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将近晌午,阳光翻过山崖,捅破层窗户纸似的穿透开云层,倾泻般地注入到崖下的世界。夜里那神秘又神秘的地方就这样轻易地公之于众。下面是个巨大的湖泊,落下去的光缓缓被托住了。
这个湖上宽下窄,湖盆随山势斜向下倾斜,湖水收聚在一个出水口,汇成一条小河畅快地顺流而下。小河愈往下游,愈宽愈深,水流愈下愈平缓。终于流到低平处,小河变成条大河。河的两岸一边陡险,怪石嶙峋,另一边则平坦开阔,遥远的地平线连接着天际。最后陡峭的连山渐消平,河流流到了天外去!看河的陡岸怪石如棋罗列,一处石头围起的地方有一堆火,火堆旁边蹲着个人。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个人是我们的男猪脚叶凛大少爷。此时都说不清他到底是倒霉蛋还是幸运儿了。如此大难不死,看上去倒是挺幸运的,但看他的状态就可知道熬过这一晚上经历了的苦痛如何难以描述,再惨死的怨鬼,怨气都难比得他大,平时遇到这样的境况总是用“日了狗了”来描述,可从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像是日狗日了一万次。
也许真是他运气好,毕竟谁也没有告诉他过,那么高的山下面有个湖。其实在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他踩下一块石头,差点踩空时,凭超常人的耳力听到了悬崖之下石头的落水声。可尽管熊口脱险,过程却十分痛苦,滋味十分不好受,他现在的境地也非常的尴尬。他不仅是挨了那重重的一掌,还从那么高的地方啪的一声拍到水面上,几乎没把他的身子骨拍散架喽,而且他还顺流而下,呛了不少水,差点没被淹死。可算是吃了不少苦头。并且昨天一晚上天昏地暗,根本不知道路了,出了巨熊的地盘,又会不会进到了其它像安或者比它还强的玄兽的领地中。不敢想象的。
天麻麻亮。叶凛艰难地起身,小心翼翼,小心翼翼,还是疼得他倒吸几口凉气,他缓慢地站直,张开双手,舒展下身体,全身骨头啪嗒啪嗒响,舒服得他直哆嗦。真是个耐人寻味的过程。叶凛仍是憎憎恶恶的,这蛮熊好死不死,一大巴掌呼他屁股上,打别的地方不好,非要打这里,还是个流氓不是。
“这头蠢熊,真不长眼睛。让小爷我休整好,回头就扒了你的熊皮,抽了你的熊筋。”
叶凛骂了一句。他把气咽回了肚子里,立刻就迷茫了起来,四周望去,没有前途,无处寻津。流水潺潺,一去无返,雾气汇集,前路成了迷途,破开那迷雾……
他目光看着远处,小河涌成了大河。他若有思,微微开口,却一时口讷。
忽而,天上浓重的妖云被冲破开,曙光奔涌而下,驱散了雾障。
叶凛难掩心中喜悦,一双眼眸拭得精亮。
…………
“这,真真真太逆天了吧!?”
叶凛激动得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一连说了三个真字,因为他眼前的场景实在过分“玄幻”了些!究竟是他看见了什么东西让他这么失态?
……
水尽山伏,眼前苍苍茫茫,辽阔无边。大河带领着他闯入了一个空前辽远的世界,随后它也变得沉默寡言,波澜不惊了。叶凛看着眼前的超大片水域,他也变得沉默了,眼中闪着水色反映的天光。此行的终极目的地——紫气大沼,他来了。
话说这紫气大沼的名称由来,是因为夜里紫气弥漫,充满妖气,风雾雨云齐出。而白日,大沼必天晴,烟消云散,一照千里。大沼也并不全是水域,湿地面积占了70%多,仍有30%的陆地。至少他眼前看到的也大抵是这样。
空气中带着湿湿的气息,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它们钻进鼻腔进到肺腑属实是沁人心脾。放眼望去,一片一片的湖泊镶嵌在陆地中间,像一块块天然翡翠似的。它们折射大片的天光,与陆地的界阶更清明了,像一块块天镜。让他不禁联想到传说中的瑶池。头顶是天,脚下也是天,他倒成了最突兀的那个。他奔跑起来,想象自己是虚空中的一颗流星,他和太阳一样行进,他是地上的太阳。他的热情洋溢挥洒给天地,快乐又重新归于自己。
叶凛平复过心境,缓缓走在草地上。没有一丝风,天上也没有一只飞鸟,耳畔传来的是脚下碰触草地升起来的一些细软的声音,不算动听,但舒柔至极,像一大团蓬松的棉花,让人恨不得能立马睡倒在里面,把自己变得不省人事,而脚下一停,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仰起头看向天空,天上一片流云都没有,只有一轮白日在永恒的走着。这时他才意识到,方圆几百里,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了。更三百多年来,也只有他一人,站在过这里。
浓重的孤寂感瞬时充斥满他心头,并且还像沼泽泥潭一样禁锢缠绕着他的思想。
大道也是孤独的,修行到最终不也是孤独的?他想“大道无情”,这时他认为大道不是真无情,大道拥有唯一一种情感,那就是悲,那种悲凉、悲寂,抑或是悲悯都该属于。假如强到万世万界无敌,修到不死不灭永生,千百年,不过也是眨眼间的事罢了。时间是真相还是假相呢?
这时他内心思绪翻涌,这片天地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甚至推前面这三百多年的光阴都只属于他,他有什么不敢去想的!这辽阔漫长的空间和时间,好像都装在了他心中一样,这些空间和时间成了他心的外化,那轮白日,永恒不变地在做它的规律运动,它跨一小步,地上的这些凡人们几世都走不完,此时它都行进行得缓慢,也是帮他思考解释这些浮出的问题。
叶凛倒自己意淫了起来,狗屁的绝世强者,狗屁的永生不死不灭,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而同时他竟有些顿悟的感觉出来,他感到很受用!他将所有的思考的压了下去。原本天地是天地,他是他,现在他又回到了天地当中来。他眼睛清明无比,眼神却透露着踌躇满志。他的心境也恢复到原来一样,无风更无云。
他深吸一口气,才想起前面断片的事情。这几百年的清寂怎能不自己享受一番呢?他抽出剑来,向长空一划,划出一道剑啸,手抚过它的寒芒,往青天一指。在此刻习剑,必定能达到人剑合一,天人合一的境界。他又打起了他那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基础剑法,这一整套流程,他至少重复过了万次,但这一回的效果远胜过先前的任何一回,剑在他手中,却仿佛剑已成了他,他也变成了剑,他在天地之间,仿佛天地成了他,他也就是天地。他头脑里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在与他所处的一模一样的天地中习剑。而两个画面竟然一致无二。一套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融会贯通,无半点破绽。先人云:静以修行。首先练功决不能再在吵闹的环境下进行,不然容易走火入魔;静的另一个含义是心静。外面的杂念太多,他能做到心无旁骛,却还是难达到真正静的境界,在这里却很轻易地达成,原来练就绝世神功的那群人,都要到深山隐居个几年,就是这么个道理,他算是明白了。
叶凛将基础剑法练了一遍又一遍,到最终不知道多少遍时,他已经筋疲力竭了。他像喝得酩酊大醉的落魄醉汉,身形摇摇欲跌,又像初秋凋零的蝴蝶那般凄伤华美。他调动了十分的精气神,已经累得瘫倒在地上。他的剑还紧握在他的右手上,他把剑放于鼻头之前,双目扫视过它的寒芒,松散的目光重新一凛,接着露出笑容,将其贴在面颊,说道:“你是我的朋友。”这时,他手里的剑忽然有灵光一现,似是在回应叶凛的说话。可叶凛早闭上了双眼,没有察觉到。
叶凛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清峻的脸上无任何神情,剑放在他的手边上。他觉得好累,脑筋都转不动来。他陷入到一种似睡非睡的境界,真真正正的神游象外了。然而他精神内世界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内世界一个一模的叶凛平静地躺着,只不过是还像透明的虚影一般,“叶凛”周身一股淡金色精神能量不断涌入他的躯体,漆黑的虚空世界中的“叶凛”逐渐实化,并且呈现出淡金的颜色……外面的叶凛毫无知晓……可能真的睡死了……
他根本不知道此事何为,这一切的变化他都不怎么知晓,只觉得睡得是蛮舒服的。好似心大。但他更不知道,刚才这一番变化,化腐朽为神奇,不仅是让他道心更加稳固,更让他拥有了了不得的能力,看破虚妄,看清楚本源的能力,用一个词来说,叫“不惑”。可叶凛还不知道自己捡了个大宝贝,只晓得自己刚刚睡得十分香甜,醒之后神清气爽,踌躇满志。他就仿佛心大的跟个憨憨似的。但也没人能告诉他:“叶少,叶少!你刚才又拥有一项了不得的本领,这双眼睛能看破虚妄,追溯本源,就是一双神眼!叶少,你真是天人之资!”就是不会有人来说,因为别人也不认识。
他收剑归鞘,不再停留,往更深处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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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太不真实了!前刻还在东巅西倒,这时他眼前出现的东西让他觉得幸福实在来得太突然了,有点不真实,太大起大落了点。他首先失路复得路,老爷子给他的地图路线是绕过这一条断崖线,绕道很远很远过来。他这么直插过来,不但方向没错,还省了整个三分之一的路程!到了就到了是吧,眼前这一大片灵药是怎么回事?这数目堪称恐怖呀。叶凛他三叔就做药材生意的,他当然是懂行的,他小时二叔罚他都是专让他抄灵药宝典呢。灵药分九阶,这里的灵药二阶是无数,三阶不少二阶,有甚者直逼四阶!灵药堪堪一阶可求百钱,二阶可求白银千两,三阶万金难求!而且有价无市。他三叔铺子里顶多都只有二阶灵药卖,多的还是人工催熟,而且有的上等药草经催熟过只能晋升到二阶,上限都没了,一株三阶灵药必须等它三五百年才长成,可想而知有多珍贵。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用它们买下一个国家甚至都绰绰有余。
这样的盛景可是连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啊!
叶凛的心情不能只用一个激动去形容了。他感觉到仿佛他的根根头发都想纷飞到天上然后炸开;他好想破开他的衣服,让自己光不溜湫的畅行天地,毫不束缚;他想挠开他的胸膛,看那颗心也是否如他一样……叶凛嘴唇颤抖不止,双目有些变得腥红,仿佛有些走火入魔的情态。忽而他感觉背脊一寒,透心凉的感受让他一阵牙疼。这下终于才让他脑子清醒过来,透着灼热眼光的眼睛复现清明。叶凛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振怖,自己竟被财货扰乱了心境,心道:“罪过。”
可话又说回来,这丢他脸上,让他白捡的东西,总不能置之不理吧!老话说得好:“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所以他立马开始快乐的大采集了。他丝毫不吝啬,目光所及之处出现的高级灵药都收入他囊中。如此巨量,那无论轻重大小都永不变的乾坤袋,在他看来、掂量起来,都显得鼓胀、沉重起来。在此过程中,他也把此行的最初目的,月阴花给搞到手了。这时轻而易举,来时那样颠沛流离,而且,它已经变成此行过程中一个细小的任务。他轻拈着那株开着紫色小花的小小植物,凑在双目间轻笑着端睨着,心想着来时路途坎坷,心情十分舒畅地将它收入囊中。
灵药九阶,一二三四阶,为凡阶;五阶始生灵,五至七阶称灵阶;八阶化形;九阶,那是药中圣王。为什么只有九阶?因为九阶之上,那是世界树。
这里灵药三阶都有蛮多,却看不到四阶的身影。叶凛就想找找四阶。不是他起了贪欲,而是这儿的三阶都有这么多,长出几株四阶好像也不是难事。他想他能见到四阶,这眼界也算大了,此行就算完美。他像蜜蜂采花一般在“大灵田”里窜走,目光锐利又如鹰隼一般,他工作得忙碌又细致。终于,他看到一株冒着黑气的小草,起先他就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原来都是它搞的鬼。这株小草顶上结着一个如黑宝石一般的果子,是作为它四阶的证据。这草叫“幽杀”,有些幽异,一般的记载把它与一些“亡灵”之类的词勾搭,但叶凛读的药书上也记录了它,是剧毒,但与一些药中和起来用,也不失为一味良药。
叶凛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入囊中,欣喜自己目标达成之时,却升起一股疑惑:这幽杀草生长需要浓烈的血煞之气,不然根本长不出来,也根本没机会升到四阶。下意识的四下望去,也没看出什么个七七八八来,忽然看见自己手上,还留有那幽杀小草上的丝丝黑气。他好奇的去闻了一下,难闻的味道直冲他天灵盖,让他差点没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原来他手已经很脏了,而且沾到培出幽杀草的黑色土壤,这使得他根本不敢仔细看自己这双手。
想都不用想,赶紧搞点水清洗掉。正好他眼前就是个湖泊。叶凛走到湖边,蹲下来把手放到水里,透心凉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舒爽。搓干净手上的泥污后,叶凛看到湖面上自己的倒影,头发乱糟糟的,跟个小叫花似的。他又想用这水洗把脸。从深蓝的湖中双手捧来一捧清冽冰凉的湖水,就把脸往上面凑。手快碰到下巴时,那原本清澈的水冒出一个个诡怪无比的骷髅头虚影,像煮发的饺子一样一股脑儿冒出来,一时间他手上就变成迷密麻麻的骷髅头张牙舞爪上下浮动。这下湖水的寒意直接寒透了他的骨髓。
看到这场景,叶凛第一时间仿佛都僵直成一具活尸了。他心里发毛,“是幻觉吧……”他这样劝诫自己,耳畔却传来那是地狱般恐怖的嘶喊声。叶凛忽然感觉胃酸上涌,终于手一松,“鬼水”从双手之间滑下去。看地上,那“鬼水”流归到湖中。那些鬼魂仍在挣扎着似要冲向叶凛,它们仿佛沾上了愤怒的情感,死命咒骂指控着他。叶凛耳边的厉啸声更强烈了。它们都回到湖中时,叶凛好似听到地狱石门一口吞噬掉这些鬼魂的声音。
叶凛摊着两只手,愣在原地,眼中尽是迷茫。
“刚才发生了什么?”叶凛回过神来,还不等他仔细回味,此刻,又让他看到了必生难忘的场面。
眼前一整个湖面全部都布满那样密密麻麻的鬼影,它们像粪坑里的蛆虫一样翻动,并且像一锅煮开的水的气泡那样不断的冒出新的来,一只只大的鬼影会不断地把小的给吞掉的长大一定大又重新分裂成几只小的,它们就这样一直做着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活动。
叶凛这次没有再死机了,他后退几步,锁着眉头沉思着。
有问题!对,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你倒是说啊。不知道……那怎么办?先看看。怎么看呢?用眼睛看!
真只能用眼睛看了。但是换个其他人来,让他看,长八只眼睛也只是干瞪着。但我们的大主角叶少爷方才才觉醒了不惑之眼,这不能立马派上用场?只是他拥有这等神技而不自知,实在让人替他感到憋屈。
只见他左脚小往前跨一步,猫着腰,低下头,伸长脖子,跟个贼爬墙偷窥别人主人家院子似的,贼头贼脑地小心探看。嗨!这副德行,这双不惑神眼长在他脑门上,有种白瞎了的感觉……
一眼望下去,看得区明无比,他的目光仿佛有重量,直落到了几百米深的湖底!叶凛不知道他这双眼睛多牛掰,肤浅地以为湖只有几十米深浅……哎,不说这个了……看到下面,嘶…诡异、恐怖诸类之辞皆不堪言尽如此。叶凛直不用细瞧,湖底几乎被森森白骨给铺满,如同修罗战场一般。尸骸还保持着当初人受死的姿态,更有个令人震恐的发现:底下这些尸骸的形成都来自同一道剑伤,因为叶凛在他看过的尸骸上感受到了来自同一道剑气的剑意。还有就是一剑把这些人斩杀之后,剑气还留存了下来,相当于给死者灵魂留下了一个烙印,就连死了还要受到折磨。叶凛心神差点失守,显然是让这邪门的剑意给影响了。
那些他正面对上的骷髅头黑黝黝空洞的眼窝仿佛还在射出目光刺向他。叶凛嘴唇有些微微颤动,看上去被吓得不轻,果然这种场面还是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叶凛好半天才终于缓过神来,他强制自己清醒,并立马注意到了一个魔鬼细节:底下的骸骨基本保存完好,而且骨骼莹润,有似玉的特质。金谷期炼成仙骨,说明底下这群人,哦不这群尸,生前全是金谷期之上修为的高人,略微一估算,这湖底至少有上万具这样的尸骸,意思是这一万多的高人被更高的高人一剑给削没啦,那肯定这个湖也是被同样的一剑给削出来的。叶凛觉得脑壳痛,这实在太难以想象了。同时,他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油然生出一种复杂难以言说的情感,好像是认同?……难道说是赞叹?……
叶凛忽然想起来自己要看这水下的初衷是为什么,发觉自己看了这半天,想了这半天,得出了个结果来反倒和他原本要探求的东西没多大联系,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叶凛目光重新凝聚回湖面上,那些鬼魂还是像一锅乱炖那样挤来挤去。叶凛好像因半天不看它们了,心里还该带点愧疚似的;这些鬼魂察觉到岸上这个人站半天不是看它们,竟还有点哀怨,鬼叫的声音听得分明的染上了些埋怨哀怒的调调。叶凛冷不丁的咬紧下牙关。
这些鬼魂就是属于底下尸骸的原主人的,它们大概是被什么东西囚困在了这里。是什么东西呢?叶凛很有再探索的兴致。总归在这水下不会跑了!叶凛向湖中心瞥去。
湖心处乌泱泱、闹挺挺的鬼魂下一点微弱的红光捉住了他的目光,他聚睛一看,那底下居然立着一柄赤红的剑,剑被八根铁链牵着,剑尖没到尸骸堆成的小山当中,整幅画面好像一个祭坛。叶凛心中闪现一个词:祭剑。一切都明了了。
屠戮数万修士,用修士的骨血、精气、灵魂来打造一把剑,真是惊世骇俗的邪恶和恐怖,逆天的凶残。叶凛心中巨憾,思虑道,究竟是什么境界的强者有这样恐怖的威能?死的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十七州修士吗?大概可能是的吧。但尽管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巨大的事件怎么他从来没听说过,也没在任何一本史传上看到过。他忽然明白为何隐域被封锁三百多年,但就现在他所看见的,其中的蹊跷还远不止这些。
叶凛眼神森寒,死死地望着那柄剑。那赤红的剑仿佛是一扇门,门后有一段尘封几百年的秘史和一个惊天大秘密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