断后!”
“前辈!”陆一楠和任之初同时急道。
“快走!他受了伤,奈何不了我!
记住,谷口有阵法,按三才步左七右三,遇石则绕!”
隐居高手语气不容置疑,转身面向来路,灰衣无风自动,一股凛然的气势升腾而起,牢牢堵住了狭窄的通道。
陆一楠看着老人决然的背影,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
她重重点头:“前辈保重!”
搀扶住聂其轩另一侧,与任之初一起,架着他加速向暗道深处奔去。
身后很快传来激烈的劲气碰撞声和神秘首领愤怒的咆哮,显然被隐居高手死死拦住。
三人不敢停歇,在昏暗的暗道中拼命奔逃。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微弱的星光和新鲜的空气。
他们冲出了暗道出口,外面是皇宫外围一处荒废的园林角落。
“这边!”任之初辨明方向,带着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穿街过巷,专挑偏僻无人的小路疾行。
聂其轩的体力已经透支,全靠意志支撑。
陆一楠也是强弩之末,怀中三件神器持续散发的微弱共鸣让她心神激荡,难以平静。
天色微明时,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城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岭。
按照隐居高手的指示,他们在一处看似普通的瀑布旁,找到了隐蔽的入口。
任之初扶着聂其轩,陆一楠紧跟其后,小心翼翼地按照“左七右三,遇石则绕”的步伐前进。
眼前景象豁然一变。
瀑布的水帘仿佛只是幻影,穿过之后,竟是一个被群山环抱、绿意盎然的幽静山谷!
谷内溪流潺潺,鸟语花香,几间简朴的竹屋掩映在翠竹之间,宛如世外桃源。
“到了…安全了…”任之初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连带着肩头的剧痛也汹涌袭来,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聂其轩更是直接软倒在地,昏了过去,他失血过多,加上长途奔袭,早已到了极限。
陆一楠也几乎虚脱,但她强撑着,将聂其轩小心放平。
“之初,你怎么样?”她看到任之初肩头那恐怖的贯穿伤,鲜血还在缓缓渗出。
“死不了…”任之初靠着竹屋的柱子坐下,脸色苍白,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快看看聂兄…他伤得更重…”
陆一楠顾不得自己,立刻扑到聂其轩身边。撕开他被血浸透的衣衫,检查伤口。
最严重的是左肋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以及几处箭矢擦伤和淤青。
她迅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用现代知识改良过的急救包里拿出干净的布条、烈酒(消毒用)和特制的止血金疮药。
她用烈酒仔细清洗聂其轩的伤口,动作快速而稳定。
昏迷中的聂其轩痛得身体一阵痉挛,眉头紧锁。
陆一楠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但手上动作丝毫不乱。
她将止血药粉厚厚地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好。处理完最严重的肋下伤,她又仔细处理了他手臂和腿上的其他伤口。
接着,她又来到任之初身边。
他的肩伤是枪伤,贯穿伤处理起来更麻烦。陆一楠同样用烈酒消毒,小心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物和碎布,敷上药粉,用布条以特定的方式加压包扎止血。
整个过程,她神情专注,眼神中流露出深切的关切。
汗水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混合着尘土和血污。
“好了,暂时止住血了。
但伤口很深,需要静养,千万不能感染。”
陆一楠处理完两人的伤口,自己也累得几乎虚脱,靠坐在竹屋的门槛上,大口喘息。
任之初看着陆一楠疲惫不堪却依然强打精神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深深的感激。
“一楠,辛苦你了…你也受伤了,快处理一下自己。”
陆一楠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后背被金焰灼伤的地方火辣辣的,手臂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她点点头,拿出药粉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安置好伤员,陆一楠走出竹屋。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山谷里,溪水清澈见底,流淌过光滑的鹅卵石,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鸟儿在枝头鸣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这宁静平和的景象,与昨夜皇宫密库的生死搏杀、亡命奔逃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
紧绷了整夜的神经,在这片宁静中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她走到溪边,捧起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冰冷的触感让她精神稍振。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陆一楠警惕地回头。
只见隐居高手的身影出现在谷口。
他身上的灰衣有几处破损,气息也有些紊乱,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但眼神依旧锐利,步伐沉稳。
“前辈!”陆一楠惊喜地迎上去,“您没事吧?”
“无妨,那家伙伤得也不轻,被我暂时甩开了。”
隐居高手摆摆手,看向竹屋,“他们如何?”
“都处理过了,没有性命之忧,但需要时间静养。”陆一楠回答。
老人点点头,目光落在陆一楠身上,看到她手中的月魄玉佩。
以及她身上另外两件神器隐约散发的波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东西,拿到了。”
“是。”陆一楠将三件神器小心地取出。
日曜晶石(太阳)、一块古朴厚重的龟甲(大地)、以及新得的月魄玉佩(月亮)。
三件神器放在一起,彼此间的共鸣更加清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联系。
“好,好。”隐居高手看着三件神器,神情凝重,“但真正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他走到溪边一块大石旁坐下,示意陆一楠也坐下。“我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些风声。
那个神秘组织,还有朝廷,都在找你们。而且…他们编造了谎言。”
“谎言?”陆一楠心头一紧。
“嗯。”隐居高手沉声道,“他们说,你们是潜入皇宫、盗取镇国重宝的江洋大盗,意图不轨,甚至…与敌国勾结,图谋造反!
现在,不仅朝廷的海捕文书贴满了各处城关要道,连江湖上,也有不少门派收到了所谓的‘除奸令’,悬赏捉拿你们三人。
你们现在,已是朝廷和部分江湖势力的公敌了。”
陆一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想到过会被追捕,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歹毒,竟用谋反这种诛心之罪来诬陷他们!
这等于断绝了他们在明面上寻求任何帮助的可能!
“卑鄙!”她咬牙道,一股愤怒涌上心头。
他们拼死拼活,是为了阻止灾难,拯救更多的人!却反被诬陷成国贼!
“愤怒无用。”隐居高手平静地说,“当务之急,是养好伤,弄清楚这三件神器如何使用,如何阻止那所谓的灾难。
只有解决了灾难,真相才能大白。否则,你们永远洗刷不掉这污名。”
他看向山谷外,目光仿佛穿透了群山。
“这隐溪谷地势险要,有我早年布下的迷踪阵法,外人极难发现,暂时是安全的。
你们安心在此休养。至于外面…让他们找去吧。”
山谷内,溪水潺潺,宁静依旧。
但陆一楠知道,这宁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和更巨大的风暴。
通缉令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牢牢困住。而神器的秘密,阻止灾难的方法,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她低头看着手中三件散发着微光、彼此呼应的神器,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火焰。
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同伴,为了洗刷冤屈,更为了那个悬而未决、关乎无数人性命的…灾难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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