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扶着咳得几乎弯成弓形的南宫信,轻柔地为他拍打着脊背,南宫信便顺势倚靠在了夏晚晴的肩头。
凌辰目睹此景,连忙上前说道:“殿下身体为重,请您务必好好休息,保重贵体。末将等人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分忧解难。”
唉,此言一出,这位主帅俨然成了旁观者。
南宫信轻轻扬了扬手,三人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三人已走出帐外许久,南宫信仍在咳嗽,且愈发剧烈,待到停歇之时,手中白绢已染满了鲜血。
夏晚晴大惊失色,“你……不是……你玩真的啊?”
“不玩真的……他们岂能信服……”
夏晚晴诧异地望着这个靠在自己身上连气息都不稳的人,“你是故意的?”
南宫信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却说道,“下回声音小些……我这般模样……应当闹不出太大动静……”
你还敢提这事儿……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们或许不知,难道你还不清楚我那时在做什么吗?!”
“你是想告诉他们……你那动静,是被一头恶狼弄出来的……”
望着那白绢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瞧着这喘息不已的人,夏晚晴只能暂且将这股怒气记下。
事实证明,女子的直觉也并非全然可靠
且说在这整个军营之中,唯有夏晚晴与绮儿两位女子。考虑到那狼崽子某方面的恶习,夏晚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优先照看这位基本没有实质威胁的,而将那狼崽子丢给了江北看管。
本可让绮儿来照料他,但念及自己先前误会他装病,虽未造成任何不良后果,但心中那份歉疚之感却始终难以挥去。于是在南宫信第三次婉拒绮儿端来的饭菜时,夏晚晴终于按捺不住,又奔向了厨房。
归来之时,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汤盅。
南宫信正欲服药,夏晚晴却将药碗夺了过来。
南宫信不解其意,眉头微蹙,“你这是作何?”
“是药三分毒,你可曾听闻?”
南宫信露出一丝愕然,眉心紧锁,“你意欲何为?”
这地方连这句名言都不知晓吗……
“我见你日日服用周谨所开之药,却未见成效,便想为你另请大夫。”
望着南宫信那略带疑惑的神情,夏晚晴将药碗放回桌上,打开汤盅,盛出一碗放到南宫信面前。
一股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南宫信微微皱眉,“梨子?”
“冰糖银耳雪梨汤,润肺止咳,正对你的病症。比起那些苦涩的汤药,此汤不仅美味得多,还无任何副作用。”说完,还不忘自我夸赞一番,“我可比周谨聪明多了吧?”
“这能当药用?”
“不怪你才疏学浅,”夏晚晴将汤匙递到南宫信手中,“作为智慧远高于你的存在,在科学方面,你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我更为明智。”正沉浸在现代科技的优越感中,却听那人略带疑惑且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是人?”
这重点抓得……
“我不是人是鬼啊?”
“你是鬼?”
“你是鬼!”
“我不是。”
“我也不是!”
“那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着夏晚晴那徘徊在爆发边缘的呼吸声,南宫信淡然地拿起汤匙,气定神闲地品尝起那碗冰糖银耳雪梨汤。
歉疚?这人怕是欠揍吧!
夏晚晴正脑补着等这人身体康复后要如何与他一并清算旧账,却见他在喝完那碗汤后,又重新端起了那碗药,如同电视剧中山贼头子饮酒一般,一口气饮了下去。
这人喝药……怎的如同要上刑场一般?
未等夏晚晴发表任何意见,门外侍卫便传报,路连尘求见。
“回避,对吧?”不等南宫信开口,夏晚晴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收拾起桌子准备离开。
东西都已收拾妥当,却听那人说道,“不必了。”
“别呀,可别让我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我可不想跟着你一块儿‘涨价’。”
那人又咳了两声,夏晚晴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倒不必担心……这些年你一直很廉价。”“南宫信……”
“你听好。”在夏晚晴暴走之前,南宫信站起身来,向她靠近了一步,压低声音迅速地说了一句话,“不想死就跟紧我。”
夏晚晴一愣,尚未回过神来,又听南宫信说道。
“想死的话……”
“想死又怎样?”
“想想便罢了,切莫当真。”
今晚,似乎与“死”这个字眼纠缠不清了。
南宫信尚未开口让路连尘进来,便已有人闯入。
窗户猛然打开,刺客丙以一袭标准的路人刺客装扮,用标准的路人刺客动作跃入帐内。
夏晚晴默默叹气,又是一个不事先调查就接活的……
先前已见识过两位路人刺客的败退,如今又是在这人烟稠密的军营之中,夏晚晴对刺客这一物种已近乎麻木。
她淡然处之,南宫信却远没有她那般镇定。
眉心微蹙,伸手一拦,将夏晚晴半掩在身后。
不至于如此紧张吧……
比南宫信紧张的人大有人在。
破窗之声甚大,这一声响起,门外那几个在路连尘的带领下几乎同时冲了进来。
这才有点保安大队的样子嘛。
路连尘挥刀便迎向刚站稳脚的刺客,其余几个侍卫则护在他和南宫信周围。
路连尘与那些保安队长最大的不同在于,保安队长旨在抓人,而他出手便是为了杀人。
虽曾读过不少武侠小说,但夏晚晴至多只能看出这打斗的两人显然都不容小觑,至于他们各自的门派路数,一招一式谁占优势,便如同观看足球、篮球等赛事时一般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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