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重水路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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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山水秀丽,钱塘自古繁华,杭州府人文荟萃,物阜民丰,处处可见江南水乡的富庶景象。

清晨,西湖边早市已经开张,引来不少早起的客人。商贩们沿街叫卖,各色小吃香气扑鼻,一派鲜明的市井生活气息。

崔府后院,假山池沼,亭台楼阁,景色清幽。几株西府海棠正值花期,粉白的花朵压弯了枝头,在晨风中散发着阵阵清香。

屋内,雕花窗棂透入点点晨光,照亮了床边垂落的轻纱帐幔。

崔道融猛地睁开双眼,宿醉后的头痛让他不禁咒骂出声:

「该死,这酒量也太差了!」他揉着太阳穴,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上压着千斤重担,动弹不得。

低头一看,一张娇媚的脸庞映入眼帘。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肌肤胜雪,即使在睡梦中也掩盖不住那股子风情。

「大嫂……」

崔道融倒吸一口凉气,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本是新时代的大好青年,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清末,成了杭州府崔家老二;这崔家世代行医,在当地颇有声望。

崔道融的哥哥崔道临自幼便上山修道,直至而立之年才动了凡心,下山还俗,娶妻生子。

这女子名唤苏玉珍,原是杭州城中的富家之女,生得一副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好模样。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顾盼生姿,眉间未语含情。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苏家遭逢巨变,家道中落,苏老爷经此变故,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留下苏婉玲孤苦无依。

生活的重担和世态炎凉,让苏玉珍体会到了人情冷暖,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为了生计,不得不放下身段,学会了洗衣做饭,操持家务。

一次上山拜神,苏玉珍虔诚跪拜的身影落入了崔道临的眼,起身微笑的刹那,他顿觉心旌摇动,仿佛世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唯独剩下眼前这抹清丽的身影。

自此,他便对苏玉珍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就这样,过了半年,这女子便被崔道临娶回了家中,成了崔道融的大嫂。

崔道临为人风趣,总能把病人逗得眉开眼笑,医术更是远近闻名,所以钱财滚滚而来,两夫妻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羡煞旁人。

但原身和大哥崔道临的关系却势同水火,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经常是说不了几句就不欢而散。且原身不学无术,整天就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花钱如流水,时日一久,捉襟见肘,时常需要崔道临接济。

「大嫂……」

崔道融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

苏玉珍似乎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崔道融正盯着自己,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娇嗔道:「哎呀,道融,一大早的,看什么呢?」

说着,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拍打着崔道融的胸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嗔怪,更有着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

「我……」

崔道融一时语塞,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什么你,以前不是都叫玉珍吗,怎么,现在反倒叫大嫂了?」

苏玉珍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暗笑,故意调侃道。

「不是,大嫂,我……」

崔道融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越描越黑。

「好了,别说了,我都懂。」

苏玉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按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她坐起身来,轻纱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房间里顿时春光无限。

崔道融只觉得口干舌燥,眼神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过去。

苏玉珍看着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故意伸了个懒腰,将自己美好的曲线展露无遗,同时轻声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该去回去了,你哥哥说今天回来,你也赶紧起来吧。」

说罢,她便轻盈地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

看着苏玉珍婀娜多姿的背影,崔道融的心跳得厉害,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昨晚的种种。

他明明记得,昨晚自己明明是在租房里,怎么一觉醒来就……

就跟自己名义上的嫂子发生这种事情,这让崔道融感到无比错乱,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以后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猛地转头,看向苏玉珍,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察觉到他的目光,苏玉珍转过身,嫣然一笑:「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大嫂,我……」

「叫我玉珍。」

苏玉珍打断他的话,走到他面前,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道,「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不要再叫我大嫂了,好吗?」

她的语气温柔,眼神迷离,带着几分挑逗,几分诱惑。

崔道融看着眼前这张妩媚的脸庞,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苏玉珍的美貌让他心神摇曳,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不该和她发生这种关系。

崔道融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苏玉珍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俯下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好弟弟,这才是姐姐的好相公……」

温香软玉在怀,崔道融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一把推开苏玉珍,从床上跳了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道:「我,我怎么会……」

苏玉珍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掩着胸口,故作生气道:

「你这是做什么?你撩拨我的时候跟你哥可没什么不同!」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崔道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们怎么会发生了这种事?还有,你可是我嫂子啊!」

苏玉珍见他慌乱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负罪感,却还是柔声说道:

「道融,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如今木已成舟,你叫我如何是好?」说着,眼圈一红,竟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崔道融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慌了手脚,急忙安慰道:

「你别哭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玉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幽怨。

崔道融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言以对。昨晚的记忆如同碎片般在脑海中闪现,他隐约记得原身和大嫂喝了很多酒,然后……然后两幅躯体纠缠的画面不时闪现……。

该死!原身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崔道融心中恼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道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苏玉珍见他沉默不语,心中更加委屈,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不,不是的……」

崔道融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着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将她搂进了怀里,「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前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道融,道融,你在家吗?」

是崔道临回来了!

崔道融和苏玉珍顿时如同惊弓之鸟,慌乱地分开。

崔道融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人兜头浇了盆凉水,瞬间清醒过来。推开苏玉珍时,却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苏玉珍娇嗔一声,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

崔道融此刻却无心欣赏她的风情,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要被大哥抓包了!

门外崔道临还在锲而不舍地拍着门:「道融,你在家吗?」

苏玉珍也慌了神,她急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办?你哥回来了!」

崔道融咽了口唾沫,强行令自己冷静了下来,镇定地说道:「莫慌,他从不进内院的,你先躲在这来,我去应付他。」

苏玉珍看了看四周,最后躲进了被窝。崔道融平复好心情,穿好衣裳,出房间关上门,穿过院门到前面的药房,打开了房门。

崔道临一进门,就看到崔道融头发凌乱地站在房间里,顿时一愣。

以前的崔道融不装扮一番是从不见人的,他素来注重仪表,总要将自己收拾妥帖了才肯出门。

他眉头皱起,问道:「道融,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嗯,不用你担心,来我这里做什么?」崔道融淡淡地说道,尽量模仿原身的语气。

崔道临干咳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压低声音,凑到崔道融耳边,说道:「道融,上次你给我配的药,效果甚好。」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也知道,你嫂子她……年纪尚轻,为兄我又……」他老脸一红,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搓着手,嘿嘿地笑着,「你再给我配几副那个药,好好调理调理。」

上次的药?

崔道融心头一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电影里的画面:原身给崔道临配了一种药,这种药虽能在那方面有所助兴,但同时还是一种慢性毒药的黑腐芋。

长期服用黑腐芋助兴,日日操劳,崔道临最终在床榻上毒发身亡。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努力搜寻着原身的记忆。

还好,还好,时间线还早,原身和苏玉珍也才刚勾搭成奸,此时满心欢喜,还没来得及动什么歪心思。幸好不是黑腐芋,否则真要他害死自己名义上的哥哥,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这与他的做人原则相悖。

原身虽然荒唐,不学无术,把祖上传下来的医术丢到脑后,但在这方面的偏方上倒是走出新路,颇有些歪才,否则就凭他坐吃山空,这药店早关门了。

崔道融回过神来,轻瞄了一眼:「可以,我再给你拿两副药,这种事还是要节制。」

崔道临一听这话,老脸泛红:「知道,知道,赶紧给我配药吧!」

说着,他从手上递过来一袋银元放在柜上,银元在袋子里碰的叮当响,挤眉弄眼地说道:「这事儿,可千万别跟你嫂子说啊!」

崔道融掂量了一下袋里的银元,脑中浮现剧情画面:原身和这女人合谋,害死崔道临,最终却让一个小道士给算计了一把,落得个崔家人死绝的下场。

他不动声色地将银元收进柜台下,说道:「安心,我已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后你也不必打着其他名目给我送钱!你先回去吧,药我会尽快配好,到时候自会给你送去。」

崔道临见他答应,这才喜笑颜开地走了。

崔道融送走崔道临,转身回到内院,只见苏玉珍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道融,」苏玉珍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你是不是后悔了?」

崔道融心中烦躁,面上却不动声色,走到她身边坐下,柔声说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别多想。」

苏玉珍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

「我哥突然回来,我这不是怕他发现,连累了你吗?」崔道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结束这段孽缘。

「可是……」苏玉珍还想说什么,却被崔道融打断。

「好了,不说这个了,」崔道融站起身,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我回头再去看你。」

苏玉珍见他心意已决,只好起身告辞。

崔道融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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