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阳还是问了出来，郑朝山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紧紧的盯着郑朝阳，兄弟两人就这样彼此的盯着对方，久久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郑朝山先败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对这个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个自己亲手拉扯长大的弟弟，郑朝山终归没有选择继续隐瞒，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一下萎靡了不少，“朝阳，为什么是你呢？你为什么是我弟弟呢？”
听着郑朝山这样默认的回答，郑朝阳心里说不出的是什么滋味，愤怒，是有的，失望，也是有的。自己的哥哥竟然成了自己信仰的组织的敌人，对郑朝阳来说是一个很大打击。
不过在郑朝山这样承认之后，两兄弟之间反而感觉更加的轻松了。
郑朝山苦笑一声，“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一点事儿都没有，现在北平成了你们的天下，这才多长时间，还没还是行动呢，这就暴露了，还是被自己弟弟揪出来的。”
“哥，为什么？”郑朝阳的语气中包含着恨铁不成钢。
“为什么？”郑朝山反问，“为了救国，为了信仰，你信吗？”
“我信。”面对郑朝山的提问，郑朝阳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兄弟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带走我？”郑朝山问到。
郑朝阳接着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放过你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你是我哥，算你自首。”
“自首？”郑朝山嘿嘿一笑，“多么遥远的语言，朝阳，也就是你是我弟弟，换个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信不信走不出这个屋子。”
面对郑朝山发泄式的语言，郑朝阳没有回应，反而直接说道，“你会跟我走的，不是吗？”
“是的”郑朝山点头说道，“因为你是我弟弟。”
接下来兄弟两人谁都不在说话，就这么默默的相对而坐，这一坐就是一整夜。
王平安和白玲来到监视点的时候，都还没来得及和同事交接，就看到郑朝山家的大门开了，郑朝阳和郑朝山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想到罗勇的安排，现在不易在郑朝阳面前露面，所以赶紧收拢身形，看着郑朝阳两人从家里出来之后说说笑笑的往前走着，等最终确定这俩兄弟是去公安局的时候，在后面小心跟着的王平安和白玲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儿里面看到诧异。
王平安让白玲抄近路先回距离，和罗勇汇报一下，好做个准备，自己带着人继续在后面跟着。
道路不长，白玲、郑家兄弟、王平安三波人前后脚的进了公安局。郑朝阳先把郑朝山安排进了审讯室，然后上楼找罗勇汇报。
已经先一步得到白玲汇报的罗勇对郑朝山的情况做出了分析，不过在听到郑朝阳的亲口汇报之后，心里也是暗自点头，“郑大夫现在在哪里？”罗勇问郑朝阳。
“我把他安排在审讯室了。”
“好，去见见吧”说着罗勇就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同事对白玲说，“叫上王平安。”
等众人来到审讯室，郑朝山证面对墙壁站着，背着手看着墙上的标语“坦白从宽”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门开的声音，郑朝山转过身来，看着进来的罗勇几个人，嘴角微微笑了笑。
“你好，郑大夫”罗勇率先开口，并且想郑朝山伸出手，“我是罗勇，是公安局长。”
郑朝山也伸出手和罗勇握在一起，“你好，罗局长。”
握着手，罗勇继续说道，“郑大夫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啊，著名外科专家，医术医德值得称赞。”
“哦，对了，这是白玲，我们局里的情报组长，这是王平安，我们局里的破案专家。”罗勇对郑朝山介绍着。
“白组长你好”随着罗勇的介绍，郑朝山也跟着问好，“平安，罗局长就不用介绍了，我们见过的，想当初朝阳还在，哦，不是，是北平还没解放，你们还在做地下工作的时候，借朝阳的关系，我们就认识。”
“好，这样算来，咱们也都算熟人”罗勇接着说道，“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郑大夫见面。”
“是啊，没有想到。”郑朝山也感慨道，“罗局长不用叫我郑大夫，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在这里直接叫郑朝山更为合适。”
说着郑朝山直接坐到了审讯的椅子上，“我既然来了，那就不会隐瞒什么，咱们就直接开始吧。”
罗勇王平安白玲和郑朝阳相互看看，罗勇说道，“好，那咱们都直接点。”
说着罗勇往桌子后面一坐，对白玲说，“白玲，你来记录。”
接下来就是郑朝山的时间，之见郑朝山略微思索一下，开口说道：
“我叫郑朝山，1909年生，北平人，目前是保密局北平站中校专员，代号凤凰，负责你们接管北平之后保密局在北平的行动策划和指挥，管理桃园行动小组，并任组长。”
“我是三六年在德意志留学期间加入的保密局，哦，那时候还比较保密局，应该是蓝衣社，后面改名叫军统，再后来才改名叫保密局。”
“之后一直在德意志学习，全面抗战的时候回国，主要是收集小鬼子方面的情报，后来小鬼子投降了，因为军统和中统的矛盾，相信你们也是知道军统和中统的矛盾的。”
说到这儿，郑朝山无奈一笑，“这时候因为要和中统抢地盘，挣小鬼子投降之后的利益，所以有转头开始对付中统，这不，后来上面看你们越来越壮大，为了以后给你们找麻烦，我被转入地下，奉命来北平潜伏，一直都是一门冷棋。”
这时候罗勇说话了，“你是说你来北平之后，一直都是作为冷棋的？”
“是的，”郑朝山肯定的说道，“来北平之后，我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就是深度潜伏。”
“这也是你们进了北平，我才接到上级命令，开始组织领导桃园行动组。另外，至于万林生，也是因为朝阳之前暴露身份，我被万林生抓进北平站，这才无奈和万林生说明我的身份。”
“也就是这样，万林生才知道我的存在，后来你们进了城，万林生他们也要转入地下，他急于立功，所以违规和我见面，其实我是不情愿的，但是架不住他主动去找我，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这才杀人灭口。”
“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的人发现了。”说到这，郑朝山苦笑着摇了摇头。
正在记录的白玲这时开口问道，“你的上线是谁？怎么联系？”
“魏樯”郑朝山回到道，“北平的商会会长，魏樯。至于联系，先通过死信箱发消息，然后在魏樯他家附件的教堂见面，事情紧急的话直接电话联系。”
“魏樯？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特务。”
从郑朝山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除了王平安，其他人都是一愣。
这时候郑朝山补充道，“你们要是抓他，就要快一些，据我所知，他正在策划这一次大的行动，到时候北平的经济将会出现很大的波动。”
“谢谢郑大夫提醒，我们会的。”罗勇道谢道。
白玲又说到，“听你说的，你手里没有对我们的罪责？”
郑朝山点点头，“是的，抗战之前我一直在国外，回国之后先是对付小鬼子，紧接着又是中统，没有针对过你们，你们可以查证的。”
郑朝山说的非常肯定且自信，王平安能清楚感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郑朝阳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不似之前的紧张。
“这个我们肯定会查证的”白玲说到，“对于现在的保密局北平站，或者直接说，对于现在保密局在北平的布置你知道多少？”
“这个我知道的不多，因为我接到的命令是，深度潜伏，在没有接到唤醒的命令之前，我自己都不能行动，更不用说了解其他的保密局潜伏人员了，我之前做的，也紧紧是用医生的身份，给保密局弄点药品什么的。”
“那就说说桃园组吧，你说你是桃园组的组长，这个组织的其他成员，你肯定都是知道的吧。”白玲继续问道。
“这个知道”郑朝山回答说，“其他组员也都是临时凑起来的，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名单。”
“好”白玲赞赏一声，然后递过去纸笔。
等郑朝山写好递回之后，白玲接过递给罗勇，站在一边的王平安和郑朝阳也伸头凑了过去。
快速的扫了一眼名单，张朝阳盯着其中的一个名字，眼神一缩，“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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