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还有救不？”孙信对孟希仁这么一说，焦急问道。
“要是脉搏能一直这样，肯定没事，能治！”孟希仁担心孙信像之前那样突然气息变弱，所以故意多切了会儿脉，见没异样，才肯定地说。
“啊！能治？这、这太好了。”孙信听闻大夫说自己能治，激动起来。
“现在看看你的腿吧，你们来把他伤处包扎弄开。”
孟希仁招手让侍女过来帮忙，一边对孙信道：“我会开些药给你熬汤喝，你流血过多，得多喝点肉汤补补身子。”
“这些事我们来办，想喝啥汤都行，鸡汤、羊汤都能搞到。”
杜黎和曲衡得知又一个被判死刑的重伤兄弟有救，别提多高兴了。
“哦，对了，还是我们来帮忙弄开包扎吧，这血迹脏，别弄脏你们的手。”杜黎赶忙抢着为孙信解开大腿上的裹布。
姜良一边用真气维持孙信的身体状态，一边观察孟希仁查看孙信大腿伤处，想瞧瞧她咋治腿伤。
其实，姜良跟那老道士学过点医术，不过只是略懂皮毛，没啥临床经验，针灸术也很少用，以前没内家真气，老道士说没真气用针灸医病治伤效果甚微，所以姜良一般不献丑，怕遭人笑话。
毕竟这女医生能治好大伙的伤，他也不想显露手段。
姜良见她忙活一阵，额头已满是汗珠。
她查看完伤口，又试了几次神经反应动作，见孙信大腿毫无反应，不禁皱起眉头，半晌才叹口气道：“孙信，你这腿恐怕保不住了，从大腿以下都没感觉了，而且伤口伤得太深，若不赶紧处理，恐怕……”
“那就赶紧处理吧，不就是少条腿嘛，能保住命就行，你说呢，孙信大哥？”姜良赶忙接过话问孙信。
女大夫说的和自己用真气查看的情况差不多，要保住孙信性命，得尽快处理这条腿了，而且得快，姜良发现输进孙信体内的真气会随时间慢慢消失，没了还得再输，可自己真气能维持多久呢？反正都要治，事不宜迟。
孙信倒也想得开，或许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本就是被大夫判了没救的，现在能保住命，比啥都强。
所以，他冷静地反握了一下姜良的手，坚强地说：“一条腿没了就没了，以后就算坐着，也一样打铁，能干活就不算废人。”
“那好吧，小烟，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孟希仁也没犹豫，本就是来为义兵治伤的，查清伤情，就得着手医治了。
为孙信截肢，关键是截去坏死的那截腿，去除伤口断处的腐肉，消毒、上药止血并包扎。如此，方能阻止伤肌向身体蔓延。
否则，肌肉腐烂会滋生病菌，一旦病菌侵入血脉，破坏身体机能，就没人能救他了。所以，这种伤情，越早处理越好。
女大夫孟希仁从药箱中取出小瓶子、纱布和小刀。
小瓶子大概是类似止血药的东西，纱布用于截肢后包扎，小刀并非姜何在现代见过的手术刀，而是一把寒光闪闪、极为锋利的小弯刀，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手术刀吧。
“这位兄弟，我要开始了，截去你坏死的腿不会痛，但上药包扎时可能会很痛，你能忍受吗？”孟希仁一副面无表情的说道。
“如果痛或者要动的话，要提前说出来，免得我到时候替你治疗的时候，你乱动很有可能会加重伤势的。”
“行，难道还会比受伤时更痛？俺被贼兵砍时，连喊都没喊，反手一铁锤就把那贼兵砸成烂泥。来吧，别担心！我不会乱动的。”孙信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能保命，哪还在意伤口疼痛？
“好，那我就先截去坏腿。”
她蒙着面纱，旁人看不到表情，但姜良注意到她眼神闪烁，有害怕的神色。
见此情形，姜良不由开口问道：“女大夫，这是不是你第一次为伤者治伤？”
“是……啊？不、不是……”孟希仁正强作镇定，思考如何落刀截肢，被姜良突然一问，条件反射地答是，随即改口。
听她语气，姜良心中有数，敢情她真没为别人医过伤病。当下接着问：“这也是你第一次拿刀为伤者截肢？”
“啊……我、我……”孟希仁不知如何作答。
“呃，你可知，如果方法不当或没把握，会害死伤者，你真的行吗？”姜良带着质问的口吻。
所以，姜良早就怀疑这女大夫是否敢做截肢手术，看来，最终得自己上场了。
孟希仁虽然从小开始学医，医术知识十分扎实，甚至得到过父亲相熟的御医夸奖，说她要不是没有外出行医，绝对会成为一代名医的。
况且她官家女儿且守寡的身份，不便外出行医，再说，女人行医，别人能信她能治好病吗？会让她诊治吗？所以她终究缺乏临床经验，困于府中，无机会为病人看病。
如今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为伤者治伤，却没有临床经验导致心慌意乱，看着孙信腿上黑乎乎的腐烂处，竟害怕了。
这才明白，做医生大夫并非易事，不是学会切脉、熟读医方就行。
“喂！你干什么！干嘛质问孟姐姐，不就是治个伤吗？不就是截掉一只腿吗？别打扰我孟姐姐。”长乐公主看了眼孙信伤腿就不敢再看，一直扭头静等孟希仁治好伤，听到姜良几句话就把文静的孟希仁弄得激动起来，忍不住责怪姜良。
原来这女医生性孟。
姜良看了眼拿小刀还在不知道如何下手的孟希仁，对她道：“唉，截肢可不简单，我看你姐姐应该是没有临床经验，之前应该是没有替人治疗过吧！”
“哼！我孟姐姐虽然没有替人治疗过，但是这里也没有其他医生了，我姐姐跟宫里御医学的医术，他们也夸奖过孟姐姐医术知识十分扎实，这次虽然她是第一次替人治疗，你不让她治难道你来治？”长乐公主走到孟希仁身边，握住她的手表示支持。
长乐公主明知孟希仁未给别人治过病，但她敬重这漂亮善良的姐姐，觉得她年纪轻轻守寡可怜。幸好没看到孟希仁眼中的泪珠，不然，又会觉得姜良欺负了她。
“嗯，还是我来吧。”姜良理所当然地回应。
“什么？你来？”长乐公主、孟希仁及其他人都惊愕地看着姜良。
“有银针么？”姜良不顾众人惊讶，问孟希仁。
“银针？”孟希仁疑惑地应道。
“嗯。”
孟希仁看了看打开的药箱，不解地问：“好像有一盒，这药箱是那御医之前送给我的，记得有一盒，你要银针做什么？”
“拿来，快！”姜良不解释，伸手索要。
银针刺穴，封阻部分血脉，有麻醉效果。姜良只能用此方法为孙信做截肢手术，只是，自己似乎不能中断阴阳真气传输，一中断，孙信可能因气弱晕死过去。
孟希仁虽不知姜良要银针何用，但还是从药箱取出，递给姜良。
姜良拿到银针，想到银针刺穴封脉，心中一动，对杜黎道：“火，把火盘移过来点。”
众人不知姜良要做什么，但此时的姜良，言行似乎都有股特殊震慑力，杜黎没多问，依言照做。
在众人注视下，姜良从银针盒中取出一根两三寸长的银针，在燃烧的火盘上烤了烤，然后捻着猛地朝孙信胸口膻中穴刺去。
“啊！”
看到的人都失声惊呼。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