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郊区院落零零散散的几个下人在忙碌,后院的房间里齐夫人隐于帘后,一位夜行忍者在汇报着今天于芳翠院的信息。
许久在夜行衣忍者退下后,齐夫人在帘后冷笑,嘴里似是自言自语,又或是调侃低喃:
好一个狂生,一幅画,一场游戏?这世间大事皆为佐茶谈资?你想做散仙而置身事外,那也要看看本尊愿不愿意。
既然牵扯进了我的棋盘,那本尊就以天下为棋盘给你上一课,先来个身死再来个国灭,看你仍否游戏尔。
随手拿起一个信囊,提笔而书:
“阿妹如晤,西域卑陆国不受天理教洗礼,当挑动龙朝与北境共伐之,西域天理教廷早些谋划,对外就说中土东莱哲言其涉及玉玺秘密,图谋中原,当伐之。姊.阿黛尔兰。”
随后摇铃唤来青鸟,将信送走。又想了一会儿,用暗笛静吹,唤来另一夜行装束的黑衣人,交代了三张黄纸条后便让其传话去了。
这齐夫人显然是会错意了,东莱哲是原以为此为梦境,谁知居然是真实的世界,并且拓印显示这与前世似乎有某种关联。
而齐夫人却拿天下和千万生灵来与东莱哲玩玩,在她眼里,北境莽夫、龙都懦主、李相阴骛却无能、千妃有心机但无格局、清流可以狂然而不可以有脑子,这些皆不入齐夫人法眼。
如今东莱哲言语让齐夫人不适,那就玩个大的,来玩玩这个狂生,毕竟有脑子的清流可不是好清流。
做完这些,齐夫人便隐入闺房,不再有声响。可这外面的世界就热闹多了,毕竟黎明前的黑夜还能做很多事,来得及...
......
这天明日馆的书法博士鹄颖儿正在练习书法,这个时代的书法走的是行书楷隶,尤其以行楷当先。
那天在兰亭宴上她还是注意到东莱哲的各种书法作品的,那真的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尤其最后东莱哲写于自己丝帕上的瘦金书法,这几日鹄颖儿一直不停的临摹,当字痴遇到绝妙书法,大抵就是鹄颖儿这样的状况。
鹄颖儿是杨将军私生女,自幼养于朔国公府,老国公夫人膝下长大,或许是国公府老夫人的庇护,幼时心窍明晰的鹄颖儿便知道自己的定位。
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女却被祖母私下收养,而杨将军不管不问,个中心酸不明其说。
只是巧合的是,杨将军自从有了这个私生女后,因为战场负伤而再无子嗣,这独苗也就愈发的命苦。
后来杨将军被奸相排挤,为保家族而自裁,老夫人哭丧儿子不久也随着去了,这鹄颖儿不愿受那将军正妻诰命夫人的气便搬出国公府,在教授书法的明日馆当了女博士,世人称中原十大书法家,鹄颖儿可进前三。
这日本来安心研究书法的鹄颖儿收到一张黄纸条,内容不详,只是这秀美的女博士看完后边焚毁纸条边默默的流泪,仿佛认定了什么东西一般,随后醉心临摹手帕上的字,生怕一丝的时间浪费,接连几天没有出门......
......
也是这日,东城的一座极尽豪华的大院里宾客满座,击罄高歌,宴会俨然进入高潮,席间有最近很火的《琵琶行》与《明月几时有》不时响起。
这可不是茶铺那种二流子翻唱,可都是龙都内有名的歌姬在演绎,主人满意,众宾客也相欢。
在黎明前夕的这段时间里,作为主人的龙朝首辅,中原宰相的李相公听了下人附耳私语便退去了后院,也并未引起多少注意。
没人知道身为李相公四大谋士之一的赵玲珑与李相相商了些什么,反正当天这位权倾朝野的宰辅便上了折子。
具体内容不详,但是随着当日李相爷嘱咐后,签押房里出了几个条子,有传向边关的,也有通过私下途径进北境的。
当李相爷盯着赵玲珑将手中的黄纸条焚烧成灰后,冷冷的笑着说:
“这幕后人看来不简单,能通信于我若邻翁也是本事,人在暗我在明有点不公平呀。玲珑你觉得我这么听任于他人是不是有些上钩了。”
“本来就该借此透一下边军了,这军权具体能否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如臂使指,就看这一次了,毕竟久不实战,具体军部归附者几何不能只靠咱们以为。
这次动弹一下,正好可以发现问题进而解决问题,这次主战还可以抢一部分千妃的人,打通与北境的联通,里外里不算吃亏。
而且属下知道,那西域卑陆国可有天外陨石铝矿,那可是钱山呀,卑职已经安排人打探细节去了。”
这赵玲珑捻着黄须说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余光观察着李相的神态。
“也算是为中原纳些利益吧。”李相神色淡然道。
赵玲珑躬身作揖,口中还说着:“相国呕心沥血为国为民,学生受教了。”
这主属二人的一番虚伪言词便定了一国的灾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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