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乔菲菲受伤后,用药比较猛,所以人睡得沉,下人们也不敢打扰她。
巳时末,她才醒来,当即叫来宋嬷嬷问:“禾院那边怎么样了?”
宋嬷嬷禀道:“王爷一大早就去上朝了,听府丁说他脸色不太好,至于大小姐那边,现在没什么消息。”
乔菲菲不满,“兰香那死丫头没传消息过来?”
宋嬷嬷撇嘴,也有些生气,“那丫头跟死了一样,要是等会儿还不来消息,我让她好看!”
如今乔菲菲还不能下床,只能吃些流食,她靠在床上,宋嬷嬷喂她。
流食寡淡无味,她越吃越冒火,这笔账她一定要和乔芷那贱人算!
不多时,有婆子进来禀报,“侧妃,禾院那边…有消息了…”
乔菲菲问:“如何?”
婆子脸色极其难看,“王妃差人过来说,王爷要将兰香抬为侍…侍妾!”
此话一出,乔菲菲和宋嬷嬷都瞪大了眼睛,前者更是直接把宋嬷嬷手里的碗砸到了地上,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有提上来,“你说什么?”
婆子声音都在抖,“昨晚…是兰香侍寝。”
“怎么会是兰香?”宋嬷嬷看了眼乔菲菲,整颗心也提了起来。
婆子现在并不清楚状况。
宋嬷嬷道:“定是兰香那个小贱人趁机爬床!”
“贱人!”乔菲菲也骂道。
由于她动作有些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额头上出了一层密汗。
宋嬷嬷大惊,连忙道:“小姐息怒,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那小贱人,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她们这边一上午鸡飞狗跳,和禾院对比鲜明。
乔芷给玉儿配着药,安慰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玉儿笑了,看着很开心。
乔芷不解,“你笑什么?”
玉儿道:“以前小姐一颗心都系在平王殿下身上,感觉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你家小姐识人不清,以后不会了。”
“小姐这样很好。”玉儿真诚的说。
乔芷轻笑。
想了想,玉儿又道:“小姐此番不但收编了兰香,又离间了平王殿下和二小姐之间的感情,真是高明。”
乔芷说:“还不好说,姑且看看吧。”
主仆二人难得这么聊天,气氛十分融洽。
只是乔芷很快发现,配治疗内伤的药材中缺了一味青蒿入药。
她收拾了下,准备出门,除了青蒿,还打算买些其它药材备着。
玉儿想要跟着,乔芷不让,“香院那边随时可能有动作,你留在府里观察,千万别让她们带走兰香。”
安排好后,她戴着面纱出门,去了离王府较近的一个药铺,很顺利买到了想要的药材。
可谁知回去经过巷口时,一个黑影突然窜了出来。
乔芷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定晴一看,竟是漠临!
他很直接的说:“平王妃,我家主子要见你!”
乔芷眉目微动,他主子不就是裴锦吗?他怎么突然要见自己?
默了默,她试探的问:“漠侍卫,锦王殿下可有说什么事?我现在着急回府,可否改日?”
漠临不为所动,一板一眼的说:“主子吩咐,我只负责把人带到。”
“……”
乔芷无奈,只能跟着他过去,上了一辆马车。
她万万没想到,裴锦就坐在里面!
今日他一身月牙白锦袍,轻袍缓带,气韵独超,看着倒没有那么强的压迫感。
不过乔芷还是有些紧张。
“殿下。”她出声喊道。
裴锦没应声,视线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乔芷被看得越发不自在,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随后开门见山的问,“殿下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裴锦眼底有情绪,不过很快被他隐去,只是盯着她,话音温凉的说:“想请你帮个忙。”
乔芷睫羽微动,顿了下,才接过话,表态道:“殿下多次帮助我,若是能帮上忙,我一定会尽力。”
裴锦颔首,虽没说话,但眼底的柔和透露着他此刻心情还不错。
很快,他拿出密函处理,马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乔芷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谁知某一瞬间,裴锦突然抬头,两人霎时四目相对,她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许是做贼心虚,乔芷突然觉得脸颊发烫,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裴锦嘴角微勾了下。
乔芷双手交握,不再敢看他,视线扫向了窗外,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些。
看到走的道她毫无印象,忍不住问了句,“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刑诏司。”
乔芷闻言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思绪有些飘远。
差不多一炷香左右,马车停下,二人下去,一座暗牢呈现在眼前,尤其是匾额上诺大的“刑诏司”三个字,让人极其畏惧。
大门外有侍卫把守,人不多,威压却很强,裴锦旗下最厉害的青魂十三卫全部隐藏在附近。
乔芷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地方,想到坊间的那些传言,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她不解,锦王为何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裴锦走在前面,乔芷只能跟上,二人从铁门进去。
牢房里,暗卫隐匿在各个角落,长长的甬道看起来极其森严。
乔芷都不敢多看,只听到裴锦的声音,“跟本王来。”
一路走到甬道尽头,不知道他启动了什么机关,面前的一面石墙从中间往两边移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乔芷才发现这里竟然还隐藏着一间暗室。
裴锦带着她进去。
里面很空,除了一张石榻外,并无其它。
而石榻上,躺着一个男人。
其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他眼睛却是睁着的,准确来说是瞪着,一动不动,看着有些吓人,像是死不瞑目。
乔芷蹙眉,难道锦王要让她救治此人?
想法刚从心里划过,下一刻,她便听到裴锦说,“你看一下,这人是中了什么毒?”
乔芷薄唇轻抿,他对自己的医术倒是信任。
她整理了下,过去给石榻上的男人把了一脉。
脉象浮动,很不稳定。
乔芷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做近一步检查。
在查看男人的眼珠时,她发现其眼白部分有下垂现象,仿佛要从整个眼眶里掉出来一样,很是骇然。
这种现象,她隐约记得之前看过的医疗文献上有过记载,似乎是因为体内被注射过什么东西导致。
想到什么,乔芷一把将男人的领口扯开,一只手覆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按压着。
这种看病方式,看着有那么两分不雅。
裴锦在不远处看着,眉目微沉,但一直未出声打扰。
好一会儿,乔芷才收了手。
看她若有所思,裴锦开口问,“可是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