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尔珍握紧银簪,指尖触到簪头的温度——
那是刚才挑蜂刺时留下的灼痕。
母亲的尸身是否真的在西宫?
父亲临终前紧握的玉佩碎片,是否能在这里找到另半?
远处,毒王蜂的振翅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确的方位,正是西宫方向。
“走。”
她咬牙点头,
“但我要先确认三皇子体内的毒晶。”
掀开帐帘,少年沉睡的侧脸苍白,耳后根极浅的朱砂点正在发光,和韦照临的烙印如出一辙。
“他也是药人载体。”
姚昭宁低声道,手按剑柄的力道加重,
“将军府的密探说,皇帝用婴儿培育药人储君,三皇子……”
帐外突然传来马嘶,一支箭矢破帐而入,箭头绑着染血的密信。
黄尔珍展开一看,瞳孔骤缩:
“皇陵地宫的石门钥匙,在皇后的凤冠里。”
韦照临轻笑:
“看来皇后比我们更急着销毁证据。”
他忽然指向天空,数只毒王蜂正排成“地宫”二字,
“我的蜂群发现了密道入口。”
三人在猎场阴影里飞奔,黄尔珍忽然想起在毒草园见过的蜂箱,每个蜂箱都刻着“药”字编号,和韦照临后背的“药叁”烙印对应。
“你训练毒王蜂多久了?”
她忍不住问。
“从被关进太医院实验室开始。”
韦照临语气轻松,却带着刺骨寒意,
“他们用毒王蜂幼虫蛰遍我全身,就为了让我能控制这群杀人工具。”
西宫的宫墙近在咫尺,墙头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
姚昭宁突然拽住两人:
“有伏兵,是药王谷的‘蜂毒阵’。”
话音未落,无数毒王蜂从暗处涌出,翅膀上的朱砂印这次组成“杀”字。
黄尔珍握紧玉佩,突然发现蜂群在接近她时竟自动避开,而韦照临身前的蜂群却愈发密集。
“用圣女血!”
姚昭宁挥剑砍断蜂群,
“你的血能让它们混乱!”
黄尔珍银簪划破指尖,鲜血甩向蜂群,果然,带血的蜂尸纷纷坠落,剩下的蜂群振翅声变得紊乱。
“往西北角走!”
韦照临趁机拉住她,
“那里的蜂群最弱,密道入口在第三棵梧桐树下。”
树根处的青石砖果然松动,推开瞬间,腐叶味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黄尔珍刚要下探,韦照临突然按住她肩膀,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写了个“退”字。抬头望去,地宫入口处站着几个黑衣人,胸前绣着和皇后相同的五毒纹,正是当年血洗药王谷的刽子手服饰。
“他们在等我们。”
姚昭宁低声道,手按剑柄的关节发白,
“父亲的密函说,这些人手里有初代控尸毒母液。”
黄尔珍盯着黑衣人腰间的青铜瓶,瓶身刻着的引毒藤纹路,和父亲密室的《毒经》封面一致。
“母液能激活药人,”
她忽然想起城隍庙的流民,
“但也能让毒王蜂失控。”
韦照临突然轻笑,从袖中掏出个小瓶,里面装着城隍庙提取的幼虫体液:
“本殿早有准备。”
他将体液泼向黑衣人,幼虫的荧光与母液接触的瞬间,对方突然惨叫着抓挠胸口,皮肤下凸起的毒晶发出刺耳蜂鸣。
“走!”
姚昭宁趁机砍断铁链,地宫石门轰然开启。
密道里的烛火明明灭灭,黄尔珍摸着石壁上的刻痕,突然触到一处凹陷,竟和她的银簪形状吻合。
“这是药王谷的‘毒王令’刻痕。”
韦照临低声道,
“只有圣女血脉能激活。”
他看向黄尔珍,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你母亲当年就是用这样的刻痕,藏起了初代控尸毒的解药。”
深处突然传来瓷器破碎声,接着是皇后的惊叫:
“快毁了密档!”
三人冲进石室,看见皇后正将一摞帛书投入火盆,火苗中浮现出“双生圣女血祭”的字样。
黄尔珍扑过去抢救,却在帛书灰烬中发现半块玉佩,和她的玉佩拼合时,露出“药王谷圣女”四字。
“你果然是圣女血脉!”
皇后尖叫着后退,凤冠上的明珠突然脱落,露出藏在里面的石门钥匙。
姚昭宁眼疾手快,长剑挑飞钥匙,却在接住的瞬间愣住——
钥匙上刻着的,正是黄尔珍父亲的生辰八字。
“当年血洗药王谷,”
皇后突然癫狂大笑,
“你父亲带着圣女逃走,却把你娘的尸身留在地宫!现在你娘的血,还泡在初代母液里呢!”
黄尔珍感觉天旋地转,父亲临终前的话突然清晰:
“珍儿,去皇陵找你娘。”
原来母亲不是失踪,是被永远困在了地宫炼丹房。
韦照临突然拽住她手腕,指向石室暗格:
“密档里还有东西!”
推开暗格,里面整齐码着皇室密档,第一页便是“药人计划”全图,标注着三千药人储君的培育地点——
正是皇陵地宫的炼丹房。
黄尔珍翻到最后一页,看见父亲的字迹:
“珍儿,用现代法医知识,破千古毒局。”
地宫深处传来机关启动的轰鸣,韦照临猛地拉着两人冲向石门:
“皇后触发了自毁机关,再过半刻地宫就会崩塌!”
三人刚冲出石室,身后的石门“轰”地闭合,毒王蜂的振翅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次的频率带着死亡的震颤。
“跟紧我!”
韦照临扯开衣襟,露出后背的“药叁”烙印,此刻烙印周围泛着和母液相同的幽蓝,
“我用毒王蜂引开蜂群,你们顺着蜂鸣相反方向跑!”
黄尔珍刚要反驳,姚昭宁已拽着她冲向密道深处,身后传来韦照临的口哨声,混着毒王蜂的振翅,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出口的月光格外明亮,黄尔珍回头望向地宫方向,浓烟正从西宫地底升起。
姚昭宁突然指着她手中的钥匙:
“这钥匙能开皇陵地宫,而地宫深处——”
她顿了顿,声音发颤,
“藏着你父亲改良的控尸毒解药,还有……韦照临的真实身份。”
掌心的钥匙发烫,黄尔珍忽然想起在猎场看见的场景:
韦照临操控毒王蜂时,后背烙印会和蜂群共振。
难道他不仅是药人载体,更是药王谷遗孤?
而皇后的话里,母亲的尸身还泡在母液里,父亲的解药是否真的能救天下药人?
“该走了。”
姚昭宁低声道,
“将军府的暗桩说,八皇子正在调集御林军,目标是我们。”
黄尔珍点头,忽然发现钥匙上的纹路,和韦照临玉佩的暗纹完全一致。
这个总在危险中布局的九皇子,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而自己,真的能带着圣女血脉的使命,解开这盘千年毒局?
猎场的篝火早已熄灭,唯有溪水潺潺。
黄尔珍摸着腰间的半块玉佩,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毒王蜂的振翅声,这次的频率平稳而清晰,像在传递平安的信号。
“他没事。”
姚昭宁松了口气,
“毒王蜂的声音没带血味。”
两人在夜色中飞奔,黄尔珍忽然想起在医帐看见的场景:
三皇子后颈的朱砂点,和韦照临的烙印相同。
皇帝究竟用了多少婴儿培育药人?
而自己手中的钥匙,是否真的能打开地宫,救出母亲,毁掉药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