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周围意识空间的奇异律动。这里没有风，没有天空，甚至连地面的触感都显得模糊不清，一切都像是漂浮在无形的数据流之中。她的脚步踏在地面上，但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自己仿佛在穿越不同的层级，每一步都让她的身体轻微震颤，就像不完全属于这里。
百白、花止和雨凝的到来，让她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安定。
三人的身影缓缓从数据流中浮现，像是被午夜城筛选后准许进入的存在。初入意识空间的不适让她们的意识微微震荡，四周流动的数据光点似乎在主动感知她们的到来，带着未知的好奇与戒备，若隐若现地飘荡在空气中。
百白最先恢复过来，眸色一沉，目光扫视着四周，声音低冷：“这里就是午夜城？”
“是。”叶清轻轻点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花止的视线游移着，审视着这座奇异的城市。周围的建筑轮廓像是现实世界的投影，却带着扭曲的轮廓，墙体边缘不断溢散出流动的数据碎片，仿佛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种随时可能瓦解的构造。
“抛弃躯体，成为数据？”花止轻轻地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听起来像是一种极端的信仰。”
“信仰？”雨凝冷笑了一声，淡粉色的瞳孔微微闪烁，她的目光在周围的人影上扫过，那些游走的存在，有的模糊不清，有的仅仅是由跳动的代码组成，甚至还有些似乎已经残缺不全，只剩下断裂的数据流漂浮在半空中，“听起来更像是某种筛选机制，把所谓‘无用’的人删除，留下符合标准的人。”
叶清沉默着。她想到刚才见到的“百人判决”，想到那些被系统无情抹除的“数据人”，想到门主冷漠的判词——她并不认为这里是信仰的乐园，相反，这更像是一座精准运算的机器，严格执行着某种筛选逻辑。
“白楼在哪？”百白直接问向章盛，语气冷硬而直白。
这是她们来到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寻找白楼，寻找阿丽塔留下的真相。
章盛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一抹无奈：“我不知道。”
百白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你不知道？”
“但有人一定知道。”章盛沉声道，眼神深处闪过一抹笃定，“只是……我需要先找到我的代理码。”
叶清微微皱眉：“代理码？”
章盛点头，向她们解释道：“在午夜城，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代理码，它不仅仅是个人身份的标识，同时也是进入高权限区域的钥匙。每个区域都有权限分级，代理码能决定你能进入哪一层级的信息域。”
“也就是说，你没有代理码，就无法接触到更高权限的信息。”雨凝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那你的代理码呢？为什么丢了？”
章盛沉默了片刻，声音微微低沉：“在我决定寻找白楼的时候，我的代理码就被系统剥夺了。”
叶清的心猛然一沉。她听懂了章盛的意思——这座城市的规则极为严苛，一旦你尝试违背它，就会被剥夺“身份”，甚至失去存在的意义。
“那你的代理码还可以找回吗？”百白直接问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能。”章盛眼神坚定，“我知道一个人，他一定知道白楼的存在。但如果没有代理码，我连他所在的区域都进不去。”
花止低笑了一声，语气慵懒：“所以，我们的第一步，就是帮你把这个代理码拿回来？”
“没错。”章盛目光沉静地望向远方，他抬手指向城中的另一片区域，“在那里，有一个‘交易所’，所有被剥夺的代理码都会被暂时存放在那个地方，而想要拿回来，就必须按照午夜城的规则，进行交易。”
“交易？”叶清心中一紧，下意识问道：“什么样的交易？”
章盛顿了顿，目光沉凝：“一场……不公平的赌局。”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午夜城的数据流缓缓浮动，仿佛在回应着这场尚未开始的挑战。
叶清抬起头，看向章盛手指指向的方向——那里没有清晰的建筑轮廓，只有一片虚空般的领域，像是一道等待被揭开的帷幕，在意识的边界静静地伫立。
她知道，进入午夜城的第一步，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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