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缴获的漕运图在山壁间投下蜿蜒的阴影，与裂纹走向竟分毫不差。他忽然觉得袖中系统赠的青铜罗盘在发烫——这玩意自今晨开始就每隔半刻钟震动一次，活像在倒计时。
“游龙归渊，九眼齐开。”柏瑶跪坐在满地狼藉中，发间玉簪不知何时断成两截，此刻正用断茬在泥地上推演星图，“三日后丑时，紫微垣移位，正合龟甲所示方位。”
史灵珊突然甩出剑穗，银铃“叮”地钉在树干。众人这才发现树皮上残留着半枚蹄印，深陷处积着暗红血渍。“赵权的马队换钉掌了。”她指尖抹过铁锈，“上个月漕司新采买的辽东玄铁，倒舍得给看门狗用。”
林羽腕间系统光幕突然暴涨，虚拟沙盘上亮起十七个红点。张无忌正巧扛着酒坛过来，瞥见光幕里模拟的阵法走势，酒水“哗啦”泼湿半幅舆图：“这龟背阵怎么还带倒刺的？”
“因为阵眼是活人。”林羽突然捏碎掌中松果，汁液顺着指缝滴在沙盘某处。红点霎时溃散重组，竟勾勒出九眼图腾的形状。
柏瑶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磁针“咔”地崩断半截，直挺挺指向东南丘陵。
三日后寅时，浓雾裹着铁器相撞的锐响漫过平原。赵权麾下的重甲骑兵踏碎晨雾时，林羽正蹲在土坡上啃炊饼——系统刚扣了他200声望值换的透视眼，此刻正将三里外的军阵拆解成流动光点。
“他们给战马喂了曼陀罗。”史灵珊突然拽住他袖口，剑鞘银鳞倒映着雾中猩红瞳孔，“你闻，铁锈味里混着苦杏仁味。”
柏瑶的医箱“咔嗒”弹开三层暗格，琉璃瓶中的蛊虫集体转向西北。她突然将药杵掷向空中，杵尖银粉洒成弧形：“三百步外有十二架床弩，箭槽装的是淬毒蒺藜。”
张无忌的屠龙刀突然发出龙吟，刀背映出雾中寒光时，第一波箭雨已到眼前。林羽袖中甩出系统出品的金丝网，却在半空被某道黑影撞偏了轨迹。
史灵珊的剑穗银铃适时炸开，三百六十枚牛毛针将毒箭凌空击碎。“阵眼在辎重队第七辆牛车！”林羽突然高喊，喉间迸出的音节震得胸前玉坠泛起蓝光。
柏瑶猛地掀翻药箱，十三枚青铜卦签插入地面，竟将扑来的铁骑引向泥沼。张无忌的刀风卷起满地断箭，暴雨般砸向敌方旗手。
当林羽冲破第三层盾阵时，系统突然弹出鲜红警告。他反手将长剑插入地面，剑柄弹出的机关伞堪堪挡住劈来的陌刀。
伞面转动的刹那，他看见阵眼处的牛车正在融化——精铁车辕化作铁水，露出当中浑身缠满银链的侏儒。
“阵法师交给我！”史灵珊的剑突然脱手飞出，剑身鳞片层层炸开，化作流星没入浓雾。那侏儒刚要摇动铜铃，整个人突然僵住——他后颈不知何时贴着片银鳞，正是昨夜史灵珊故意“遗失”的那枚。
柏瑶的药杵突然自行飞舞，将十二架床弩的机簧逐个击碎。张无忌的刀锋划过某个玄妙弧度，辎重队的火药桶突然集体倾斜。
林羽趁机掷出系统出品的霹雳弹，爆炸气浪掀翻敌军帅旗时，他袖中龟甲突然浮现血色纹路。浓烟散尽时分，赵权最后的亲卫队突然集体抽搐倒地。
他们后背衣料裂开，露出正在融化的九眼刺青。柏瑶的蛊虫箱剧烈震颤，琉璃瓶接连爆裂，却是在吸收那些诡异黑雾。
“当心！”史灵珊突然旋身将林羽扑倒。他刚才站立的地面钻出蛛网状裂纹，裂缝中渗出粘稠黑水。
系统光幕疯狂闪烁，警告图标竟被某种力量扭曲成九眼形状。三十里外的观星台上，有人轻叩青铜晷仪。
月光照见他袖口金线绣的龟背纹，指尖悬着的蛛丝另一端，正系着林羽那枚出现裂痕的玉坠。月光在观星台的青铜晷仪上凝成霜色，林羽胸前的玉坠裂纹突然迸出幽蓝荧光。
战场东侧的枯树林无风自动，十三道黑影贴着草尖疾驰，玄铁护腕与夜色摩擦出暗红花火——正是权贵圈养二十年的“夜鸮”死士。
史灵珊的剑穗银铃毫无征兆地炸成齑粉。她旋身将剑刃横咬在齿间，双手扯断束腰锦带，十二枚淬毒柳叶刀如孔雀开屏般展开。“七步内三个，东南树冠两个。”她含糊不清地低喝，锦带甩向柏瑶时，末端铜扣精准勾住药箱暗格。
柏瑶指尖翻飞如蝶，琉璃瓶中的蛊虫撞碎瓶壁，带着荧绿粉末扑向柳叶刀锋。淬毒暗器霎时化作流光阵列，钉入枯树时竟发出琴弦震颤的嗡鸣。
五道黑影刚显露身形，就被暗器间骤然绷紧的金蚕丝割裂护甲。“接着！”张无忌将酒坛凌空抛起，屠龙刀划出半月弧光。
烈酒淋湿金蚕丝的瞬间，史灵珊剑尖擦着火星掠过，整片枯树林“轰”地燃起幽蓝火墙。两个试图绕后的死士撞上火焰，玄铁甲胄竟如蜡油般融化。
林羽的指挥旗还悬在半空，系统光幕突然弹出猩红警告。他看见史灵珊左肩绽开血花，而自己右翼的弩兵阵列正被重甲骑兵冲破。
喉间涌起的铁腥味比思维更快，剑柄机关弹射出的钩锁已带着他凌空飞渡。“阵型变坤位！”他在空中嘶吼，袖中霹雳弹砸向骑兵马腿。
爆炸气浪掀翻三个死士的瞬间，史灵珊的剑锋已穿透第四人咽喉。温热血珠溅在林羽侧脸时，他看清姑娘眼底映着的自己——瞳孔里系统光幕正在疯狂刷新击杀数。
柏瑶的药杵突然插入两人之间的地面，三层暗格“咔嗒”弹开，喷出的紫雾中浮现出经络状的金线。“闭气！”她拽着林羽的后襟翻滚出毒雾范围，金线却如活物般缠住剩余死士。
张无忌的屠龙刀适时拍地，震波将中毒的死士掀入燃烧的陷马坑。“你该在指挥台。”史灵珊撕下衣摆包扎伤口，染血的指尖按在林羽剧烈起伏的胸膛，“下次再分心...”话未说完突然瞳孔紧缩，反手掷出断剑击落三支淬毒弩箭。
林羽的玉坠蓝光暴涨，系统地图上赫然亮起刺目的金边骷髅标志。战场西侧突然裂开地缝，八匹覆甲战马拽着青铜战车破土而出。
车辕上缠满符咒的铁链哗啦作响，当中端坐的玄袍男子面容竟与赵权有七分相似，只是左眼嵌着枚龟甲磨制的瞳仁。“赵渊！”张无忌的刀锋首次出现凝滞，“二十年前就该死的人...”
战车未至，腥风先到。柏瑶的蛊虫箱突然集体自焚，灰烬在空中凝成血色卦象。她猛地扯下发间玉簪划破掌心，血珠滴在卦签上竟发出钟磬之音：“龟息夺舍术！他把自己炼成了活尸！”
赵渊的符咒铁链如毒蛇窜出，所过之处士卒皆化为白骨。林羽挥剑格挡的瞬间，系统光幕突然覆盖整个视野，声望值以每秒100点的速度疯狂下跌。
他听见史灵珊的剑锋与铁链碰撞出鬼哭般的尖啸，看见柏瑶用染血卦签布下七星禁制。“兑换！天罡破军式！”林羽嘶吼着拍碎腰间玉佩，三千声望值换来的金光灌入长剑。
剑身浮现的星图与柏瑶的禁制遥相呼应，赵渊左眼的龟甲突然浮现裂纹。史灵珊突然弃剑近身，染血的双手直接抓住铁链。
鳞甲手套与符咒摩擦出刺目火花，她借力腾空翻身，双腿绞住赵渊脖颈。“就是现在！”她嘴角溢血的瞬间，林羽的星图长剑已贯穿赵渊胸口。
没有鲜血飞溅。龟甲瞳仁中钻出万千黑虫，却在触碰星图时化为灰烬。赵渊的尸身如陶俑般片片剥落，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青铜罗盘——与林羽系统所赠竟是一对。
柏瑶的药杵突然自行飞起，将罗盘击向东南方。三十里外观星台突然传来琉璃破碎声，月光照耀下，可见有人影踉跄跌落高台。
战场陷入诡异的寂静，继而爆发出震天欢呼。史灵珊脱力跌入林羽怀中时，他看见少女后颈浮现出与系统罗盘相同的九眼图腾，又转瞬即逝。
远处柏瑶正在捡拾碎裂的卦签，染血的指尖却悄悄将某片印着唇纹的碎玉收入袖中。张无忌拍开泥封酒坛，酒香混着血腥味飘散在黎明前的旷野。
林羽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新提示：【声望值突破十万，解锁龙渊阁图鉴】。他低头凝视两位姑娘映着朝霞的侧脸，胸前的玉坠裂纹不知何时已悄然弥合。
五十里外的宫墙上，九旒冕的阴影下传来玉珠碰撞声。雕龙烛台照亮半张年轻帝王的容颜，他手中把玩的，正是观星台坠落的半枚青铜晷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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