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勇眼珠子转了转,挑了挑眉头道:“徐老弟,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陈兄为何这么说?”
徐述年惶恐回答,生怕陈全勇看出什么端倪来。
陈全勇拿出怀中的银票,仔细确认了一遍,才笑着说道:“整整五十两银子,徐老弟你眼睛都不眨一下送我了,你是缺钱的人吗?”
“交出五十两银子说想在堂中谋个营生,这也不合理啊!”
徐述年不是没想到这点,面露苦笑道:“陈兄有所不知,其实这五十两银子,是小弟存了多年存下来的。”
“不怕陈兄笑话,我徐述年当了大半辈子脚夫,被人呼来喝去,早就过够了这种日子。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威风一次,我真的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啊!”
陈全勇直直的盯着徐述年,似乎是没觉得徐述年说谎,心里冷不丁的暗骂道,你徐述年就是一泼皮,当个副堂主都能觉得威风?
简直是个十足的蠢货!
徐述年眼珠子转了转,继续笑道:“陈兄,小弟知道你在西堂掌管云雨,只要你一句话,留下小弟谁人敢多嘴一句?”
“小弟愿意发誓,从今往后追随陈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求能够在陈兄手下当个副堂主,也耍耍威风!”
陈全勇听得此话,嘴角已经被笑意占据,显然这通彩虹屁,对他来说十分受用。
“徐老弟你言重了,我也没那么大的权力。”
“不过正如你所说的一样,在西堂兄弟们眼里,我还有点威严,既然你一心为西堂着想,那就留下来吧!”
徐述年眼中一喜,多了几分激动:“多谢陈兄成全,小弟定不负陈兄的期望!”
陈全勇拍拍徐述年的肩膀,故作老沉的笑道:“你我今后勿要说那些话,好歹你也是我西堂的副堂主,是钟爷亲口封的!”
“西堂有你一半,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徐述年点头笑笑,装出得意的样子。
陈全勇想了想,拉着徐述年来到门外,他高声喊道:“从今往后徐老弟就是我们西堂的副堂主,你们对他客气些,知道了吗?”
“知道了!”
兄弟们异口同声,陈全勇都开口了,他们不敢说不。
“徐老弟,今天就到此为止,有什么事你随便派人,我还要去勾栏听听曲,就先走了!”
陈全勇没有多留的意思,转身便是走了出去。
庞虎这才来到徐述年身边,低声笑道:“年哥,你真是神了啊!刚才陈全勇还一脸的威风样,你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他一下子就认可了你这个副堂主?”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钱!”
徐述年看着在院中散开的西堂兄弟,忍不住说道:“只怕陈全勇只是嘴上答应罢了,我在西堂,仍旧没有实权,不会有人听我的!”
庞虎愣了愣,他不懂那么多,挠挠头问道:“那怎么办?”
“办法总会有的,一步一步来!”
徐述年说着,来到院中央,笑呵呵的喊道:“兄弟们,我徐述年初到西堂,今后还望各位关照。今日我做东,一起去西宣楼吃饭如何?”
众兄弟们闻言,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副堂主,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要请我们去西宣楼中吃饭?”
“是啊!副堂主不会骗我们吧!西宣楼一顿饭没个五十两银子下不来,副堂主有那钱?”
“副堂主要是拿我们开涮就没意思了,兄弟们说是不是?”
……
徐述年闻言,十分从容的说道:“我徐述年说一不二,信不信是诸位兄弟的事,但我在西宣楼中坐庄,只要兄弟们来,不会少了兄弟们一口吃的。”
说罢这话,徐述年带着庞虎离开了去。
到了门外,庞虎才急忙问道:“年哥,你真要请他们去西宣楼里吃饭?那里的花销可不少,凭什么请他们吃啊!”
“请,必须请!”
徐述年沉着脸道:“要在西堂立足,少不了这些人的支持,虎子,你去西宣楼一趟,让掌柜的准备五十人的饭菜。”
庞虎没再反对,说白了,他也想去西宣楼吃喝。
……
陈全勇从西堂出来,直奔勾栏而去,他坐在二楼上,怀里抱着个女人,嘴角满是色眯眯的笑容。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飞快的跑了过来。
“堂主,徐述年那小子什么都没做,说是要请兄弟们去西宣楼吃饭,我想他应该翻不起来什么风浪吧?”
陈全勇眉头皱了皱,奇怪的说道:“这小子前些日子连饭都吃不上,现在居然这么有钱,竟然还要去西宣楼里吃饭?”
“我也不明白,谁家有钱不是藏着的,咱们这些脚夫,说白了就是一起厮混的人,谁会真心结交几个兄弟?”
说话的人,是陈全勇的亲弟弟,陈全越。
他满脸好奇的问道:“哥,你说师爷不想让徐述年留下,才把他交给你的。可是这小子,给了你那么多钱,又请兄弟们吃饭,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真是为了耍耍威风吧!”
陈全勇打了个哈欠,全然没有多想,便是讥讽道:“这种人过惯了苦日子,想尝尝当人上人的滋味,要不然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了。”
“徐述年这人是出了名的没脑子,不必把他放在心上,他愿意当冤大头,那就让他当,花的又不是我的银子。”
陈全越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哥,那到底要不要放权给徐述年?难道真让他坐稳了副堂主的位子?”
“狗屁!”
陈全勇瞪了眼陈全越,没好气的骂道:“副堂主的位置是我留给你的,要不是师爷临时让徐述年来插一脚,我也不能答应。”
“徐述年可以留下,但在唐总,不能放任何权力给他,否则师爷那边不好交代。”
陈全越的表情这才松了几分,他笑着道:“我知道了,可是我们之后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留着他吧?”
“当然不能,榨干他手里的钱,再把他逼走!”
陈全勇叹了口气道:“全越,你好歹跟了我这么久,这件事你自己去想办法,逼走徐述年的方法多的是。”
“记住了,只有徐述年死了或走了,你才能当副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