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一声厉吼撕裂风沙。
弓弦震鸣汇成一片死亡的嗡响,密集的箭矢再次泼天盖地倾泻而下,带着刺耳的尖啸扑向沙谷。
就是此刻!
任之初高举的手臂如战斧般劈落:“冲!”
“杀——!
”压抑许久的战吼轰然爆发。
聂其轩如同被压抑千年的火山喷发,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的黑色闪电,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直扑沙丘顶端。
脚下松软的黄沙被他蹬踏得轰然炸开,沙浪冲天而起。两息!生与死的两息!
沙丘顶,黑衣弓弩手们刚刚射出致命的箭雨,手臂尚未来得及收回,正本能地探向背后的箭囊。
那领头者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未褪去,瞳孔里便已映出一道急速放大的身影,裹挟着冲天的杀气与沙尘,瞬间撞入阵列!
聂其轩到了!
长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亮的匹练,没有丝毫花哨,只有速度与力量极致的爆发。
横斩!剑光如冷月横空,最前排三名弓弩手只觉得颈间一凉。
视野便旋转着飞起,脸上犹自凝固着惊愕与茫然,血泉喷涌如柱。
“拦住他!”领头者终于反应过来,嘶声咆哮,弃了手中弩机,反手拔出腰刀。
然而太迟了。聂其轩身如鬼魅,剑随身走,旋身又是一记凌厉的直刺,剑尖精准地贯入另一名弓弩手的咽喉。
他脚步不停,如同猛虎闯入羊群,所过之处,黑衣人惨叫着纷纷倒下,刚刚形成的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紧随聂其轩之后,隐居高手的身影出现在豁口处。
他须发皆张,双掌猛地向前平推。“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磅礴气浪自他掌心狂涌而出,如同无形的巨锤横扫。
刚欲扑向聂其轩侧翼的七八名黑衣人首当其冲,连人带刀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掀飞出去,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败叶,惨叫着摔落沙丘,筋骨断裂之声清晰可闻。
沙尘被掌风卷起,形成一道浑浊的屏障,暂时遮蔽了后续黑衣人的视线。
“就是现在!”陆一楠清叱一声,一直紧握神器的双手猛地高举过头顶。
神器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纯净、凝聚,仿佛将一轮微缩的烈日握在了手中。
她眼神锐利如鹰,手臂奋力一引,将这道凝聚的强光狠狠掷向沙丘顶那些刚从隐居高手掌风中稳住身形、正欲搭箭的黑衣弓弩手。
强光如电,精准无比地射入黑衣人的阵列中心。
“啊——!”
“我的眼睛!”
惨嚎声瞬间取代了呼喝。
被强光直射眼睛的黑衣弓弩手只觉得双目如同被滚烫的钢针刺穿。
眼前只剩下一片灼目的惨白,剧痛让他们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双手死死捂住眼睛。
弓弩脱手掉落,痛苦地在沙地上翻滚哀嚎。
未被强光直接照射的也受到波及,视线一片模糊,阵脚大乱。
“跟我上!”
任之初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长剑出鞘,剑锋直指沙丘之下那些被突袭惊呆、尚未组成有效防御的近身黑衣人。
他身先士卒,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捅入敌群。
剑光闪烁,血花飞溅,挡在他面前的两名黑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颓然倒地。他身后的同伴们士气如虹,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喊杀声震天动地。
失去了弓弩手的远程压制,这些近战黑衣人在主角团憋屈已久的怒火和默契配合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倒下,防线迅速崩溃。
沙丘顶的混乱迅速蔓延。
被聂其轩冲散的,被隐居高手掌风震伤的,被陆一楠强光刺瞎的……残余的黑衣人惊恐地看着下方同伴被屠戮。
看着那如魔神般在己方阵中左冲右突的聂其轩,看着下方那个手持长剑、指挥若定、每一次挥剑都精准致命的任之初,以及远处沙地上翻滚哀嚎的同袍。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哭喊:“顶不住啦!”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残余的黑衣人彻底丧失了斗志,惊恐地丢下武器,转身就朝沙丘后方的神秘据点亡命奔逃。
“追!”
任之初长剑一挥,斩翻最后一名顽抗的近身黑衣人,眼神冰冷地望向那些溃逃的黑影。
聂其轩浑身浴血,从沙丘顶纵身跃下,剑尖犹自滴落粘稠的血珠。
隐居高手吐出一口浊气,收掌而立,目光凝重地望向据点。
陆一楠微微喘息,神器光芒收敛,掌心一片滚烫。
胜利的曙光似乎已经刺破阴霾。
然而,就在任之初那个“追”字刚刚出口的刹那——
“咚!”
一声沉闷、悠远、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钟鸣,毫无预兆地自那漆黑的门洞内传出。
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喊杀与哀嚎,清晰地敲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也重重地砸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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