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王老汉的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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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用直升机带来的喧嚣终于稍稍平息,但青山村的热度却丝毫未减。维修铺门口依旧蹲守着几个不死心的自媒体,镜头时不时扫过那扇紧闭的门板。陆岩乐得清静,躲在铺子里研究着刚获得的“龙鳞”权限。

国家战略材料库(民用级)的虚拟界面在他脑中展开,如同一个无边无际的宝库。从最基础的钢铁铜铝,到各种特种合金、高分子复合材料、稀有元素粉末…琳琅满目,分类详尽。陆岩随意浏览着,目光扫过“高强度碳纤维”、“记忆金属粉末”、“零下273度超导陶瓷”等名词,嘴角微微抽动。这“民用级”的门槛,似乎有点高得离谱。他暂时没发现特别需要的东西,索性关掉了界面。

“哒…哒…哒…”

一阵熟悉的、不紧不慢的蹄声由远及近,停在了维修铺门口。接着是“噗通”几声,像是什么重物被卸下。

陆岩拉开门栓,探头一看。只见王老汉那张被山风吹得黝黑、满是褶子的脸上堆着淳朴的笑容,脚边放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旁边,正是那头被他治好跛腿的功臣——“老倔头”。老倔头精神抖擞,见到陆岩,还亲昵地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

“小岩大师!在家呢?”王老汉搓着手,有些局促,“没啥好东西,就是些山里的干货,榛蘑、木耳、晒的野山椒…还有新下的栗子!您别嫌弃,拿着尝尝鲜!多亏了您,老倔头现在可能干了,驮这点东西上山下坡利索得很!”他指着地上的麻袋,眼里满是感激。

“王大爷,您太客气了。”陆岩笑了笑,没推辞。乡里乡亲的,这种朴实的谢意,推来推去反而生分。他帮着王老汉把麻袋拎进屋里。

就在老倔头转身准备跟着主人离开时,陆岩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它的蹄子——毕竟这是他“出道”的第一件作品。这一看,他的目光微微一凝。

在老倔头稳健有力的右后蹄(原先跛的那只)的蹄甲边缘,在清晨的阳光下,似乎有一层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晕一闪而过!非常微弱,稍纵即逝,如果不是陆岩眼力远超常人,又带着系统赋予的某种感知力,根本不可能发现。

【目标扫描:成年雄性毛驴“老倔头”】

【状态:健康,体能充沛】

【异常检测:右后蹄角质层检测到微弱生物能富集(属性:未知,能量等级:极低)】

【来源分析:疑似“概念维修”能量残留与目标自身体质发生良性异变(持续观察中)】

系统冰冷的提示在脑中响起,印证了陆岩的发现。

能量残留?良性异变?陆岩心中一动。看来系统那不讲道理的“概念维修”,不仅修复了创伤,似乎还给这头驴子带来了点意想不到的“副作用”?他记下了这个发现,但没有声张,只是笑着拍了拍老倔头的脖子:“好好干,王大爷可指着你呢。”

送走千恩万谢的王老汉和老倔头,陆岩刚回屋没多久,铺子那扇薄木门就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是村里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石头,脸上还挂着点鼻涕印。

“陆…陆叔…”石头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小手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石头?怎么了?”陆岩蹲下身。

石头摊开手心,里面是一个铁皮做的小青蛙玩具,绿色的漆掉了大半,露出斑驳的铁锈。最关键的是,青蛙屁股后面上发条的那个小旋钮,连着里面的发条齿轮,不知怎么被弄断了,只剩下半截可怜巴巴的铁杆。

“铁…铁青蛙坏了…妈妈说…不能修了…”石头眼圈有点红,声音带着哭腔,“陆叔…你能…能修好它吗?它…它是我爸爸给我做的…”

看着小男孩希冀又带着点害怕被拒绝的眼神,陆岩心头一软。他接过那只冰冷的、有些硌手的铁皮青蛙。很简陋的玩具,但承载着一个孩子沉甸甸的念想。

【目标扫描:铁皮青蛙玩具(发条驱动)】

【损坏诊断:发条上弦旋钮连带内部齿轮轴断裂】

【损坏度:35%】

【可修复。需消耗维修点:0.1点。是否确认修复?】

0.1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陆岩没有立刻动用维修点,他想试试新解锁的【物质塑形】在更精细、更微小物件上的效果。

“别哭,石头,陆叔试试。”陆岩温和地说。他把铁皮青蛙放在那张破旧的木桌上,拿起一把最小号的钟表螺丝刀——这是他工具箱里为数不多精细点的工具。

他小心地拧开固定青蛙背壳的两个小螺丝,露出里面同样锈迹斑斑的简陋发条机构。断裂的旋钮轴和与之啮合的小齿轮确实齐根断了。

陆岩没有去找替代零件,也没有动用维修点。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轻轻点在那断裂的齿轮轴断面上,同时意念沉入系统,发动了【物质塑形】。

极其微弱、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能量波动顺着手指尖流出,精准地作用在断裂处。在陆岩意念的引导下,那些断裂的铁锈和金属分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同微小的水流般开始蠕动、拉伸、重塑!

肉眼可见地,那断掉的半截齿轮轴,竟然从断口处缓缓地“生长”了出来!新的金属色泽更加光亮,结构更加致密!它一点点延伸,最终完美地重新连接到了那个小小的驱动齿轮上!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只用了短短几秒钟。陆岩收回手指,拿起那个断裂的旋钮,轻轻插回新“长”出来的轴上,严丝合缝。

他拧好发条,将青蛙放在桌上。轻轻一松手。

“咔哒…咔哒…咔哒…”

那只斑驳的绿色铁皮青蛙,立刻精神抖擞地、一蹦一跳地在桌面上前进起来!虽然动作有些僵硬,声音也带着铁锈摩擦的沙哑,但在石头眼中,这无疑是最美妙的音乐!

“哇!修好啦!陆叔你真厉害!”石头破涕为笑,兴奋地拍着小手,一把抓起跳动的青蛙,宝贝似的捧在怀里,小脸笑得像朵花,“谢谢陆叔!谢谢陆叔!”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急着去向小伙伴们炫耀。

陆岩看着小男孩欢快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刚才那微观层面的物质塑形,控制力要求极高,消耗却微乎其微,感觉比修那台庞大的拖拉机还要得心应手些。他若有所思:“看来,越小越精细的东西,对‘塑形’的控制力要求反而越高?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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