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
丁伯并没有去询问林蕴在穷荒之境的事,他只知道那个地方是个绝望之地。
他的二小姐能够平安回来,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这一定是林氏宗亲的保佑。
他本就做好孤独的死去,没想到还能见到二小姐,二小姐是他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了。
丁伯苍老的脸庞眼中带泪嘴里不断嘀咕着感谢上苍,感谢祖宗保佑的话。
他本想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卧室出来,可是破败的房屋不是漏风就是缺少棉被。
林蕴仿佛一个局外人一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老人急切,局促着转来转去。
其实这些她是真的用不上的,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许久许久的原因,她心中甚至都不是很难受。
想到这些,林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林蕴还是以需要休息为由将丁伯请出了这破陋的屋子。
走前,丁伯急切的叮嘱着务必锁好门窗以防偷盗,说着说着哽咽着道:
三小姐的遗霜就是在老朽不注意的情况下,被贼人趁机掳了去,老朽有罪啊。”
看着老人在自己面前这般痛哭,我心中不是滋味,安慰道:丁伯,您放心,我会找回来的。
老人抬起头看着我,我又坚定的说道:那孩子,我会我回来的。
老人看着我,不断点着头。
他是愿意相信二小姐的,他也相信他的二小姐是有这个本事的。
哪怕,哪怕现在他年事已高,是个废人,而他的二小姐身上似乎也感受不到任何灵力……
……
白天时分,那刺目的阳光让我感觉浑身不适。
丁伯察觉到了我的状态不佳,他轻轻地走到我身旁,缓缓地和我说起了我不在的这些年月里,林氏所发生的那些点点滴滴。
比如说,我的大姐,年纪轻轻的她,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一举夺得了魅首之位,成为了修仙界中最早获得雅名的女修士。
娘还是和从前一样,陪伴着爹一起出征。他们并肩作战,总是能够带领着队伍取得胜利。
还有小妹,她的性子依旧和我很像,活泼好动,充满了朝气……
听着丁伯说起过去种种,我嘴角上扬,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说,可是怎么也没有听到其他的事,
大姐在宗主不在的情况下,担起了林氏宗主之任,在大殿上为证林氏清白自刎在了自家恩师面前;
爹娘俩人本来可以凭借在遥远的边境上选择逃,可仍然选择相信朝廷,谁曾想,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被扣下斩首;
小妹也快参加修仙新一届的魁首选拔,之后便会和她未婚夫成婚的。
六大修仙世家的林氏就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被朝廷毅然执行,也惨遭修仙百门的抛弃……
丁伯并没有说起这些,只是想往好的说,可他却不知,这些我都知道,一切我都知道。
因为看在林氏世家名声以及长女自刎的态度,再加上修仙界有几位翘楚新秀出来说情,小妹才幸免于难。
以罪人之身被流放石头城,之后的事我就不怎么清楚了,以及那个孩子的一切……
丁伯极其看重林家的人,想必那时正是他被废丹田,痛苦的昏死过去了才被贼人有机可乘虏了那幼儿。
……
夜间
我来到怡红楼,点了些酒菜和几名男艺助兴,同时,我也在等消息。
窗外,忽然闪现一条蛇影,那蛇影如同人形那般大,推开门来竟是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
那女子扭着夸张的身姿向林蕴走来,忽然间感觉背后跟来了什么人,快速的从内室的另一边逃脱而去。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犹如流星坠地一般缓缓落下窗外。
从身影可以看出,他身姿矫健,长发飘扬,他落地时,脚下宛如踩在了云朵之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黑夜中的守护者,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男子确认屋子里有蛇影气息,推开了门。
里屋,男艺上身几乎光着,上身的曲线有致,再加上西域风格衣裳点缀,更突显出了男性的魅力和妖娆。
众人向那突如其来的声响处看去,只见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谪仙者。
他俊美的面容清秀绝伦,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白易恒自知这里是风月场所,可眼下那寻那妖物要紧,就顾不了那么多推门而入。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与淡然。
余光瞧见正堂侧躺着一女子,左右都有人讨好着,应该是雇主,前方还有几个光着膀子跳舞的男艺。
见此地已没了妖物气息,他也不愿久留,想转身离去之际,听到那女子平静的唤道:
“既然来了,不坐坐再走吗?”
他身形顿住,身子一点一点的转过身看去,是那个人,就是那时的人,她回来了,真的是她吗?
他就那样的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生怕一切是梦,一不留神,梦就醒了,碎了。
林蕴与他对视了一会,扭头示意身边的人离开,不一会儿,房里只剩下一白衣男子和一青衣女子。
林蕴一口闷了些山米酿,抬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他果然变的很好了……
……
林蕴离开了怡红楼后,就再也没有去过,殊不知怡红楼就今夜起,附近总是能瞧见一白衣男子。
……
林蕴终于收到消息,那娃娃此时正在往西一直走二百里路的临安城中的霍家。
说是那霍家是世家的一分支,那娃娃在那里并没有受什么苦。
月圆之日即将来临,麾下的魔兽比平时活跃的很,林蕴索性也不装了,带上几只在西边释放它们的兽性。
这一夜并不平静。
临安城中的西南角火光四射,不断有人的声呼喊
“灭火!”
“救命!!”
“快请仙人!!!”
嘈杂的人声,惊动了城中所有正在睡梦着的人。
霍府。
大院已被大火浸蚀的差不多,旁边躺着几具家仆尸体。一青年男子身受重伤,用剑支撑着身子,同时防备着跟前异于常人的凶兽。
男子眉目中有书生的秀气,留着羊胡须,但整个人看起来并不油腻,反而十分英气。
面前的几只魔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男子,好似在忍耐着对美食飞扑的冲动。
林蕴带着面具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在大火的照耀下,双方都清楚的看到了对方。
在她准备招手魔兽解决眼前的男子之即,突然跑出来了一位五六岁的女娃娃
不要杀我爹爹!不要杀我爹爹!!
小女孩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护在了男子身前,坚定的对视高出自己许多的女子。
魔兽似乎更加兴奋,嘴里不断发出野兽的低吼,同时嘴角还流出很多液体,如果没有林蕴在身旁镇着,恐怕几只大兽早已一同往小女孩身上仆去。
男子比较之前的冷静,现在显得有多慌,他唤了声“铃铃”的同时,赶忙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林蕴平静的向前走了几步,在男子面前摘下了面具。
男子凭借火光看清了女子容貌,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嘴里喃喃着什么,不断摇头否认了什么!
忽地,似是想起了什么,更加不可置信看着女子。
“你的眉目神情和她真像!你,你是林蕴二姐!?”
“霍子麟,你不是说会照顾好她的吗?”
林蕴声音很轻,面无感情的质问着男子
男子面容表现的很痛苦,手不白觉地捂额头抽泣起来。
林蕴忽视男子,蹲下拉起小女孩的手,说道:“你娘是我妹妹,你得唤我一声姑姑。”
小女孩怯怯的走向前,似乎看见眼前的女子真的很像娘,也抽泣起来唤着“娘,娘。
林蕴带着小女孩离开了,留下男子一人在火光下放声痛哭……
……
今夜,这一闹。
林蕴回来了并且与魔兽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霍子麟见到了。
她早已做好了接受审判的准备,但连等几天都不见修仙界派人来。
只听见外面传有魔兽出现,让加强警戒的消息。
竹林之间,有一竹屋,宽阔、大气,整个院子透露出了清雅,就不难猜出这屋子的主人是个淡泊名利,喜爱文集的一人。
屋内,一端庄男子正抚琴奏乐,乐声响起,音律舞动在了这片林间,中途忽起笛箫之声,与琴乐之声融合一起演奏出一曲非常好听的音乐。
恒之兄,你可是很久没来了。今日怎么难得过来。
抚琴男子身穿一身淡绿色素雅衣袍,发挽一木簪,莞尔一笑,不失优雅。仔细一看,也是位清新素雅的美男子一个。
子明兄。
来人正是冷月清晖的**君,白易恒。
“来来来,正好我这里有上好的佳酿,今日,咱们一醉方休。
黑夜来临。
花好月圆。
院子一边放倒了许多酒瓶,素衣男子一边用手撑着自己一边喝着酒,脸上已呈现酒色绯红。
白衣男子和平时没有两样,端庄的坐在对面喝酒。
“霍家那件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素衣男子打着酒嗝,笑着问道:“原来,恒之兄是在这等着我呢。”
说完,又打了个酒嗝,继续抱怨道:“这几天,我都快被这个案子烦死了,吴叔子给出七天时间,让赶快破案,抓拿凶手,我觉得没戏。”
素衣男子瑶瑶头,继续喝着酒。
“就没有什么头绪吗?”
男子傻呵呵的对着白易恒道:“恒之兄怎么也上心了?”
之后,素衣男子眼神清明起来,认真分析着:“恒之兄应该也到现场看过了。据村民描述来看,那物种可以断定不是来自九州。”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外貌描绘的大致相同,而那本书记载的却是穷荒之境的奇闻怪谈。”
白衣男子喝酒的身形一顿。继续听着对方说着。
“如果这个方向没错的话,通天柱一定是被破坏了,可是我到现场看过,通天柱一点裂缝都没有,驻守在那里的修仙者也没有察觉任何不对。”
说完,素衣男子提起酒壶猛灌一口。
醉倒之下,抱怨道:“人家霍子麟根本就不想让我们管这件事,如果不是有很多村民看见那东西,可能他就要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如果只是烧杀抢掠这都是官府的事,偏偏那玩意还吃了人,弄的人心惶惶,朝廷把这件事推的干干净净的扔给咱们修仙的了。”
说完,素衣男子已经不省人事,倒了下去。
白易恒,自顾着一杯又一杯的喝下。
许久,道出:“既然调查不清楚,就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说完,起身,似要离开了。
素衣男子唔唔的应着,好像没听进去,可又好像听进去了。
男子转过身,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慧曲君,你说,该如何向喜欢的女子表达自己的心意?”
“嗯,什么!?”倒下的男子似乎听到了了不得的事,猛的惊醒,醉意全无。
静静的看着男子,确认刚才自己一定没有听错,笑道:
“要是我肯定要珍惜,今天如果不说清楚,说不定人家小姑娘明天就走了,彻底的不回来了,到时你到哪里后悔去。”
“总之,重点不是要如何说,是要说清楚。”
他都表达的这么清楚了,**君应该是懂的吧,就是不知道他喜欢的是哪家姑娘。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堂堂魁首冷傲冰霜的**君居然问我如何追女人,这个瓜他吃一辈子。
……
林宅。
林蕴这几天总是没有精气神,整个人懒洋洋的,反倒丁伯,自那娃娃回来后,精神抖擞,状态很好。
“二小姐,二小姐,您看,谁来了!?”
丁伯高兴的推着来人到林蕴跟前。
林蕴懒懒的抬起头看着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似乎她已经预料到他会来,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丁伯高兴的说着让两人好好聊,他去烧茶。
白衣男子对着老者颔首道:“有劳丁伯。”
老人高高兴兴的走后,屋子里一下只有俩人,气氛莫名的诡异。
林蕴不打算看座,依旧懒洋洋的躺着看着他。
打趣道:“悯天泽地,温润尔雅的**君,怎么也想到我这里来了?”
我是来找你的。男子坚定有力的话音响起。
林蕴皱了皱眉,似乎料到了对方要提起何事。起身率先反问道:
怎么,你也认为是我干的?
如果真是我干的,你要怎么做?把我抓去会审,再扔进穷荒吗!?
林蕴越说越激动,男子立即打断,不是!
那是什么!?站在道德的高度去审叛一个罪人,这历来都是修仙界的做法。不要总觉得这天下的事都和你们修仙的有关。”
林蕴,难道你想永远这样藏下去吗?他们迟早都会知道,当年的审判早就结束了,你应该重新站出来,重新开始的。
呵。女子冷哼一声
第一,我没有藏;第二,我也不需要重新开始,林家既然已经落败了,那就不需要再重新回到世族中去;第三,**君会不会觉得,管的太宽了,我林家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姓白的指教。
男子眼神露出了伤心之色。
……
丁伯端着茶水过来,察觉气氛不对,自己家的二小姐站着对峙面前的男人,身上还带着些怒火。
而跟前的男人神色伤心,笔直端庄的站着。
这时,女子走出屋去,对着屋内的男子说道:
“想从我这里知道点什么,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说完,林蕴跃上房屋而去。
男子见状紧追而去。
丁伯看着俩人似要打一架的气势,急的直拍大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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