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日
“小德子?”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德子冲我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王妃娘娘,奴才奉王爷之命,来接应您。”
他乡遇故知,更何况是在这危急时刻,我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你怎么会在这里?王爷他……”
“王爷一切安好,只是……”小德子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才继续说道,“王妃娘娘,此处并非说话之地,请随奴才来。”
我跟着小德子七拐八拐,来到王府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进了屋,小德子谨慎地关上门窗,这才转向我,压低声音说道:“王妃娘娘,王爷让奴才转告您,他一切都好,只是暂时无法与您相见。他还说,让您务必相信他,他会处理好一切。”
“我相信他。”我点点头,心中稍定,“可是,他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事说来话长,”小德子叹了口气,“简单来说,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诬陷王爷谋反,皇上这才下令将王爷软禁。”
“诬陷?”我顿时火冒三丈,“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诬陷王爷?”
小德子摇摇头,语气沉重:“王妃娘娘,此事错综复杂,奴才也只是略知一二。不过,奴才听说,此事似乎与赵皇后和孙太傅有关。”
“赵皇后?孙太傅?”我心中一惊,这两个人,一个是当朝皇后,一个是当朝一品大员,怎么会和靖羽扯上关系?
“奴才也只是猜测,”小德子压低声音,“王妃娘娘,奴才在宫中当差多年,多少知道些宫里的秘辛。奴才怀疑,此事或许与前朝余孽有关……”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塞到我手里。“王妃娘娘,事关重大,奴才不能多说。您只需知道,王爷是被人陷害的,而这张纸条上所写之人,或许就是陷害王爷的幕后黑手。”
我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亥时,凤仪宫,速来。”**
凤仪宫,那是赵皇后的寝宫!难道说……我猛地抬头看向小德子,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小德子,带我进宫!”
亥时,夜幕低垂,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我心砰砰直跳,手心里全是汗,紧紧攥着那张写着“亥时,凤仪宫,速来”的纸条。
小德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套太监服,我与他换上后,便趁着夜色,一路摸黑潜入了戒备森严的凤仪宫。
“王妃娘娘,小心。”小德子猫着腰,指了指寝宫内室的方向,“赵皇后一向谨慎多疑,东西应该就藏在那密室里。”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借着微弱的烛光,摸索着找到了密室的入口。
密室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我借着墙上昏黄的烛火,仔细搜寻着,终于,在一堆字画古玩中,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红木盒子。
我心中一喜,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撬开了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叠信件,我颤抖着手翻看,每一封信的内容都触目惊心,全都是赵皇后与前朝余孽勾结的证据,甚至还有意图谋害皇上,扶持皇子登基的计划!
“该死!”我暗骂一声,这些蛇蝎心肠的东西!
“王妃娘娘,找到了吗?”小德子焦急的声音从密室入口传来。
“找到了!”我将信件收好,迅速走出密室,“我们走!”
……
我将从凤仪宫带出的密函交给了靖羽,他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越来越阴沉。
“好一个赵皇后,好一个孙太傅!”靖羽将信件狠狠地拍在桌上,眼中怒火燃烧,“他们竟然如此狠毒,连皇上和我都敢算计!”
“王爷,事不宜迟,你赶紧将这些证据呈给皇上,揭露他们的真面目!”我焦急地说。
靖羽点点头,将信件收好,立刻进宫面圣。
我在王府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终于,宫门打开,靖羽回来了!
“怎么样?皇上怎么说?”我急忙迎上去,急切地问道。
靖羽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璃儿,我没事了,我们……赢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递到我面前:“皇上已将一切查明,赵皇后和孙太傅等人罪证确凿,即刻便会派人查抄府邸,将他们绳之以法。”
我接过令牌,只觉得千斤重,这块小小的令牌,承载着我们多少的期盼和努力,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日!
“皇上还说……”靖羽顿了顿,目光深沉,“等处理完此事,便会……”
他附身到我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我顿时愣在原地,心跳如鼓。
我愣在原地,靖羽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他说的话却如同春雷炸响,震得我脑海一片空白。
“皇上……要封我做……贵妃?”我结结巴巴地重复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靖羽看着我,眼中满是柔情,他轻轻点了点头:“是,皇上说,我身负不白之冤,你又立下如此大功,要好好嘉赏我们。”
我顿时觉得手中的金牌千斤重,这哪里是嘉赏,分明是……烫手山芋啊!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六神无主,在房间里团团转,“皇上他……他明知道我是你娶回府的……”
“璃儿,”靖羽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入怀中,“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脸颊,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传来,让我莫名地安心。
“可是……”我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皇上他……”
“皇上只是感念你为我洗清冤屈,又机智勇敢,破获了这起谋反大案,所以想要嘉奖你,并没有别的意思。”靖羽耐心地解释道,“更何况,如今后宫空虚,也确实需要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来主持后宫。”
“可是我……”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靖羽用手指轻轻按住了嘴唇。
“我知道,你不想卷入这后宫的纷争之中。”靖羽看着我,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的眼神是如此真诚,语气是如此坚定,我心中所有的不安和顾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我点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相信你。”
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册封我为“护国夫人”,赐我府邸,金银珠宝无数,同时追封我爹娘为一品诰命,也算是告慰了他们的在天之灵。
我知道,皇上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嘉奖我,二来也是为了安抚靖羽,毕竟,我与他之间,经历了这么多,早已不是普通的关系。
至于那个“贵妃”的名号,则被我婉拒了,一来我确实不想卷入后宫的纷争之中,二来,我也相信,靖羽会给我一个更好的未来。
处理完赵皇后和孙太傅的事情后,整个朝堂都恢复了平静,靖羽也终于可以卸下重担,安心地在王府养伤。
我们偶尔也会进宫谢恩,皇上对靖羽依然十分器重,经常召他进宫商议国事,我也因此有机会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和蔼可亲,对我十分喜爱,经常召我进宫陪她说话解闷,还赏赐了我许多珍宝首饰。
我知道,她这是在变相地补偿我,毕竟,我为了靖羽,放弃了原本可以拥有的荣华富贵,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抛弃了。
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知道,我爱的人,平安快乐就好。
这天,我和靖羽站在王府的花园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璃儿,你后悔吗?”靖羽突然问道,声音低沉。
我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后悔什么?”
“后悔……为了我,放弃了那么多。”靖羽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傻瓜,”我踮起脚尖,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我知道,你值得我这样做。”
靖羽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璃儿……”他低喃着我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小德子急匆匆地跑过来,打断了我们之间这难得的温存。
我与靖羽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小德子满头大汗,神色慌张,连声音都带着颤:“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公公,说有要事求见王爷和王妃。”
靖羽眉头微蹙,将我护在身后,淡淡道:“请李公公去前厅稍候,本王与王妃稍后便到。”
“是。”小德子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从靖羽身后探出头,调笑道:“哟,王爷这是怕我被欺负了不成?”
靖羽无奈地摇摇头,轻抚我的发顶:“傻瓜,我只是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如今我与他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岂是能轻易置身事外的?
来到前厅,只见李公公正襟危坐,面上却难掩焦急之色。见我们进来,他连忙起身行礼:“老奴见过王爷,王妃。”
“李公公不必多礼,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靖羽直入主题。
李公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我见状,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他手中:“李公公辛苦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和王爷都不是外人。”
李公公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进袖中,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回王妃的话,太后娘娘……病重了!”
“什么?!”我与靖羽异口同声地惊呼。
太后娘娘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病重?
我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追问道:“太医怎么说?可有查出病因?”
李公公摇摇头,脸上满是担忧:“回王妃,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看过了,却都查不出病因,只说是心病难医,老奴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斗胆来求王爷和王妃,还请王爷王妃救救太后娘娘啊!”
说罢,李公公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我与靖羽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太后娘娘素来与世无争,又怎么会突然得了心病?此事只怕并不简单。
“李公公请起,我和王爷这就进宫探望太后娘娘。”我扶起李公公,语气坚定,“还请公公放心,我和王爷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太后娘娘一个公道!”
李公公闻言,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连连点头称谢。
我与靖羽不敢耽搁,立刻动身进宫。
马车上,我心中思绪万千。
赵皇后和孙太傅的事情才刚刚平息,如今太后娘娘又突然病重,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
靖羽见我眉头紧锁,伸手握住我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心中安定了几分。
是啊,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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