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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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和百白在漫长的跋涉后,来到了一座被废墟掩埋的大型建筑前。眼前的建筑破败不堪,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厚重的灰尘和藤蔓沿着裂缝攀爬蔓延,几乎将整个建筑吞噬。叶清细细地打量着这座建筑,虽然它早已失去往日的光辉,但从建筑门口的一些设施和残留的装饰细节来看,这里曾经有着相当高的安保规格。经过仔细观察,她得出结论,这里并非普通的办公大楼,而是一个用于严密研究的设施,或许正是战前的某个研究所。

“看样子这里是个实验基地,应该和大数据、意识有关。”叶清轻声说道,心中充满了不安与好奇。

百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干脆利落地证实了她的猜测:“这里的确是一座意识与大数据分析的研究所,在战争爆发之前,这里储存着大量关于意识流的研究数据。我们的许多情报,便是通过解析它残留的数据获得的。”

叶清心中猛然一紧,隐隐地感到一丝不安。她迅速分析着百白的话,意识到这个地方可能和系统有着直接关系。叶清对系统的构造知之甚少,但如果这个地方是研究意识与数据的基地,极有可能存储着系统核心的初始模型,甚至可能是系统诞生的起点。

就在叶清准备进一步询问时,百白神色突然一变,她的视线从叶清的身旁一掠而过,眼神中闪烁出警惕的光芒。还未等叶清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废墟中猛地扑了过来,带着极强的攻击性直冲两人。

百白迅速将叶清拉到一旁,自己的身影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侧身挡在了叶清面前。她目光锐利如刀,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迅速判断来敌的情况。第二道黑影也紧随其后,从废墟后方闪现而出,扑向她们。百白冷静地后退两步,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腰间拔出战术匕首,锐利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叶清此时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百白与敌人的交锋。她的目光扫向那两个黑影,终于看清了它们的真实面貌:它们的身躯被黑色的液体覆盖,液体在皮肤表面缓缓流动,仿佛具有某种诡异的生命力。叶清发现,这些液体似乎与“报废体”所分泌的液体极为相似,散发出同样的暗黑色光泽。然而,与普通的报废体不同,这两具黑影的肢体已严重异化,手臂和腿部被拉长,呈现出非人类的角度,关节扭曲成诡异的形态,让它们的行动力更为敏捷且危险。

百白不慌不忙地调整姿势,刀锋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地刺向靠近的黑影。敌人反应迅速,闪身避开,动作竟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流畅感。另一道黑影趁机从侧面扑来,百白迅速转身,抬起匕首挡住攻击,两者交错间发出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

叶清感到一股冷意涌上心头,直觉告诉她,这两个黑影并不只是普通的报废体。突然,她听到其中一个黑影发出一种低沉刺耳的声音。那声音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像机器,更像是一种极不稳定的噪音,断断续续地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禁……止……入……入……侵……”

叶清瞪大眼睛,惊愕地注视着那个直立的黑影。它的嘴巴张开,一股腐臭的气息从喉咙里喷出,仿佛有无数粘稠的液体在喉管中流动。它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叶清和百白,黑暗的瞳孔中没有一丝人性,只有冷酷的杀意。

“杀……死……你……们……”黑影发出低沉而尖锐的噪音,仿佛在拼命压制着体内的某种痛苦,不断地重复这句断断续续的威胁,声音中充满了机械般的冰冷,却又透出一种疯狂的怨恨。

百白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抽身跃到一旁,将叶清挡在身后。她的眼神冷厉如冰,手中的匕首紧握,眼中透出坚决与杀意。叶清虽然没有战斗的经验,但她意识到这些黑影的出现极不寻常,这片区域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们正处在这个秘密的边缘。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叶清低声问道,紧张地望向百白。

“根据情报,这些应该是报废体的高级变种。”百白冷静地回答,目光始终不曾从敌人身上移开,“它们与系统有着直接联系,这里可能是它们的‘据点’。小心,随时准备逃跑。”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黑影再次向她们扑来,百白一个翻身避开攻击,随后迅速挥刀反击,刀锋精准地刺入敌人手臂的关节处。黑影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黑色的液体如喷泉般涌出,溅在地面上,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然而,即便受了重伤,黑影却并未退缩,反而变得更加疯狂,张牙舞爪地扑向百白,仿佛感知不到痛楚。

另一只黑影也不甘示弱,趁着百白被缠住的空隙,直冲叶清而去。叶清猛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极为危险。她慌忙后退几步,试图与敌人拉开距离,但黑影的速度快得出乎她的预料,几乎在瞬间便逼近她的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百白从侧面猛然扑来,挥动匕首将黑影拦下。黑影被百白的力量震退几步,动作迟缓了片刻,随后再次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向她们袭来。百白迅速站稳,将叶清护在身后,冷冷地注视着敌人,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冷静的杀意。

“叶清,保持冷静。”百白低声说道,语气坚决,“这些东西无法被正常手段消灭,我们必须找准机会突围。”

叶清努力平复呼吸,点了点头,虽然内心仍然充满了恐惧,但百白的冷静让她稍稍安心了一些。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任何可以帮助她们脱身的线索。她意识到,自己对战斗毫无准备,但在百白身边,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保持清醒。

就在这时,百白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异样波动,目光迅速扫向远方。她冷冷一笑,低声对叶清说道:“准备好了,我们得从侧面撤退。这些东西速度虽快,但缺乏智慧,一旦我们拉开距离,它们的追击能力便会大大降低。”

叶清点了点头,尽量控制住内心的恐惧,与百白并肩而立,随时准备行动。

“走!”百白突然一声低喝,带头向侧面冲去,叶清紧随其后,两人迅速绕开黑影的攻击范围,向建筑物的另一侧奔去。身后的黑影发出尖锐的叫声,疯狂地追赶过来,但因为其异化的身躯导致行动稍显笨重,百白迅速利用周围的障碍物与它们周旋,成功拉开了距离。

叶清跟在百白身后,心跳急促,双腿几乎在奔跑中发软,但她依旧拼尽全力跟上了百白的步伐,成功从掩盖的缝隙里钻进了建筑内部。

踏入研究所内部,她不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虽然已经废弃多年,但研究所的整体结构和设施依然完好无损,墙壁上甚至没有多少灰尘。大厅内的光线微弱却稳定,透出一种诡异的宁静,仿佛这里并未完全被废弃,而是随时可能恢复生机。

就在她们踏进大厅的瞬间,一个负责接待的服务机器人缓缓从前台滑出,机械手臂向两人微微一躬,随即用冰冷而平稳的声音说道:“欢迎光临‘铳梦’数据孵化和培育研究中心,十分荣幸为二位服务。”

叶清一愣,完全没料到在这样一处荒废已久的地方,居然还有正常运行的服务机器人。她下意识地看了百白一眼,发现百白并未显得惊讶,似乎对这个机器人早已熟悉。叶清轻轻皱了皱眉,内心暗自琢磨着这座研究所的过去。

机器人继续机械而流利地介绍道:“本研究中心共有超过一百名科学家参与工作,主要进行数据孵化和意识培育的相关研究。建筑一共分为十二层,地上九层,地下三层。左侧楼梯可通往地下区域,前台后方电梯通往地上各楼层。”

叶清听着机器人的介绍,心中不由得一沉。这个研究所并非普通的设施,从规模来看,简直像是一座独立的科研堡垒。地上九层和地下三层的结构,不仅意味着庞大的实验场地,还可能暗藏着数不清的危险。

她转头看向百白,低声问道:“你们华沙之前来过几次?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

百白神情冷静,淡淡地回答道:“根据情报显示,总共来过十一回,但只探索了这一层和楼上两层。这里的面积巨大,内部结构复杂,每次来的‘弈’组成员都不敢怠慢。”

听完百白的回答,叶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十一次探索居然只走到三层,这足以说明研究所内的威胁远超想象。她心中一阵不安,意识到自己和百白如今孤身在此,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绝境。但她的好奇心却被眼前的场景所激发,冥冥之中,她觉得这里或许藏有揭开系统真相的关键。

就在这时,机器人继续介绍道:“本研究中心致力于‘铳梦’项目的数据孵化与意识培育,以应对世界的崩溃,协助建立全新秩序。”

听到“铳梦”这个词,叶清不禁一怔,思绪瞬间被勾起。她隐约记得,在自己曾经窥探的记忆片段中,“铳梦”被认为是旧世界覆灭的根源。作为一个庞大而深奥的实验体系,铳梦不但牵动了无数科学家的命运,还可能和系统的核心——阿丽塔——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她转头看向百白,心中燃起了探索的冲动。

“百白,‘铳梦’这个项目……很可能就是旧世界毁灭的起点,阿丽塔也许正是这个项目的延续。如果我们能在这里找到关于‘铳梦’的任何资料,或许能解开系统的秘密。”叶清坚定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决然。

百白静静地注视着叶清,眼中闪过一丝认可的光芒。她微微点头,冷静地回答道:“既然来了,就不该放过这里的任何角落。我们把这栋楼翻个遍,尽可能收集到有价值的信息。”

叶清点了点头,目光不禁落向前台后方的电梯。这个废弃的研究所充满着神秘与未知,仿佛每一处都藏着无法预见的危险。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在脑海中构思着可能的探索路线,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两人一边谨慎地向电梯走去,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大厅内虽无任何可见的警卫设施,但四周墙壁上装置着的监控摄像头依旧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仿佛有某种无形的眼睛在默默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叶清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内心充满戒备。

走到电梯前,百白检查了一下电梯的状态,发现电梯竟然还能够正常运作。她轻轻按下上行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内部完好的设施。两人走进电梯,百白按下三楼的按钮。电梯开始缓缓上升,叶清站在百白身旁,目光紧紧盯着电梯门,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忐忑与期待。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昏暗的走廊。走廊的地面上铺满了尘埃,墙壁上斑驳的漆皮剥落,显然已经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走廊两侧的房间大多敞开着,里面摆放着破旧的仪器和桌椅,有的甚至被黑色的液体浸染,看起来格外阴森。

叶清和百白小心翼翼地走出电梯,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轻声向前探索。她们推开一个房间的门,发现里面似乎是一个小型实验室。房间中央的操作台上放着几块散落的玻璃试管和破碎的屏幕,显示器早已无法启动,但仍有几个数据存储装置遗留在桌面上。叶清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数据存储装置放入口袋,打算回去后让识组分析其中的内容。

她们继续向前推进,每走进一个房间,叶清都能感受到一种深重的压抑气息,仿佛这些实验室内曾经发生过不为人知的恐怖实验。她不禁想象,这些科学家们曾在这里工作,将无数意识体囚禁在数据流中,反复实验,最终却将这些数据汇集成了一个扭曲的“铳梦”计划。

走廊尽头的房间中摆放着一台破旧的主控电脑,虽然早已无法开机,但百白似乎对电脑背后的墙壁产生了兴趣。她用力敲了敲墙面,发出空洞的回响声。

“这里有夹层。”百白低声说道,随即退后两步,沉声吩咐叶清,“站远一点。”

叶清依言退开,百白蓄力一拳砸向墙面,墙体碎裂开来,露出里面一片狭窄的夹层空间。夹层中有几个数据盘存放在整齐的架子上,显然是某些关键数据的存储点。

叶清不禁暗自惊叹,缓缓上前,将夹层内的数据盘小心地收集起来。她知道,这些盘中很可能藏有铳梦计划的核心资料,甚至可能揭露系统的真相。

就在她收集数据的过程中,一声轻微的电流声从头顶传来。叶清和百白瞬间警觉,猛然抬头,发现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发出微弱的红光,正在对着她们转动,似乎启动了某种监控模式。

“被发现了。”百白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戒备。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某种低沉而刺耳的机械噪音。叶清心中一紧,迅速与百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迅速藏身在墙边,屏住呼吸,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个扭曲的黑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它的身躯被黑色的液体覆盖,四肢异化得如同利爪,眼中闪烁着冰冷的红光,口中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低语:“禁……止……入侵……杀……死……你们……”

叶清感到一股寒意直袭心头,眼前这个怪物和门口遇到的一样,似乎都是报废体的高级变种。百白抬起武器,沉声说道:“我会努力杀死它,你保护好数据盘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叶清点头,握紧拳头,心跳加速。她知道这场战斗凶险万分,但她无路可退,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百白,和她并肩作战,直到挖掘出这座地狱般的研究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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