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稠，在城楼檐角凝结成暗紫色的血痂，仿佛岁月沉淀下的伤痕。林羽屈指轻叩着仍在逸散寒气的乌木匣，那叩击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脆。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绽开冰裂纹路，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徐徐展开。
他目光微转，落在陈文官袍上若隐若现的玄龟纹上，思绪却飘向穿越前实验室里那些遇到强磁场就会显影的隐形墨水，那段尘封的过往在心头一闪而过。“请陈大人到听雪阁用茶。”他对着端着铜壶的侍从吩咐，指尖划过竹简时，故意蹭落几点冰霜，那冰霜不偏不倚，正落在“陈”字姓氏的墨迹上，似是无意，又似是刻意。
听雪阁内，熏炉中蒸腾着柏瑶调制的冰片香，却在林羽踏入的瞬间，那香气悄然转为雪松气息。史灵珊总说这种味道能盖住她衣襟上的铁锈味，往昔的言语在这一刻仿佛仍在耳畔回响。
陈文跪坐时，官服下摆不慎扫到青玉案几下的暗格，那里藏着侠女昨夜精心布置的十二枚狼牙倒刺，暗光闪烁，透着几分凌厉。
“大人可知这茶盏的妙处？”林羽推过天青釉瓷杯，看着茶汤在接触到杯壁时瞬间沸腾，水汽升腾，“产自南疆火岩矿的陶土，能让凉水自沸。”他目光扫过陈文，满意地看到对方后颈渗出细汗，那玄龟暗纹在蒸汽缭绕中扭曲变形，宛如一条挣扎的蛇。
当老狐狸第三次用袖口擦拭杯沿时，系统突然在虚空中勾勒出半透明脉络，陈文家族掌控的私盐路线清晰可见，正泛着红光，宛如一条蜿蜒的火龙。
林羽状似无意地拨弄腰间玉珏，让投射在屏风上的战国舆图恰好盖住蜀中某处关隘，动作自然流畅，“听说陈氏商队上月在这折了十七辆粮车？”话语轻飘，却似带着千钧之力。
陈文端茶的手悬在半空，看着年轻藩王用银匙蘸茶汤，在案几上画出一道横贯南北的曲线，那曲线在灯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若将私盐换成官盐，再添三成利润分给沿途坞堡......”冰片香突然暴涨，那香气如一堵无形的墙，将对方瞳孔里闪过的精芒瞬间冻成实体，动弹不得。
阁外突然传来刀鞘撞击门框的脆响，史灵珊带着雪狼喉音的声音穿透纸门，急切而有力，“王爷，弩机结霜卡膛了！”柏瑶的轻笑紧随其后，混着罗盘转动的咔嗒声，“不妨试试用硫磺粉配陈醋。”林羽注意到陈文正盯着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剪影，那影子因系统加持比本体高大半尺，发冠几乎触到房梁，显得威风凛凛。
“烦请陈老督办两件事。”他忽然将兵符拍在盐路图上，声音沉稳，“陇西降卒整编，还有......”指尖划过蜀中关隘时，故意染上茶渍，那茶渍在图上晕染开来，“重建被山洪冲毁的陈家祠堂。”陈文褶皱里的算计突然凝固，这位曾侍奉三朝的老臣，此刻眼中满是茫然，像被掀了壳的龟，无措地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暮色彻底吞没最后一丝天光时，林羽站在阁楼顶层，看着陈文疾走的背影，那身影在暮色中渐行渐远。老臣官袍上的玄龟纹路在系统视野里缓缓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缓缓成型的冰甲纹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史灵珊倒挂在檐角，发梢扫过他手中冒着寒气的茶盏，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这老狐狸值当用掉三成声望值换盐道密档？”“他族谱里藏着前朝龙脉图。”柏瑶从阴影里转出来，罗盘银针直指陈文消失的街角，眼神锐利，“倒是你，昨夜埋的狼牙刺硌坏了我的璇玑锁。”侠女翻身落地时，故意撞歪才女的步摇，却在对方踉跄时，迅速伸手环住腰肢，动作一气呵成。
林羽笑着看两个姑娘的衣角又缠作一团，耳畔传来新的系统提示音，清脆而悦耳。他望向关外渐起的狼烟，磷火信鹰的尾羽照亮城墙暗处，七八个不同派系的探子正盯着陈文马车驶向军营。其中某个戴斗笠的突然摘下佩玉扔进护城河，玉面上刻着与刘瑾袖口相同的黍纹，那纹路在水中闪烁着微光。
我站在滴水檐下，看着晨雾在青铜镇兽的獠牙间凝结成霜，新解锁的系统界面泛着不同于往日的青金色流光，光芒流转，神秘而耀眼。
当第七颗冰珠坠碎在石阶上时，王府正门传来错落的脚步声。盐商周氏的紫貂大氅刚转过照壁，铸铁公孙家的玄铁义肢已叩响门环，声音沉闷却有力。
“王爷请看，这是用南诏火山灰改良的琉璃瓦。”周显忠抖开一卷泛着荧光的建筑图，肥胖手指划过屋顶结构时，袖中滑落的银铃在系统视野里显出毒蛛纹样，那纹样清晰可见，透着几分诡异。
我故意让茶盏倾斜三分，看着滚烫茶汤在他即将触到机关密道的标注时泼洒而出，水汽瞬间升腾而起。
柏瑶的罗盘突然在案几上打转，她葱白指尖按住躁动的银针，眉头微皱，“周老板的舆图似乎多了条地下暗河？”史灵珊抱剑倚着鎏金梁柱冷笑，剑鞘上昨夜新刻的十七道划痕正对着周显忠的咽喉，剑柄上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王爷明鉴，这暗河通往的温泉山庄...”盐商的声音被公孙冶的义肢摩擦声截断，老铁匠从怀中掏出的陨铁在接触到系统光幕时，竟幻化出《考工记》失传的淬火篇，文字在光幕上闪烁跳跃，似要冲破束缚。
我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知道昨夜用声望值兑换的墨家残卷开始生效了，那残卷上的知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当第十批使者退出议事厅时，暮色已将窗棂上的冰霜染成茜素红，如血般鲜艳。
史灵珊突然拽着我往演武场跑，她束腰的银链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痕迹，如一条灵动的银蛇，“快看改良的破甲弩！”柏瑶提着灯盏追来时，琉璃罩里的烛火忽然爆出九朵灯花，这在她的星象算法里预示着重器现世，光芒照亮了整个演武场。
弩机咆哮的刹那，系统突然在我眼前展开立体图谱，光芒耀眼。八十步外的铁甲靶竟显露出金疮药都难愈合的倒刺伤口，而史灵珊跃动的身影与图谱中的机关人偶完美重合，动作如行云流水。
“这不是《墨攻新解》里的血槽设计吗？”我捏碎掌心的冰晶，看着碉楼上的寒鸦惊飞成卦象，那卦象在空中闪烁，神秘莫测。
戌时三刻的藏书阁弥漫着柏瑶调制的醒神香，她发间的玉簪正指着《山河堪舆图》上某处扭曲的等高线，光芒映照在她的脸庞，更显专注。
当我的手指按向标注着龙形暗纹的北境峡谷时，系统突然弹出赤红色警告，那警告如一道惊雷，震人心魄。某种类似磷火信鹰的能量波动正在雪原上聚集，那能量波动在系统视野里清晰可见，如潮水般涌动。
“王爷，陈文大人星夜求见。”侍卫的声音与阁楼机关转动的声响同时传来，打破了藏书阁的宁静。
我转头望向北面城墙，看见浓墨般的夜色里亮起三盏飘摇的孔明灯，那排列形状恰是昨日沙盘推演时标注的异族先锋营方位，灯光在夜色中摇曳，似在传递着某种信号。
史灵珊的弯刀突然在刀架上自鸣，刀柄轻颤，发出清脆声响。柏瑶的星象仪滚落三枚龟甲，龟甲在地上滚动，发出沉闷声响。
我按住因系统警报而发烫的太阳穴，听着陈文急促的脚步声穿透三重朱漆门，那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窗纸外，信鹰羽翼划过的轨迹正在空中凝结成未完成的警示符，那符箓闪烁着微光，似在诉说着未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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