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光锥之内即是命运

换源:

  进入沫芒宫的大门,只见长长的走廊边摆着复数的办公桌,几乎必配的咖啡杯皆尽见底。

来去的人员不算多,却显得很是匆忙,芙宁娜的出现很常见,但身边跟着个男士的情况除了那维莱特就没有过其他人了。于是开始倒也是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不过大多仅是看了几眼,便又端起所剩无几的咖啡抿了一口,俯身继续投入到文件工作上去了。

来去的身影与黎阴三二悠闲地行进显得格外冲突,似乎在这个地方忙碌与疲惫才是常态,任何休息的机会都会显得罪恶无比,好在他们也并不需要加入其中,他们只是来找那维莱特的。

“嗨~塞德娜早上好呀!”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显得很忙碌,搭不上话不说,芙宁娜也不想打扰他们。不过在走到尽头时,看窗口处正安安静静等待着预约者到来的塞德娜时,芙宁娜还是忍不住打了声招呼。

“是芙宁娜大人呀,早上好。您是来找那维莱特大人的吗?需要我先去通报一下么?”

塞德娜看见芙宁娜冲她摆手的问候,眯着眼睛探出来脑袋挥了挥手,柔声地发问。

“哎呀不用啦,他在这儿就行啦。我自己去找他吧。”

对于塞德娜的询问芙宁娜摇了摇手,示意不用提前通知他。虽说身为枫丹的水神大人,按理说是不需要询问就可以直接进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的。不过对于塞德娜例行的询问她也都会有所回应,毕竟这是人家的本职工作嘛。

不过今天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芙宁娜是拉着黎阴三过来的。今天很早他就说想见一见那位最高审判官了,说是和她和预言有关。所以只是打了声招呼,不待塞德娜的呼唤就急冲冲的带着黎阴三小跑到右边的办公大门,推门进去了。

“咔,嗵。”

进入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围着墙一圈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文件档案。而在最前面的办公桌上坐着一头水蓝色长发的男性,两条类似装饰品的发带飘在身后,面前还摆着一宗文件静待他的签字,不过他此刻并未拿着笔,而是一脸凝重的望着进来的二人,或者说望着黎阴三。

“那维莱特早上好啊。我朋友想见你一下我就擅自带他来了哦,不过你放心下不为例。”

芙宁娜却像是没察觉般自来熟的拉着黎阴三坐到候客的沙发上,在那维莱特惊讶的表情中环抱住他的胳膊,冲着那维莱特打着招呼。

“阁下是什么人,你把芙宁娜女士怎么了?”

那维莱特却没有回应芙宁娜的招呼,而是站起身子对着黎阴三沉声斥问道。

据他对芙宁娜五百年的了解,他们的这位水神大人可从未与任何异性有过肢体接触,即便是在歌剧演出中也未曾有过,更别说朋友。况且他从黎阴三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元素力,可芙宁娜脖颈处的神之眼可没有丝毫掩饰。让那维莱特惊愕中又无比怀疑眼前此人的身份。

黎阴三是笑而不语,但芙宁娜却坐不住了。她可是这五百年里见多了那维莱特那恐怖的似乎没有极限的实力,而对于黎阴三却只是一切惊奇的奇观,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发生冲突可能会受伤,这是她不能接受的,慌不迭的开口。

“喂!那维莱特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还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我的朋友,或者说是我的眷属吧。我俩亲近点儿没关系吧?再说他来这里跟预言也有关系欸。你这样子怀疑他就是质疑我了么?”

此刻芙宁娜拍了下面前的会客桌站了起来,气冲冲的对那维莱特喊道。头上一翘起的一缕秀发左右摇摆,这番姿态颇有种护犊子的炸毛小猫的既视感,让黎阴三被窥视者影响的心情也好上许多。

“?”那维莱特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但不代表他审判时见过的就少。他这五百年的时间里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即便不能理解却也能类比一二,他总感觉现在的芙宁娜女士不太对劲。可仔细感受了好一会儿,那独属于她的怪异感觉却又表明眼前的芙宁娜正是本人,可神之眼如何解释?那种怪异的感觉也在逐渐减弱,的这让他很是疑惑,半晌才开口。

“抱歉芙宁娜女士,对于我之前的言论我向你们致歉。但我仍不能完全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这是我作为最高审判官的责任。”

那维莱特道歉时的语调显得很是平淡,让芙宁娜稍有点恼火却又无可奈何,毕竟那维莱特就是这样的人,不甚理解人类的感情。让她只能无奈的摆摆手,示意此事略过。

“哎,算了算了。他叫黎阴三,是我emm……五百年前认识的。这位是那维莱特,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一个工作狂。”

芙宁娜先是向那维莱特介绍了下黎阴三的名字,随后牵着他的手有介绍其那维莱特。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凑到了黎阴三耳边悄咪咪说了句:“对了,他不是很理解人类的感情。你不要太在意他的一些话。”不过她似乎忘了,她这点声音虽然尽力压低了,但对那维莱特而言却和正常说话没有区别。

那维莱特不觉得有点嘴角抽搐,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反应。只是看着芙宁娜现在的样子,与记忆中那数百年的水神形象似乎完全不同,似乎更活泼了许多。

“是什么时候呢?似乎就是今天。”那维莱特这么想着,与黎阴三目光对视,还是那样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元素力。目光逐渐深邃,只见对方唇齿微动,开口了。

“初次见面,那维莱特审判官。你是水龙王么?”

黎阴三直棱的开口,不带一丝弯弯绕绕。若是天空岛那里没有察觉到他可能还会多聊聊,但现在这情况。不说他,关于芙宁娜的问题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

“!“那维莱特水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却又瞬间恢复平静,沉声道:

“阁下猜得不错,但请问黎阴三先生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我能清晰地感知到阁下是第一次来枫丹境内。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请问你真实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芙宁娜和你之间的关系。”

“不不不,重要的不是我如何知道的,我只要分析一下审判|、降雨、神话和你在位五百年的情况就行。这并不困难,我的询问只是一个确认而已。重要的是你们的目的和我的目的是相同的,是那个预言对么?我也是来解决的。至于我和她的关系……”

侃侃而谈的黎阴三陡然停滞在某个问题的回答上,他将一侧的芙宁娜手臂挽起,不过对方通红的俏脸。欣然开口回答:“她是我的光锥。”

“光锥?”那维莱特喃喃轻念,很显然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名词。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芙宁娜也将头低下整个身子都快埋进了对方怀里,很显然他们都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黎阴三也没有卖关子,有些伤感的回忆着前世一幕幕记忆中的画面,声音有些沙哑的呢喃。

“对啊,光锥。在我曾经的世界里,曾有句话广为流传的话语。’光锥之内即使命运‘说的便是这个啊。“

这句话会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如何以名词代人形容?但那维莱特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有所触动,显然也并未讲完,也不打断他,沉默着静待后续解释。

“我那个世界啊,光速是无法超越的铁律。我不清楚这个世界如何,但想来也不会差距太远。当事件以光速向周围扩散的时候,超越足够距离的单位本质上也就未曾发生这件事情。只有等到扩散辐射影响到哪里,才代表了事件的发生。所以时间只是光速传播事件的过程。而这整个过程就被称作光锥。在这片光锥里一切的命运都是既定的,无法改变的。也就是光锥之内皆是命运的由来。”

黎阴三只是默默念叨着,但他也明白两个世界对理论知识的理解差距,所以也没能指望对方完全理解,顿了顿换了个通俗的解释。

“或者这么说,光锥就是一场戏剧,在剧场里上演的一切事情都是剧本里的表演。这是不能更改的是因果,是一切事情的必然。”

……

“也就是命运是么?”

片刻的沉默等来的却不是那维莱特的开口,芙宁娜率先向他发问起来,她能感受到黎阴三悸动的心理,就如同她出生那时对万物情感的朴素感知。这是无法挣扎的痛苦和绝望,她的眼里泛着些晶莹,有些哀叹。

“是啊,就是命运。”黎阴三这时也是收好了自己的情绪,轻声开口。

“那……那如果命运改变不了的话。预言又算什么?我…我又算是什么?”芙宁娜的回应声带着哭腔,那维莱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黎阴三却很清楚。他只是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张手帕,引得那维莱特眼睛一咪。

他轻轻擦拭着芙宁娜眼角挂着的泪珠,仍然语气平和的说着。

“这并不是我的世界。是否意味着我脱离了那个世界的光锥?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遇见的是你。如果这个世界也有与之对应的预言,那我这个脱离命运的人是否能够改变?你是我的光锥啊。”

黎阴三俯下身子搂着芙宁娜,对方啜泣声缓缓平静下来,就这般侧着身子对着那维莱特。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却又早就聊完。

……

或许,在某个事件中,他们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带一部分我珍视的事物脱离光锥。”

“是么?命运可不是那么好打破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现在不就来了么?”

“这世界并非只有你一个降临者,你为何如此自信?”

“没办法啊,已经有不能做到的理由了,况且我对我的实力还是挺自信的。”

“是么……那你准备先从什么入手?”

“先从预言吧。因为我的缘故你们似乎解决不了了。”

“你的意思是若在命运当中,我们其实是可以解决的么?”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即便能解决。结果怕也不会是我想看到的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

“那维莱特啊,我们早就深陷更大范围的光锥之中了……”

……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