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智斗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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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羽翻身下马时,那鱼市特有的浓烈腥咸味,如同一头无形的猛兽,混着酒楼飘出的那股醇厚醋香,直直地扑面而来,刺激着他的鼻腔。

他伸手按住腰间的硫磺粉布袋,粗糙的指腹轻轻蹭过粗麻布表面,那麻布的纹理清晰可感,如同岁月刻下的痕迹。这是从盐仓带出来的证物,此刻正隔着布料微微发烫,热度透过掌心传递过来。

二楼雕花木窗突然“吱呀”一声推开半掌宽,发出清脆的声响,青衫客蘸酒的竹筷在窗棂阴影里顿住。

丁羽的洞察之眼瞬间发动,视网膜上浮起淡金色纹路,那纹路闪烁着微光,如同神秘的符文。

那个残缺的鹰嘴符号在视觉强化下呈现出三处笔锋颤抖,与三日前截获的密信笔迹完全吻合,在他的眼中,符号的每一处细节都无比清晰。

客官里边请!店小二突然横插进来,油腻的抹布险些扫到丁羽袖口,那油腻的触感仿佛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衣物。

四个赤膊壮汉看似随意地堵住楼梯口,他们粗布短打的领口都沾着同样的靛青染料——那是江东水军浆洗房特有的颜色,在阳光下,那靛青色显得格外醒目。

丁羽后退半步踩中酒旗投影,正午阳光炽热而明亮,将旗杆顶端的青铜鱼形风向标映在他脚边,那青铜的光泽反射在地面上,有些刺眼。

当啷一声,二楼传来铜盆坠地的清脆响动,声音在酒楼内回荡。

青衫客的竹筷继续移动,鹰嘴符号的缺口处开始延伸出波浪纹,那酒水在桌面汇聚成弯月形状,波光粼粼。

借过。丁羽摸出两枚五铢钱抛给店小二,铜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声响。左手装作扶楼梯扶手,实则弹指将硫磺粉洒在第三级台阶的裂缝里,那淡黄色的粉末在光线中飘散。

最前方的壮汉突然剧烈咳嗽,脖颈暴起的青筋间闪过暗红色斑块——这是常年接触火油才会留下的灼伤痕迹,那暗红色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二楼临窗的八仙桌突然被掀翻,醋汁顺着地板缝隙滴在一楼账房先生的算盘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醋香也随之弥漫开来。

丁羽趁机闪身挤过两个醉汉,后腰却被第四名壮汉的柴刀刀鞘顶住,那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洞察之眼持续运转带来的眩晕感开始侵袭太阳穴,他不得不扶住楼梯转角处的青铜貔貅香炉,那青铜的凉意透过手掌传来。

这位郎君可是丢了钱袋?穿绛色襦裙的妇人突然拦住去路,她袖中露出的半截短弩正对着丁羽心口,那金属的寒光让人胆寒。

四周食客依旧埋头吃酒,某个白发老叟的陶碗边沿沾着未擦净的鱼血——这些本该新鲜的江鱼却散发着腐臭味,那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丁羽的指尖触到香炉底部某处凹陷,三道平行刻痕的触感让他瞳孔骤缩,那刻痕的纹路如同密码一般。

这是今晨在盐仓屋顶见过的赤鳞鲥鱼鳞片纹样,青铜表面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松烟味——有人在一刻钟前刚用烟灰描过这些刻痕,那松烟味带着一丝焦糊。

二楼突然传来竹木断裂声,声音尖锐刺耳。

青衫客的鹰嘴符号已经画到第七笔,酒水在桌面汇聚成弯月形状,那弯月在灯光下闪烁着。

丁羽猛然扯断腰间硫磺粉布袋,淡黄色粉末随着他旋身的动作扬成扇形,粉末在空中飞扬,呛人的烟雾弥漫开来,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呛人的烟雾中,四个壮汉的咳嗽声暴露出他们咽喉处相似的旧伤——这些人都是被火油灼伤过声带的哑巴,那咳嗽声撕心裂肺。

抓住他!账房先生突然用官话厉喝,这声呼喊却让丁羽浑身发冷,声音如同炸雷一般。

三个时辰前在江边盐仓,那个假扮驿卒的间谍喉结震颤的频率,与此刻账房先生喊话时的声带震动完全一致。

丁羽撞开西侧包间的雕花门,发现本该存在的后窗竟被砖石封死,那砖石的冰冷质感扑面而来。

追兵脚步声在走廊汇成闷雷,他踢翻案几上供奉的青铜鱼灯,灯油泼洒在硫磺粉残留的地面瞬间窜起火苗,火焰升腾,热浪滚滚。

热浪舔舐后颈的瞬间,某种清越的环佩声突然穿透嘈杂——是七宝璎珞碰撞的声响,带着江东贵族女子特有的步调节奏,那声音清脆悦耳。

火舌卷上房梁的前一刻,丁羽从燃烧的帘布缝隙间瞥见窗外巷弄。

某辆青幔马车的帘角正被玉白手指掀起,半枚鎏金鱼形簪在阴影中闪过冷光,那冷光如同寒星。

马车顶棚的防雨毡布上,三道波浪纹标记正被朝阳染成血红色,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火舌舔上房梁的刹那,七宝璎珞声骤然逼近。

小乔提着石榴红裙裾冲进火场,怀里抱着的焦尾琴铮地扫出破音,那破音在火海中格外刺耳。

四个壮汉同时扭头——琴身反射的火光正映在她眉心花钿上,晃得人睁不开眼,那火光耀眼夺目。

丁羽的洞察之眼抓住这瞬息空档,淡金纹路锁住最左侧壮汉的耳后。

三道波浪纹刺青藏在发际线里,与盐仓瓦片上的暗号如出一辙。

他抄起燃烧的帘布甩向账房先生,火星溅在硫磺粉上炸开青烟,青烟袅袅升起。

后厨有冰窖!小乔突然娇呼,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不小心扯开腰间锦囊。

数十颗珍珠滚落满地,追兵踩到圆珠踉跄着撞翻酒坛,那珍珠滚动的声音清脆作响。

丁羽趁机拽着目标壮汉撞进狭窄甬道,腐坏的鱼鳔在脚下爆出粘液,那粘液的触感恶心至极。

铸铁门栓重重落下时,丁羽的后背已抵住冰窖石墙,那石墙的冰冷坚硬让人感觉仿佛置身冰窟。

壮汉脖颈的刺青在寒气中愈发清晰,正是密信中缺失的联络标记。

冰砖缝隙渗出的水珠沿着他抽搐的咬肌滑落,在喉结处的火油灼疤上碎成四点水渍,那水珠的凉意让人感觉寒冷。

曹军给了多少斛粟米?丁羽突然用洛阳官话发问。

壮汉瞳孔剧烈收缩,这个下意识反应让洞察之眼的金纹暴涨——谎言破绽出现在他颤抖的左手小指。

当啷!

壮汉突然掀翻腌菜陶缸,酸汁泼向丁羽面门,那酸汁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

藏在缸底的青铜鱼符露出半截,正是江东水师将领的凭证。

丁羽侧身闪避时,袖中硫磺粉精准洒在对方衣领褶皱——那里沾着未洗净的松烟灰,与盐仓房梁上的痕迹完全相同。

此前,丁羽在盐仓巡查时,曾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破旧的草图,草图上的标记和赤鳞鲥鱼迁徙路线图有些关联,而且旁边还有一些模糊的字迹,似乎在暗示着鱼汛图可能被调换。此刻,他结合种种线索,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你们在找赤鳞鲥鱼迁徙路线。”丁羽的靴跟碾碎冰面,逼近对方被冻红的耳廓,“但真正的鱼汛图,早被周都督换了。”壮汉突然僵住,这个情报失误足以让他背后的主子将其灭门。

冰窖外传来兵刃相交声,那金属碰撞的声音铿锵有力。

小乔的琴弦应声而断,却巧妙地将追兵引向东侧马厩。

当周瑜的佩剑劈开冰窖木门时,正看见壮汉跪在地上画联络据点的方位——他小指第三节关节不自然地内扣,正是曹军暗探画地形图的习惯手势。

江北粮仓。丁羽将沾着冰碴的布防图拍在案上,图中标注的芦苇荡藏着二十艘蒙冲斗舰。

周瑜用剑尖挑开壮汉的束发带,露出曹军特制的空心银簪——里面藏着砒霜,却已被丁羽提前换成陈皮粉。

经历了酒楼的一番惊险探疑,丁羽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这背后的间谍网络错综复杂,自己虽然在酒楼有所收获,但敌人很可能还有后招。他不禁怀疑,军营中是否也隐藏着敌人的眼线,实时传递着自己的动向。怀着这样的疑虑,五更梆子响时,丁羽回到了军营。在军营辕门前,他摸到铠甲凹痕,那凹痕的触感让他警觉起来。

晨雾中巡营的士兵明明走的是规定路线,第三人的脚步声却总比前两人轻半分,那细微的声音差异在寂静的晨雾中格外明显。

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洞察之眼的金纹扫过潮湿的泥地——那串特殊的马蹄铁印,今早在酒楼后巷的马车辙痕里出现过两次。

当丁羽掀开中军帐门帘时,案头鱼形灯的火苗突然朝东南偏了半寸。

他盯着灯盏底座那道新鲜划痕,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追查都会慢敌人一步——军营里有人正在实时传递他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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