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池里的油花在天光里碎成细鳞,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那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
丁羽用断箭搅动水面,黑土与火油凝成的纹路在涟漪中拼出半枚虎符形状,他的手指触摸着断箭,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谢渊的马鞭缠着缰绳摔在青砖上,“啪”的一声脆响,羌人血写的兖字正巧压住虎符凹陷处,那血的腥气刺鼻难闻。
司徒府送来第三封请柬了。谢渊用刀尖挑起陶罐里煮烂的黍米粥,残破的羊皮纸在粘稠汤汁里浮沉,“王允连庆功宴的戏都懒得演,直接派了二十轻骑守在永宁门。”,陶罐碰撞刀尖的声音清脆作响。
丁羽沾着毒粥在青砖上勾画,十三道水痕与虎符纹路重叠成三州交界处的鹰嘴崖,毒粥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昨夜庆功爆竹炸开的碎屑还挂在窗棂上,混着西市屠户案残留的羊膻味,那膻味直钻鼻孔。
他忽然握紧被赤晶砂灼伤的右手,掌心一阵刺痛,那掌心的疤痕与鹰嘴崖等高线完全重合。
暮色染红淬火池时,打更人梆子声在三条街外突兀断裂,那戛然而止的声音让人心里一紧。
丁羽猛地撞翻陶罐,毒粥泼在青砖瞬间腾起紫烟,紫烟带着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酸涩。
谢渊的环首刀已经劈开窗板,“咔嚓”一声,五支弩箭钉进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拴着的辽东麻绳还在簌簌抖动。
东市当铺!丁羽抓起半湿的羊皮纸塞进箭囊,羊皮纸湿湿凉凉的触感从手中传来。
谢渊的刀背拍飞三枚铁蒺藜,“叮叮”作响,暗器擦着丁羽耳畔嵌入砖墙,溅起的碎渣在洞察之眼中泛着幽州矿脉特有的铜绿色,碎渣溅到脸上,带着一丝刺痛。
丁羽和谢渊在染坊与刺客激战,心中充满了对真相的渴望。随着刺客的暂时退去,他们顺着线索追向西市。西市鱼摊散发着浓烈的腥气,丁羽皱了皱鼻子,他知道这里可能隐藏着新的线索。他们在染坊晾晒的布匹间穿梭,靛青染池突然翻起血泡,血泡破裂的声音“噗噗”作响。
七个蒙面人从晾杆顶端跃下,弯刀划破的绸缎露出夹层里的兖州麻纸,绸缎撕裂的声音刺耳。
丁羽的断箭刺穿最近刺客的咽喉,“噗”的一声闷响,尸体怀中的密信残页写着初平三年春——正是连环案首个死者失踪的日期。
西市鱼摊的腥风裹着铁器相撞声,那腥风带着浓浓的鱼腥味,直扑口鼻。谢渊的后背撞翻腌菜缸,粗盐粒沾着刺客的血在石板路上滚成诡异的卦象,盐粒滚动的声音沙沙作响。
丁羽的箭囊被弯刀劈开,十三片羊皮纸如落叶纷飞,每片都映着不同角度的鹰嘴崖地形,羊皮纸飘落的声音轻柔。
上房!谢渊的吼声混着瓦片碎裂声,吼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丁羽跃上酒肆屋檐时,淬毒弩箭擦过他束发的木簪,弩箭划过的风声呼呼作响。
他在空中转身抛出断箭,箭杆穿透三个刺客的锁骨串成血葫芦,“扑哧”一声,坠落的尸体砸碎了下方药铺的砒霜药柜,药柜破碎的声音轰然作响。
更猛烈的箭雨从四方涌来,箭雨“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
丁羽滚进染布用的石槽,冰凉的靛青汁液浸透粗麻衣,那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谢渊的刀在月光下划出半圆,斩断的弩箭竟都带着司徒府工匠特有的错银纹,刀划过空气的声音凌厉。
染池突然沸腾,七个黑衣人从靛蓝汁液里暴起,弯刀上淬着的辽东狼毒泛着王允书房熏香的味道,那味道甜腻又带着一丝诡异。
丁羽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睛紧紧盯着刺客的一举一动,脑海中快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过度使用洞察之眼让周遭景物都蒙上青灰色薄雾,他看见谢渊左臂被弯刀划开的伤口渗出紫黑血珠,血珠滑落的声音细微。
染坊晾晒的麻布突然全部燃起幽绿火焰,火舌舔舐的方向正是他们藏身的石槽,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震耳欲聋。
瓦砾堆里传来孩童哭声,那哭声凄惨又无助。
丁羽咬牙撞向燃烧的晾杆,坠落的麻布暂时阻住刺客脚步,麻布坠落的声音沉闷。
他拽着吓瘫的卖花女滚进染池排水渠,浑浊水流里漂浮着带兖字血书的碎布——与三个月前遇害的裁缝铺学徒衣料相同,水流的声音潺潺作响。
谢渊的刀终于折断,“咔嚓”一声,刀断成两截。
最后一个刺客的弯刀抵住他咽喉时,丁羽突然抓起排水渠里的鹅卵石,鹅卵石粗糙的触感从手中传来。
染坊水车的阴影里,淬火池见过的虎符纹路正在石面上若隐若现。
他染毒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角冷汗滴在鹅卵石上,凉凉的触感。丁羽的手指在鹅卵石纹路上猛地收紧。
毒血浸透的伤口突然传来灼热感,虎符纹路竟在掌心亮起赤红光芒。
谢渊的刀刃距离刺客喉咙只剩半寸时,丁羽将鹅卵石砸向水车轮轴。
轰!
水车突然逆向转动,淬火池里的毒液被抽成水龙卷,水龙卷呼啸的声音震人心魄。
刺客首领的弯刀被强劲水流冲偏方向,谢渊趁机反手夺刀,刀刃划出银弧斩断三根束发带——正是昨夜庆功宴上司徒府侍卫的制式装扮。
西北角晾布架!丁羽的声音被水流声撕碎。
他抓起燃烧的靛青布匹抛向空中,幽绿火焰遇水反而暴涨,将八名刺客逼向堆满染料的墙角,火焰燃烧和染料散发的味道刺鼻。
谢渊踢翻染缸,靛蓝粉末遇火炸开浓烟,刺客们的咳嗽声暴露了位置,咳嗽声此起彼伏。
丁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忍眩晕开启洞察之眼,毒烟中七道模糊人影顿时变得清晰——最左侧刺客腰间玉珏刻着允字暗纹。
当第五支毒箭擦过耳际时,他突然抓起晾布杆横扫染池。
哗啦!
浸泡三个月的麻布腾空飞起,裹着毒液的布匹如巨蟒缠住三名刺客,布匹飞舞的声音呼呼作响。
谢渊的刀锋精准刺入布匹缝隙,刀刃入肉声混着布帛撕裂声,染血的兖字碎布飘落在丁羽脚边,碎布飘落的声音轻柔。
最后两名刺客突然转身扑向排水渠。
丁羽正要追击,突然瞥见渠底青苔有新鲜刮痕——正是三日前貂蝉送来的密信约定的暗号。
他猛地拽住谢渊:放他们走!
当夜丑时,西市打铁铺。
丁羽用烧红的铁钳夹起染血的玉珏,王允府邸特供的蓝田玉在火光中映出奇异纹路。“刺客故意留下这个。”他将玉珏浸入醋坛,浮现的初平三年字样与死者衣料残片完全吻合。丁羽皱着眉头说:“这玉珏和衣料残片的关联绝非偶然,看来王允在初平三年就开始布局了。”谢渊点头道:“那我们得赶紧找出他的其他罪证。”
谢渊包扎着渗血的胳膊突然顿住:三个月前连环案爆发时,司徒府正在修筑鹰嘴崖军械库。
梆子声突然在巷口断裂,那声音戛然而止,让人心里一阵紧张。
丁羽迅速吹灭油灯,窗缝外闪过两道黑影,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当第五片瓦砾落地时,染坊见过的卖花女竟翻窗而入,鬓角还沾着鹰嘴崖特有的红黏土。
证人藏在司徒府地窖。少女褪去伪装,赫然是貂蝉。
她将染毒的银簪拍在桌上,王允今晨调走了地窖守卫,但董卓的探子已混入送菜仆役。
四更天的梆子响过三遍,司徒府东侧角门。
丁羽贴着潮湿的砖墙移动,掌心虎符疤痕突然发烫,那热度从掌心传来。
当他摸到第三块松动的墙砖时,暗格里赫然是裁缝铺学徒的染血腰带。
谢渊用刀尖挑开砖缝,夹层里的兖州麻纸记录着王允与幽州叛军的密约。
地窖入口传来铁链晃动声,铁链晃动的声音清脆。
丁羽抓起两把石灰粉,对谢渊比划突袭手势。
当第三个守卫生火折子时,石灰粉混着染坊带来的靛蓝粉末迎头洒下,守卫的惨叫声惊醒了沉睡的司徒府,惨叫声尖锐刺耳。
西北第七根梁柱!貂蝉的喊声从屋顶传来。
丁羽撞开地窖木门的瞬间,十三支弩箭擦着后背钉入砖墙,弩箭擦过的风声呼呼作响。
被铁链锁住的老者抬起头——正是失踪半年的洛阳令史!
王司徒好手段。丁羽斩断锁链,将染血的兖州麻纸拍在老者面前,用幽州叛军的钱粮养私兵,再假扮盗匪屠杀知情者,连董太师都成了你的替罪羊。
破晓时分,司徒府正厅。
王允的茶盏还没放下,董卓的亲兵已踹开朱漆大门,大门被踹开的声音轰然作响。
丁羽搀扶着洛阳令史踏上石阶,谢渊扛着的染缸里倒出二十三个刻着允字的箭簇。
司徒大人可认得这个?丁羽展开浸过药水的绸缎,王允与幽州叛军的往来密信在晨光中显现。
围观百姓的惊呼声里,董卓的谋士李儒突然举起账册:司徒府库银竟与军械库失窃案数目吻合!
午时三刻,菜市口刑场。
当王允的官帽被董卓亲兵摘除时,丁羽正将虎符纹路的拓片交给貂蝉。
谢渊擦着刀上的血走过来:董卓赏的宅子接不接?
该去江东了。丁羽望向南城门,晨风中飘来咸腥水汽,那水汽带着淡淡的咸味。
貂蝉递来的密信盖着水师印鉴,隐约可见间谍案与孙字残痕。
城墙新贴的告示突然被风掀起,盖住了兖州大捷的捷报。
暮色染红洛水时,丁羽的马车已驶出十里亭。
谢渊擦拭着新得的环首刀,突然发现刀鞘夹层有半片染毒的兖州麻纸——画着的江东地形图里,鹰嘴崖的标记正在会稽郡的位置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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