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天机阁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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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马车如巨兽般缓缓碾过星河,璀璨的星光在车身溅起细碎的光影,陆天行坐在车内,正用指腹摩挲着鎏金请柬的暗纹。

那暗纹在指尖滑过,触感细腻而独特,带着一丝神秘的质感。

车辕悬挂的青铜铃铛每响一声,清脆的铃声仿佛敲在陆天行的心头,与此同时,他腕间被红绳缠绕的伤口就渗出朱砂般的血珠——那是许烟儿用本命蛊给他烙下的护身印。

血珠渗出时,伤口处传来丝丝刺痛,仿佛有小虫子在咬噬。

“陆公子且看。”驾车的青衫使者突然扬鞭指向云海,鞭梢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万千星子如碎银般倾泻而下,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在虚空勾勒出九重飞檐的轮廓。

那轮廓在星光中若隐若现,如梦幻般美丽。

陆天行瞳孔泛起金芒,天眼自动解析着护山大阵的轨迹,一股轻微的胀痛感从眉心传来。

却在看清阵眼处悬浮的青铜编钟时刺痛难当,那刺痛如尖锐的针,直直刺入大脑。

阁楼飞檐下,七十三盏琉璃灯笼同时亮起,暖黄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周围,光芒带着丝丝暖意,照在脸上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陆天行刚踏上汉白玉台阶,脚下的台阶光滑而冰冷,触感从脚底传来。

就听见檐角青铜铎发出尖锐蜂鸣,那声音刺耳而尖锐,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他腰间罗盘碎片突然迸发出幽蓝电光,电光闪烁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试图缠上脚踝的窥视咒文烧成灰烬。

“好俊的破妄术。”有位摇着白骨折扇的公子嗤笑出声,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他腰间玉佩刻着“南宫”二字,此刻正用折扇尖挑开垂落的鲛绡纱帘,纱帘飘动,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听说陆公子在幽冥谷,可是得了那位的传承?”

百晓生高居云纹玄玉座,银发间穿插的星轨簪突然折射出冷光,那冷光如冰棱般刺目。

这位天机阁主看似在把玩掌心的阴阳鱼玉佩,实则陆天行能清晰看见他背后悬浮着九柄由卦象凝成的光剑——每柄剑尖都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三月前,幽冥谷地脉异动。”陆天行任由天眼在眸中流转,故意让金光扫过几位世家代表藏在袖中的测灵法器。

他心中想着,这些人对自己充满怀疑,得想办法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

“诸位应当知晓,那处是千年前天哭老人坐化之地。”

他突然翻转掌心,将几缕缠绕着黑气的记忆碎片投射在半空。

记忆碎片在空气中缓缓飘荡,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画面中无数血色藤蔓正疯狂吞噬着谷中生灵,发出“滋滋”的声响,而核心处那具被锁链贯穿的白骨,额间赫然刻着与天机阁编钟同源的符纹。

“锁妖链上的镇魂符,出自天机阁第八任阁主之手。”许烟儿清冷的声音从东南角传来,她戴着面纱的倩影被月光镀上银边,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腕间红绳却在说话时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陆公子为破此局,折损了三年阳寿。”

林婉儿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青瓷盖碗与托碟相撞,发出清脆的脆响,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她慌忙低头时,鬓角珍珠步摇垂下的流苏扫过陆天行手背,那流苏轻柔而顺滑,带着一丝温暖的触感,竟悄悄将某种治愈灵术渡入他经脉。

“好个冠冕堂皇的说辞!”黑袍老者突然拍案而起,脸上满是愤怒。

袖中窜出的噬魂蜈蚣直扑陆天行面门,蜈蚣爬行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既能窥破天哭秘境,怎会没取走《万劫长生诀》?

除非......”他枯槁的手指屈伸如鹰爪,仿佛要将陆天行抓住。

“你这双眼睛,本就能看穿所有禁制!”

陆天行后撤半步,心中想着要先稳住局势,天眼金光凝成实质的瞬间,噬魂蜈蚣突然在半空炸成血雾,血雾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但剧烈的反噬让他喉头腥甜,不得不借着擦拭嘴角的动作,将涌到唇边的鲜血抹在许烟儿偷偷塞给他的冰蚕丝帕上。

“齐长老的千机蛊,竟不如小辈的瞳术?”南宫公子阴阳怪气地摇着折扇,脸上带着嘲讽的神情。

白骨扇面上却隐隐浮现出摄魂阵图,阵图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要我说,这等逆天神通就该由天机阁保管,省得......”

“诸位怕是忘了。”林婉儿突然起身斟茶,微微蹙起眉头,眼中带着坚定。

看似失手打翻的茶汤恰好浇灭南宫折扇上的幽火,茶水溅落在折扇上,发出“嘶嘶”的声响。

“三日前琅琊秘境崩塌时,是陆公子用天眼找到生门,救出十二世家三百弟子。”

她发间碧玉簪随着动作滑落,在即将坠地时被陆天行用足尖轻巧挑起。

两人视线相触的刹那,少女耳尖泛起的薄红,倒比那鎏金请柬上的朱砂印更艳三分。

殿外忽有惊雷劈在青铜编钟上,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生疼,九音齐鸣的震荡中,百晓生手中茶盏突然迸裂,碎片飞溅,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天机阁主漫不经心地拂去衣襟上的茶叶,玄玉座扶手的阴阳鱼却开始逆向游动。

……

百晓生的咳嗽声裹挟着某种秘法波动,檐角青铜铎应声震颤,发出沉闷的响声。

七十三盏琉璃灯笼霎时熄灭半数,大殿陷入明暗交错的混沌之中,光影闪烁,让人感觉有些恍惚。

玄玉座扶手上的阴阳鱼突然游出玉璧,化作两条首尾相衔的光带悬在众人头顶,光带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茶凉了。”天机阁主指尖轻叩碎裂的瓷片,那些青花残骸竟如活物般爬回案几,重新拼凑成完整的茶盏,瓷片移动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银发间的星轨簪突然倒转,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正指向陆天行眉心,“陆小友不妨先饮此茶。”

陆天行接过茶盏时,鎏金请柬上的暗纹突然在他掌心游动,那暗纹的游动带来一丝痒痒的感觉。

天眼自动解析出茶汤里浮动的三千星辰虚影——这是天机阁最高规格的“星海问心茶”,饮下即代表缔结盟约。

他余光瞥见许烟儿腕间红绳绷成直线,在青石地面烙下焦痕,红绳紧绷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晚辈惶恐。”陆天行仰头饮尽茶汤,任由星辉在喉间炸开万千刺痛,那刺痛如针扎般难受。

天眼金芒暴涨的瞬间,他清晰看见南宫公子折扇上浮现的“诛”字咒文,还有林婉儿藏在广袖中的愈灵符正烧成灰烬。

百晓生抚掌大笑,云纹玄玉座骤然下沉三寸,发出沉闷的声响。

九柄卦象光剑突然调转方向,将试图离席的黑袍老者钉在梁柱上,光剑刺入梁柱,发出“噗嗤”的声响。

噬魂蜈蚣的残躯从老者袖中簌簌而落,竟在青砖上拼出个歪斜的“傀”字。

“既然陆小友应了这差事......”天机阁主话音未落,青铜编钟突然自鸣,钟声悠扬而沉重。

第七声钟响时,陆天行腕间伤口迸发的血珠凝成丝线,精准穿透东南角某位蓝衣修士的护体灵气,血线穿过灵气,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那人腰间看似普通的玉佩,在天眼凝视下正吞吐着与幽冥谷同源的秽气,秽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周道友的秋水剑,上月斩杀的可是魇魔?”陆天行踱步时,足底在地面勾出暗合星宿的轨迹,心中想着要让这个蓝衣修士露出破绽。

他故意让天眼流泻的金光扫过对方衣摆,那些用灵雾伪装的墨绿色尸斑顿时无所遁形。

蓝衣修士抚掌而笑,指尖却悄悄捏碎传讯玉简:“陆道友说笑了,在下半月前刚出关......”他话音戛然而止——陆天行袖中弹出的罗盘碎片,正映出他三日前在鬼市购买离魂香的画面。

大殿突然卷起阴风,风呼啸着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七十二盏琉璃灯笼尽数炸裂,碎片四处飞溅,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林婉儿惊呼着摔向陆天行,发间碧玉簪却精准刺入蓝衣修士足下阴影。

那团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竟是被钉住的影傀儡。

“好个天机阁!

好个灵异天眼!”蓝衣修士面容突然扭曲,七窍中钻出密密麻麻的咒文虫,咒文虫蠕动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些虫子啃食着他的血肉,转眼间便将他化作人皮灯笼悬浮半空,人皮灯笼发出诡异的光芒。

“可惜你们永远找不到......”

陆天行并指如剑划过天眼,金光如利刃劈开人皮灯笼,人皮灯笼破裂时发出“砰”的一声。

藏在其中的半截骷髅指骨刚要逃窜,就被许烟儿弹出的蛊虫咬住。

然而当蛊虫触及指骨的瞬间,整个天机阁突然地动山摇,九重飞檐上悬挂的青铜铎齐齐炸响,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头晕目眩。

“小心!”林婉儿突然将陆天行推向殿柱,自己却被迸射的青铜碎片划破脸颊。

血珠飞溅在汉白玉地面,竟诡异地汇聚成血色阵图。

陆天行反手揽住少女腰肢,天眼在剧烈头痛中强行解析阵图,发现这竟与许烟儿本命蛊的气息同源。

人皮灯笼的残骸突然发出刺耳尖笑:“灵瞳小子,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那半截指骨猛地刺入血色阵图,整个天机阁的地面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镇魂钉,“好好享受我主送给各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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