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俱伤,不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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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道融鼓荡真气,气走带脉,行于阴阳跷脉,足下轻点,只觉身轻如燕,仿佛脚下生风。

他运起猿击术身法,身形如电,在黑衣杀手之间腾挪闪躲,动作轻盈而迅猛。每一次出手都迅捷无比,只听得骨骼碎裂的声音和黑衣杀手们的闷哼惨叫。

他穿梭于人群之中,残影连连,令人眼花缭乱。

十个呼吸不到,辅仁文社门前的黑衣杀手又倒下去一大片。

…………

阎孝国一枪打出,却见沈重阳只是倒了一下,旋即又站了起来,心中顿时大怒。

他迅速拉动枪栓,想要将下一发子弹推上膛。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来,一点寒光裹挟着劲风,直奔而来。

阎孝国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寒光已至眼前。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火枪竟被生生击断,断裂的枪管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阎孝国大骇,顺着寒光袭来方向瞧去,见辅仁文社门前,崔道融收弓出掌,把孙孝清打得吐血飞出。

接着人影闪动,只听得拳脚相交的闷响和骨骼碎裂的惨叫,一个个黑衣杀手被击飞出去。

他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场景,崔道融宛如索命阎罗一般,黑衣杀手如割麦般倒下,看得阎孝国汗流浃背,面如土色。

他心中虽惊惧万分,但到底是个铁血军人,意识到此刻绝不能自乱阵脚。

阎孝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做出决断,果断地吹响了撤退的笛声。

阎孝国再此回望一眼辅仁文社,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他一咬牙,纵身跳下天台,几个起落间,消失在连墙接栋之间。

………………

从辅仁文社出来到孙母家,一路上竟没有遇到任何袭击,这让众人不禁疑窦丛生。

难道是阎孝国知难而退,就此罢手了?

难道是崔道融在辅仁文社门前的杀戮太过震撼,让那些原本准备暗杀孙先生的黑衣杀手人心生畏惧,不敢轻举妄动?又或许是在酝酿更猛烈的攻击。

街道上。

五辆黄包车飞速前行,每辆车两名护卫,从孙母家出来,在崔道融的坚持下,刘郁白功成身退。

黄包车上的李玉堂心里七上八下,他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前面阿四黄包车背影,欲言又止。

一路上以为车上坐的是孙先生,可偏偏却是他的儿子李重光。

黄包车在略显冷清的街道上奔行,李玉堂好似又听到笛声。

陈少白也听到了。

他掀开车帘,对旁边伴做护卫的容开说道:「小心,敌人又来了!」

「少白,你也小心,他们来了。」容开应道,脚下的速度慢了下来。

前方冲来两组八辆单车,黑衣带着竹笠,为首者正是萨多。

护卫们严阵以待,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突然,一道黑影从街边闪过,一根儿臂粗的竹竿裹挟着劲风破空而来,插入了前方两辆单车的车轮中,两辆单车瞬间失去平衡,车上两名黑衣人猝不及防,狼狈地翻滚在地。

后面六辆单车上的黑衣人见状,只得纷纷刹住车,抬起一脚蹬住地面,阻止单车继续前行。

他们翻身跃下,将单车推到路边,而后飞快地从后腰抽出寒光闪闪的短矛,气势汹汹地逼了上来。

李玉堂掀帘看去,沈重阳从棚上跃下,迎上了萨多。

萨多身形矫健,如同一只凶猛的猎豹,短矛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寒光闪烁不定,直逼沈重阳的胸口、咽喉等要害。

他身形快如鬼魅,矛锋划破空气,发出阵阵尖啸,仿佛要将沈重阳撕裂成碎片。

面对萨多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沈重阳步伐灵活,沉稳以对。

他身形矫健轻盈,宛若穿花蝴蝶般游动,将萨多凌厉的攻势一一避开。

萨多一记「饿虎扑食」,短矛化作一道寒光,直逼沈重阳的胸口。沈重阳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变拳为掌,如灵蛇吐信般砍向萨多的手腕。

萨多变招不及,短矛被打落在地。

紧接着,萨多身形一矮,双腿如弹簧般发力,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绕到沈重阳身侧,双拳齐出,直取沈重阳的肋下。

沈重阳早有防备,双臂横扫,将萨多的攻势阻挡在外。

两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拳脚碰撞的声不绝于耳,激烈的战斗让人眼花缭乱。

其余七个黑衣杀手刚要上前围杀黄包车众人,正准备对车内的乘客下手,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几枚石子便精准地击中了他们的手腕或穴道,惨叫声中,七人手中短矛落地,相继倒地不起。

崔道融今日出手,也没细数有多少条人命葬送在自己手中,尽管那些都是该死之人,可杀戮过多,难免心生慈悲。

因此出手时,他刻意控制了力道,只为阻止他们继续行凶,而非取人性命。

崔道融靠在屋脊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里,有对生命的怜悯,也有对命运的无奈。

他本性并不嗜杀,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杀戮,但为了守护,为了心中那份正义,他又不得不举起屠刀。

沈重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迹,显然吃了对方不少拳头。

萨多也没讨到好,衣衫多处破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显然在刚才的打斗中也挂了不少彩。

「老兄,还要打吗?」

沈重阳摸了摸自己肿起的脸颊,疼得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甩了甩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些被崔道融打倒在地的黑衣人,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的人,好像不行了啊!」

「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我们作为军人的荣耀,什么叫以战死沙场为荣!」

萨多看了眼地上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悲戚,但语气依然坚定:

「马革裹尸,才是我们最大的荣耀!」

「让开,不杀了孙逆,我们誓不罢休!」

「你有你的荣耀,我也有我的原则,各凭手段吧!」

两人再度交锋,沈重阳一个箭步冲向萨多,五指成爪,抓向萨多的喉咙;萨多也不甘示弱,侧身躲过沈重阳的攻击,同时挥出一记重拳,直击沈重阳的面门。

李玉堂心中更加不安,他掀开车帘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指节处都泛起青白色。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李重光穿着孙先生衣服被枪击的场景。

那渗血的画面,李重光那绝望的眼神,都让李玉堂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个看似唯诺的儿子,竟然拥有如此果敢的勇气!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今天的杀手多的难以想象,人群中到底还隐藏了多少?

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杀出?在什么地方动手?

想到这里,李玉堂的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对着包十道:「包十,快,再快一点!」

包十被李玉堂突如其来的喊叫吓了一跳,他连忙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

萨多怒吼一声,猛地抱起沈重阳,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冲进了街边一家瓷器店。

沈重阳也不甘示弱,挥拳砸向萨多的下巴,两人撞碎了精美的木架和琳琅的瓷器,扭打在一起。

萨多一把抓起脚边一个灰色瓷罐,单手抡起,朝着沈重阳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沈重阳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瓷罐应声碎裂,碎片飞溅,鲜血顿时从他额角流了下来。

萨多被沈重阳这不要命的打法震慑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重阳已经借势抬腿,一脚猛踹在他的胸口。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萨多胸骨断裂,惨叫一声,向后倒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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