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局面,最尴尬的怕是要数翟宏天了。
昔日堂堂的“南萧北翟”中的北翟,名头也是响当当的。退隐多年后重现江湖,还没施展抱负呢,就这般栽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老脸丢尽了。
这日,他在府中喝着闷酒呢,没成想等来了一些位高权重之人的拜访,把他救出水火。
来者是谁呢,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萧尚书萧明远和他的那帮小兄弟。
要说外孙用这个宅子养着翟宏天他萧尚书是知晓的。之所以同意高连勇养着这么个人,还是看中他的才能。毕竟不是谁都能担当那个称呼的。
可如今外孙不争气,女儿毕竟是女流之辈,更需要翟宏天这个名头来压阵,才可以让他们这个联盟借助外力的增加而更加的牢固,不会因为高连勇的事情的拖累有所动摇。
可惜啊年纪大了,不然自己登上那个位置也是极好的。
可商量来商量去,女儿萧皇后还是坚持自己登基。她的心思萧明远也能猜到,只等以后还是传为于自己的勇儿啊。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草民见过各位大人。”翟宏天规规矩矩地给萧明远一众人行了礼。
萧尚书倒是很快地走上前虚扶了下翟宏天,嘴里前谦虚着:“哎呀,久闻翟先生的大名,早就生了心思。今日一见果真是仙风道骨,气宇不凡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萧尚书谬赞,那些不过是浪得虚名,江湖人说笑罢了。哪里比得上萧尚书位高权重、我大闵的肱骨之臣呢?”两人相互吹捧了一番,这才随着众人坐了下来。
“不知今日尚书大人和各位大人前来,可是有何事交待?”
这个翟宏天表面上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就怕表里不一啊。如今他境地尴尬,如果自这时拉他一把,会不会死心塌地为他们做事?不妨在试上一试。
“交待不敢当,这不来找先生答疑解惑的嘛。”
听话听音,聪明人当然试懂得。此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我满意,你就是我的人了。
翟宏天心中一阵振奋。如果此事真成了,也不会沦为江湖人的笑柄。
“请赐教。”翟宏天按江湖规矩抱了抱拳。
萧明远唇角微微一笑,就是笑不达眼底的那种,缓缓开了口:“听闻翟先生来帝都也不是一日量热了,不知阁下对如今这局面是如何看得?可有破解之法?”
来了,满意出乎老夫之料。
“既然尚书大人如此坦诚,还请大人恕草民口无遮拦、以下犯上之罪。”翟宏天这是把丑化说在前头,毕竟草民妄议朝堂之事,是犯了大罪。
“开诚布公,但说无妨,本尚书保证,绝不会治你的罪。”萧尚书优雅的捻起茶盖,啜了口,这才放下。微侧着头,那是准备侧耳倾听的模样。
“好。诸位都知,如今吾皇上位时日不长,根基不稳。因而在朝中的势力并不稳固。诚如先皇那般都能推到重来,何况是今日之局。
如今吾皇皇嗣无多,刚出生的小皇子根本就不是个威胁。加上四皇子本就有天纵之才,只要假以时日,定是上位的好的人选。
可人算不如天算。最近形势有些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好似有些到了越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果说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这样糟糕的局面是从何事开始悄悄地发生着改变呢?当然从皇叔高政出事开始的。从那个时候,有人已经在布局了。他们拿到南部的控制权后,就把主意打到了江湖。
从珠宝阁里下手开始,然后就是吴钩和湛卢冒了出来,再到现在的一统江湖。有了这些助力,他们如虎添翼。
再回首朝堂,是不是以前弱的你们看都不想看上一眼的人,如今以然有了燎原之势。他们就是这样蚕食别人,壮大自己的。
可毕竟时光不可倒流,亡羊补牢,未为晚也。那该怎么破这个局?然后把主动权给抢回来?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以你萧尚书和萧皇后的势力,还是可以碾压别人的,何惧之有?”
翟宏天可还真敢说。能说的不能说的他都兜了出来,真是应了那就话,富贵险中求。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他也是豁出去了。
萧明远敛着胡子沉默了半息,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某处,不想说话。
这时,正厅里落针可闻,翟宏天紧张的手心里出了汗。自己都这般的坦诚了,他萧明远还有什么借口端着呢?真真的气煞人也。
“本尚书还真没想到,翟先生这般坦诚。你刚分析的不错,只是有一条你说错了。虽然小皇子才两岁多,以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活个十几二十几年不成问题,那个董贵妃的小皇子怎么就不是威胁了?要知道,他的背后可是他外祖董其权的膘骑大将军。我看,这威胁着实不小。”
别的你不提,单单提上这点,看来这个位置他们是志在必得了。唉,罢了。装糊涂是不可能的了。
“尚书大人说一种可能。但翟某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怎么说呢,目前来看皇上的传位意向十分的明显,那就是前三皇子武以旻。如今他的羽翼日渐丰满,小皇子可能等到?
再说,皇上已然有意中意武以旻,怎可能在在小皇子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还有就是,你们也知小皇子身体并不好,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就更不大了,因而,草民认为,没有必要在意这些。”
果然是啥都知,刚才不逼一逼,还在那儿藏着掖着呢。
“那以先生之见,如今这局面,我们该如何破局?”
萧明远说完这句,他的护卫进来在耳边嘀咕了几句话后,又退回原处一动不动。萧明远的神色未变,只是略显沉思之态后,并未催着翟宏天开口。
翟宏天顿了顿,借着空闲整理下自己的思路,也是给萧尚书腾些时间。能看得出来,刚才护卫禀报之事不小。
“回尚书大人,草民以为现下急需一位合适的人选推出来,以稳住如今之局面。四殿下高连勇我本看好,不然也不会出山相助。如今他遇到了些难题,看各位能不能助四殿下破解,这不失为破题之一;之二嘛,草民以为,如今的萧皇后不失为好的人选。
草民以为这些年以萧皇后的能力,助当今圣上登上龙椅,她功不可没;娘娘深耕朝堂多年,朝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只需振臂一呼,自有追随者数众,这是最大的助力。再者,娘娘的能力有目共睹。将来坐上那个位置,必不会让人失望。”此话多么的大逆不道翟宏天不是不清楚。可他没有办法,萧尚书就是要逼他把这话说出来,这不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嘛。如今,他咬着牙把此话说出来,如果尚书大人还想为难,那也是他的命啊。反正是博了吧,成不成看天意了。
“大胆,翟宏天啊翟宏天,你怎能说出这番大逆不道话的来?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恶把柄,你还要不要命了?”
老不死的,这都不是你逼我的吗?不是想让这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好让你的宝贝闺女得到扶持名正言顺吗?
都是千年的狐狸变得,谁还不知你那点弯弯绕?如今我已经帮助你完成了你想达到的目的,接下来看你是不是过河拆桥了。
“尚书大人饶命。一时兴起,请您恕草民口无遮拦之罪。”翟宏天赶紧跪下,行大礼。
“翟先生,请起。你这是为何?只是讨论而已,不必这般拘谨。”刑部尚书汪龙炎从来都是唯萧尚书马首是瞻,当然站出来维护。他是个直性子,如今把这话挑明,再不用藏着掖着了。
“是啊,翟先生的话不无道理。以我看啦,如此这般,甚好。”左御都使关蓝宇也表明了立场,现在就只剩吏部尚书高泰原了。
高迎迎的祖父高贵尚书,这些日子对高连勇非常的失望,因而对这样的建议,他的内心并不反对。
但是心有不甘。本想着孙女高迎迎贵为皇后的,如今连个太子妃的身份都没有得到,还被高连勇不待见。这结婚没多久,就被打了好几次,宝贝孙女如今这局面,哪是他能忍受的了的。
见他只顾着闷头喝茶,并不言语,萧明远向着那几人使了使眼色。
“高尚书,您老是个什么态度嘛,总是要让大家伙明白才好。”汪龙炎直接问到了高尚书这儿,他躲也躲不掉了。
“此事我已知晓了各位的意思,以后再议吧。毕竟,如今的情形瞬息万变,看看清楚再作打算。”
小样,把我孙女欺负成那样,没有一个解释就想拿捏我?还真当我是泥捏的呢。就算是泥人,那也有性子的好吧。这次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这事就没完。
萧明远知道这次高尚书是真生了外孙高连勇的气了。唉,这事好解决,其他都不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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