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头换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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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收回之前对壮汉的看法,没想到只是吓得动不了了,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只知道在普通人面前横行霸道,抖抖威风,一遇到事情这种人就是第一个反水的。

而方天恰恰最讨厌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之前他其实挺佩服那刘峰的,但是他毕竟是方天的仇人,所以方天没有让刘峰体面的走。

“好了,各位,我想我们是时候说再见了。”

方天极为优雅的微微躬身,就好像是在和熟悉的客人道别一般。

“啵啵啵!”

清脆的入骨声,响彻在这处破旧与肮脏并存的房子中。

很快,房间染上了一片殷红。

“啊啊啊!啊呃!啊呃!”

方天自然发现这老头从刚才那大汉死后,情绪就非常不稳定了。

他笑了笑,心中有了猜测。

“让我猜猜,这位老伯可是他的父亲?”

方天指着地上那位带头的壮汉,同时也是之前打骂这老头的那位。

“啊啊啊!啊呃!啊呃!啊!”

那老头神情十分激动,张牙舞爪地挥动手臂。

听到方天一语道破他的来历,便要抄起地上的菜刀砍向方天。

而方天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丈啊,不是本座不想放过你啊,你看看你这样,都被毒哑了,还在替自己走向歧途的儿子做坏事啊…

骨肉难离,亲血难分,可以理解。

但是你看你这儿子他还算是个人吗?奸杀、烧抢、夺掠,这些杀头的重罪可是一个也没少做。

即便如此,被毒哑的你还要助纣为虐?呵呵呵,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你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了。

因为他有一个同样混账的父亲啊!子不教,父之过,就算我肯放过你,你问问,死在他手中的冤魂愿不愿意放过你们?!”

被方天说一顿之后,老头毫无悔改之意,甚至拿着菜刀已经颤巍巍来到了方天面前。

“也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世道终于是没救了。”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费口舌,看着老头就像是在看着一头被蛆虫寄生的老兽。

这一次,他没有在使唤鸡冠虺。

而是自己风度翩翩闪到了老头身边,轻飘飘夺下了菜刀,并温柔地送进了他的脖子里。

方天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

————

“好像快到广源府了吧?”

方天仔细地看着手中的地图,倒骑在毛驴身上。

“嗯昂,嗯昂。”

他动作迅速地从怀里拿出了一颗野果,扔到了前边驴兄的嘴巴里。

驴兄可不是白骑的,十里路可要花上一颗果子呢!

突然,方天微微蹙眉,鼻翼翕张,伸手挡住了口鼻。

隔着老远,方天就闻到了令他恶心的气味。

随后,他听到了厚重的马蹄声,还有着一群人慌乱奔跑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一群装备齐全的大雍军队映入了方天的眼帘。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群被追赶的流民,里面已经很少看得到老幼妇孺了。

被追赶到的流民直接被割下了脑袋,甚至有流民不小心崴着脚摔倒了,都没有人敢去扶。

方天目光突然变得冷冽起来,这令他想到了小时候不好的记忆。

那些军队身上沾染着大雍子民的血液,看起来活似一头头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救!救命!救救我们!请救救我们!”

眼尖的流民已经发现了方天,他们颤抖着双臂,呼喊着,宛若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遇到了一泓泉水的救赎一般。

不论有没有用,这至少也是一线生机不是吗?

方天轻轻拍了拍毛驴,随后优雅地落到地上,往前面走去。

“兀那小儿,大雍骁勇军行事,莫要多问。”

为首的一位将领说道。

他长着满嘴的络腮胡,就连脸上都有着一对贯穿上下的刀疤,一双眸光里满是阴狠,表面却又笑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方天站在前面,动也未动,就仿佛是没有听到那将领的话似的。

他们中间是那群惊慌失措却又强自镇定的流民。

“好好好!给你活路不要是吧?那莫怪我们刀剑不长眼了!杀!”

“杀!!!”

一群人开始冲向流民,分出一小波冲向了方天。

值得一提的是,方天根据这些人的出手气势判断,估算也就是才入了武道大门,恐怕就连三流武者都不是。

但为首的那刀疤将领应该不简单,方天看到他说话时,口鼻处一圈白气久久未散。

联想之前胡媚儿说的话,便知道这将领起码也是个二流武者的实力。

方天这一次动了!他身影迅速闪到了流民之前,挡住了踩踏过来的铁骑。

方天拿出一把有着丹青水墨画的折扇轻摇着,就像是一位指点江山的文人墨客,丝毫没有意识到危局。

那些士兵一看,更加大骂着冲锋。

到得近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士兵就纷纷落下马来,就像从竹筒内倒豆子一般。

看死的差不多了,方天折扇一收,袖口中的漆黑木盒顺势也往里进了些。

他神情戏谑地望向将领:

“不知这位大人刚才想要和小生说什么?”

那位将领面色阴沉,罕见的沉默了。

他并没有打算骑马逃走,因为他根本没看清方天怎么出手的!

他知道遇到高手了。

“骁勇军校尉蒋士镖见过先生,敢问先生名讳?”

将领拱手恭敬问道。

方天摇了摇头。

“将死之人,也配知道我的名字?残兵游勇不思忠君报国,却把屠刀挥向自己的同胞,你不死谁死?”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将领一脸的难以置信。

方天面带微笑,但任谁来了都能看到他潜藏着的森寒与冷冽。

“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小生还是位垂髫的孩童时,家里便遭了灾。

不仅是大旱,更有前方军事重地失守,似我等边陲小民,谁生谁死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来说,有区别吗?

恐怕就像是在看着路边的蝼蚁挣扎一般,觉得有些好笑吧。

可他们是戏外人,但我是局内人啊。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与认识的熟人街坊一个个倒在了自己军队士兵的手里。

可悲的是,他们到死也不理解,没有死在敌兵的刀兵屠杀之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但他们不知道,我知道啊,小生本就早慧,如果当初我要去官府告发,想来早就死了吧,哪里还会有今日。”

方天的声音有些深沉,后来更是如杜鹃啼血一般哀鸣,声音悲切,闻者伤心。

“倒是如今,又被小生碰上了同样的事情,你说我会放过你吗?他们做的事情也就是你要做的。

怎么?拿百姓的人头去充数得赏,觉得很荣幸?觉得很骄傲吗?

山匪、敌军一个不杀,一个不敢杀!倒是对百姓下得去手!该杀!”

方天这一次终于怒了,是帮师傅报完仇后第一次这么愤怒。

因为和他穿越来童年时候发生的悲惨事件一模一样,这让他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

“先生请听我解释!”

“刺啦!”

匕首入肉之声响起,方天的折扇中翻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捅进了这位将领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