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成年人的睡觉是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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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府的院子里,气氛沉重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夜色中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却无法驱散院中的阴霾。

范规跪在冰凉的地上。

范思明站在他面前,冷冷凝视着他。

“全身是伤,是不是又去打架了?”范思明的每个字像淬了寒冰,字字切齿。

范规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不羁的笑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是又怎样?”

范思明被他的态度挑衅地忍无可忍,他一脚将范规踹倒在地。

“是又怎样!

你还敢说是又怎样!

你个逆子,成天打架惹事就算了,还打不过,范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他的吼声在院中回荡,震得周围的下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来人!给我家法伺候!”

范思明气得拂了拂衣袖,话语中没有一丝的犹豫和怜悯。

管家心中不忍,走上前,声音颤抖着求情,“二少爷已经受了伤,再动家法只怕……”

范思明狠狠剜了他一眼,“我说给我打!

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管家不敢再多说什么,吩咐下人执行家法。

范钧奕和他的母亲郭氏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看戏的表情。

范规被人脱去外衣,赤裸在风中。

下人无奈地举起了手中由粗硬的皮条编成的鞭子。

第一鞭落下,范规的身体猛地一缩,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那鞭子像是撕裂了他的血肉,千万根针同时扎进肉体,钻心的疼。

范规紧咬着牙关,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石板,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

随着鞭子一次又一次地落下,范规的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鲜血开始渗透出来。

他的嘴唇已被咬破,一丝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范思明看着范规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心中的愤怒并未得到平息,反而更加炽烈。

他一把夺过下人手中的鞭子,手臂挥动得更加狠厉。

鞭子带着撕裂空气的啸声,狠狠地抽打在范规的身上,犹如在打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他边打边咒骂,“你个下贱玩意儿,和你娘一样下贱!

你们是范家的耻辱,你们死不足惜,我打死你!”

范规背部的皮肉全烂了,鲜血淋漓。

终于,范思明累了,他扔掉了手中的鞭子,扬长而去。

范钧奕赶忙上前搀扶起范规,脸上一副心疼的模样,让旁观的范府下人都为之动容,感叹着兄弟情深。

待众人散去,范钧奕立马变了脸。

他凶狠地捏起范规的下巴,“做的很好,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可以为了你娘做到这种地步。”

他冷冷笑着,“记住,只要你继续闹腾,你娘在这府中就有活路。”

他将一包药扔在地上,就像打发叫花子,“毕竟你娘要靠这药续命。

这药如此昂贵,你可买不起,爹更是不会为了那个要死不活的女人花钱。”

好自为之,哈哈~”范钧奕和郭氏得意离去。

范规弯下腰,捡起那包药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在颤抖,心中的情绪如同狂澜一般汹涌。

他经常被人问为什么要那么坏。

其实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上,有好人就有坏人,有好孩子就得有坏孩子。

好孩子已经由范钧奕扮演了。

为了他娘,他必须当范家的坏孩子。

他娘本是郭氏的丫鬟,结果趁机爬上了范思明的床。

一次欢愉就怀了孕,这让正妻郭氏很不高兴,各种使绊子打压他们母子。

范思明从不缺女人,也不缺子女,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娘常年被欺负,精神出了问题。

此病虽难治,但范家有钱,不愁银子,长期服药是有治愈可能的。

可范思明早就把他娘看作了负担,不愿意再在她娘身上花一分钱。

郭氏也暗中买通了京城中所有厉害的大夫,让他们不准私下卖药给范规母子。

相当于郭氏和范钧奕直接垄断了治疗他娘的药物,以此要挟范规乖乖听话。

范规独自一人守在厨房的炉火旁,药罐中散发出淡淡的苦涩香气。

他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尽管刚才挨打时他一声不吭,但此刻,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一滴接着一滴。

一个时辰后,他擦了擦眼泪。

端起熬好的药,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个阴森森的偏院。

当他看见院门又被人上了锁,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气愤。

他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娘,喝药了。”

借着烛光,范规将他娘从床上扶起。

他娘面目憔悴,伸出手慈祥地摸了摸范规的脑袋。

当她的目光落在范规脸上的伤痕时,神色骤变。

她眼中闪动着愤怒和失望,直接将药碗打翻在地,药汁洒了一地。

她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双手扼住了范规的脖颈,声音尖锐。

“我说了,你得好好表现,你爹才会重新爱上我,接受我们!

你就是不听,整日无事生非,又去打架了是不是,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他娘的手越来越紧,范规呼吸艰难,脸色胀得通红。

他下意识地用力一推,直接将他娘推到了一边。

范规望着满地的褐色药汁,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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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羡推开房间的门,冯梨枝正坐在桌边等他。

“我回来了。”陆羡坐了过去,满是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你眼睛不舒服?”冯梨枝问道。

“不是,你忘了早上你说过要给我惩罚啊。”陆羡单手托腮,俏皮地盯着她,“不知惩罚是什么呀?”

“惩罚就是……今晚我们一起睡。”

陆羡双眼放光,“你说的睡是动词还是名词?”

冯梨枝莞尔一笑,“你觉得成年人嘴里的睡觉是动词还是名词?”

陆羡的脸靠近过去,轻轻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像是试探。

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慢慢的,他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陆羡抱着她,抱得很紧,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揉进骨血里。

陆羡能感觉到冯梨枝火热酥软的肉体贴在自己身上,他们交颈厮磨,满溢的情愫沸腾着,想要烧尽一切。

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坠,又温柔地落下一吻。

他们轻吻慢裹,一路从桌边吻到了床上。

冯梨枝舔舐着他的耳廓,湿润温软,刺激得他全身紧绷,整条脊椎都是麻的。

陆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低沉地喘息着,沉浸在粘稠的情欲之中。

冯梨枝满是汗湿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两个烫热的胸膛贴合在一起,呼吸在彼此间萦绕。

陆羡用力一翻,将她压在了身下。

“我想更了解你,知根知底的那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之前没有过,我……我有点紧张。”

“没事,我会教你的。”陆羡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水中的涟漪层层荡开,他们被穿心而过的颤栗淹没,在潮湿滚烫中达到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