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红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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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安将悬浮车停在一处废弃的停车场,四周破败的建筑物仿佛多年无人问津,只有夜风在呼啸。停车场里寂静无声,偶尔有路灯闪烁几下,显得愈发荒凉。叶清不由自主地看向齐安,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之前听过不少关于“红狼”的传闻,那个灰色地带是新城中不受控制的少数区域之一,传闻里它是个鱼龙混杂、危险重重的地方。可眼前的场景,和她想象中的红狼完全不符。

“这是红狼?”叶清忍不住低声问道,眉头微皱,四下扫视着周围的破旧小店和灰蒙蒙的集装箱。

齐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当然不是。你以为红狼会公开标明自己在哪里?这里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他指了指不远处一间挂着红色牌子的店铺,牌子上写着“红狼”二字,像是普通的小酒吧,但完全没有那种令人心生畏惧的气息。店门口静悄悄的,连顾客都看不到。

叶清依旧觉得不对劲,但心中的好奇心驱使着她继续跟随齐安。她站在店门口,上方两个悬挂的摄像头突然发出微弱的蓝色射线,快速扫过她和齐安的身影。片刻后,旁边一个集装箱发出低沉的金属摩擦声,缓缓移开,露出了隐藏在其后的通道。

齐安瞥了一眼叶清,语气平静:“别走神,跟着我。”他一把拉住叶清的手腕,带着她穿过那个不起眼的集装箱入口。叶清一踏入集装箱,顿时大吃一惊——里面的空间竟然别有洞天。她站在一部崭新的电梯前,完全出乎意料。

齐安毫不犹豫地按下电梯操作面板上唯一的按键。电梯缓缓启动,四周的金属墙壁轻微震动,仿佛他们正在穿越一条地下的秘密通道。随着电梯下降,叶清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复杂起来。这一切太过离奇,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齐安带到如此隐秘的地方。

电梯门缓缓打开时,叶清眼前的景象几乎让她觉得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面前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地下空间,人群川流不息,和外面荒凉的场景简直天壤之别。叶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便是传说中的红狼——真正的红狼。

酒吧里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的酒精、烟草和汗水的气味,昏黄的灯光摇曳在每个人的脸上,投射出一种危险又迷离的氛围。她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的脸上带着浓厚的杀气,有的则是略显疲惫、双眼布满血丝。其中不乏一眼便能认出的旧城区边缘人,他们面色警惕,与周围的人保持微妙的距离。

叶清还未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一个高大的壮汉便大步走了过来。他穿着破旧的皮夹克,肌肉紧绷,腰间别着两把左轮手枪,满是风尘的脸上却挂着友好的笑意。

“嗨,小子,还没死呢?”壮汉的声音粗犷而沙哑,他挥了挥手,显然是来和齐安打招呼的。

齐安只是淡淡一笑,话语中带着几分急促:“吴克,没时间闲聊了。他来了吗?”

叶清侧眼看向齐安,心中有些动摇。她与齐安共事多年,从未见过他在这种场合下表现得如此冷静而自如。她开始怀疑,齐安的身份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吴克笑了笑,指了指地下空间的更深处:“都在下面等你呢,大家就等你来。不过……”他顿了顿,笑意加深,语气轻松而随意,“不考虑跟你的老战友们叙叙旧?阿宁可想死你了。”

“阿宁?”齐安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显然这个名字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叶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她低下头沉思,心里逐渐拼凑出更多关于齐安的线索。

“她在哪?”齐安问道,语气依旧冷静,但叶清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所起伏。

“就在那儿。”吴克随意地指了指吧台的方向,咧嘴笑道,“她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齐安没有再和吴克多说,转身带着叶清朝吧台走去。叶清跟随其后,心里始终无法平静。她无法理解齐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曾经在她眼中冷静严肃的同事,如今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走到吧台前,齐安忽然笑着对叶清说道:“对了,你还没真正喝过酒吧?红狼的酒可是新城里数一数二的,要不要试试?”

叶清的兴趣顿时被勾起了。她经常在压力大的时候依赖酒精来释放自己,但在新城,真正的酒精早已被禁止。市面上流通的酒类都是经过合成的代替品,缺乏真实的酒精成分,只能提供一种虚假的微醺体验。叶清从未喝过真正的酒,而这个机会让她隐隐感到一种刺激与诱惑。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环顾四周,看到那些醉意微醺的人群,他们手中举着五颜六色的酒杯,或是在吧台边热切交谈,或是大口喝下浓烈的酒精,有的人直接从玻璃瓶中饮用。这种场景让叶清感到一丝陌生的熟悉感,仿佛她曾经经历过类似的生活——也许是在曾经记忆的某段时光里。

就在她陷入沉思时,一位红发女人走到吧台前。女人有着引人注目的修身曲线,穿着一件短款吊带,搭配着半透明的丝绸外套,性感而优雅。她走近叶清,轻轻靠在吧台上,单手撑着桌边,另一只手夹着一根香烟。女人离叶清很近,叶清能清晰闻到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雪松和烟草的气息。以及那双金色的瞳孔,目光如同猫科动物一般的锐利,仿佛像盯着猎物一般看着叶清。

红发女人微微一笑,金色的目光带着一丝戏谑,声音柔和而沉稳:“需要点什么?新城的‘规矩’,在这里可不存在哦。”

叶清还没来得及反应,吧台前的红发女人又靠近了几分,挑着眉毛,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哦,在红狼看到新面孔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是迷路了呢,还是想在这里干点什么坏事?”她的声音像是一种诱人的陷阱,轻佻而暧昧。

叶清被这一句玩笑逗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进入过这种灰色地带,眼前的红发女人似乎有着某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吸引力,那带着雪松和烟草的气味在她的鼻腔里徘徊不散,像是某种让人上瘾的迷魂药。叶清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脸颊开始微微发热。

齐安见状,赶紧打断了阿宁,语气略带无奈:“阿宁,别再逗她了。她就是叶清,不是你随便能逗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一件事重要,快给我来一杯酒吧。”

名叫阿宁的女人翻了个白眼,似乎对齐安的“无趣”感到不满:“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风趣,脑子里只有任务是吧?活该你每次喝醉了都只能倒头大睡。”

齐安立刻回击,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对,我是无欲无求的,不像你,喝多了都不知道打给哪个被你哄骗的无知少女。”

阿宁狠狠瞪了他一眼,动作利落地调配着酒,随后把一杯混合色彩斑斓的液体放在齐安面前,语气略带揶揄:“这杯堵不住你的嘴吗?少揭我的短。”

齐安看到面前的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低声自言自语道:“就是这个,你的手艺还真是没得说。”叶清盯着齐安面前的小型酒杯,酒杯里装着三层不同颜色的液体——第一层是深棕色,第二层是乳白色,第三层则是透明的液体,最上面还燃着小小的火焰,像是某种仪式般神秘而危险。

她不禁好奇,问道:“这酒看起来在燃烧,真的能喝吗?”

齐安笑了笑,拿起酒杯,完全不顾上面的火焰,一口饮下,脸上毫无痛苦之色,反而显得十分满足。“当然能喝,这才是真正的酒。”

阿宁转过头来,戏谑地看向叶清:“你呢,想喝点什么?”叶清从未在真正的酒吧喝过酒,脑海里浮现的只是那些统一生产的模拟胶囊,根本不知道有酒名和配方的概念。她迟疑了一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阿宁看出了她的犹豫,笑了笑,随手拿起几瓶酒开始熟练地调配,不多时,叶清面前出现了一杯橙色的液体,带着好看的渐变色泽。阿宁把酒推到她面前,说道:“这叫龙舌兰落日,算我请你的,快尝尝吧。”

叶清感激地点了点头,抿了一口。入口的酒液带着丝丝清甜,透着淡淡的植物香气,完全不像她之前喝的那些模拟酒精胶囊那般辛辣难咽。叶清不由自主地喝了个痛快,一杯酒很快见底。她放下杯子,略感惊讶地看着空杯,心里不由得对真正的酒精产生了一种新的认知。

阿宁看到叶清大口喝完,不由得皱了皱眉,关切地说道:“慢点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

然而,叶清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酒精似乎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她的身体反应平稳,神色自若,完全不像刚喝下一整杯烈酒的人。

齐安这时对阿宁笑了笑,轻声说道:“再见到你真好。我还以为你早就退出幕后,隐居起来了。”

阿宁也笑了,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回忆:“我是谁啊?不像你这种技术型人才,只会坐在办公室里玩电脑。要不是几次三番我救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齐安有些心虚地回应道:“也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天赋异禀,还创下只身杀出百人围剿的传说。我可没那个身体素质,能不拖后腿就已经不错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调侃着,但齐安很快打住了话头,站起身来对叶清说道:“喝完了吧?我们该走了。”他的神色再次变得严肃,“你肯定有很多疑惑,但等你见到他,他会告诉你一切。”

叶清刚要站起身,阿宁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目光深沉,轻声说道:“小心点,我还想再见到你。”

叶清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回应了这个让她短暂接触便印象深刻的红发女人。她能感觉到,阿宁看似轻松的言语中藏着某种意味深长的警告。

齐安拉着叶清穿过人群,来到了酒吧深处的一扇金属门前。门后,似乎隐藏着某个她从未触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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