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巨网覆盖裂口,原油泄漏戛然而止。这超越物理法则的一幕,让整个抢险现场陷入了极致的震撼与死寂。刺骨的寒风似乎都减弱了几分,只剩下冰网在风中发出的细微嗡鸣,如同大地愈合的脉搏。
赵卫国总工程师如同石化般僵立当场,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沉重的环境监测仪。仪器屏幕上,那刺目的红色泄漏警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平稳的绿色基线。
“堵…堵住了?真…真的堵住了?”他失神地喃喃,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眼前这由牦牛毛和温泉泥构成的冰晶之网,彻底粉碎了他数十年积累的材料学认知。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咆哮声打破了现场的寂静。一辆越野车冲破风雪,停在警戒线外。车门打开,两名全副武装的“谛听”行动队员押着一个人走了下来。
那人穿着单薄的囚服,外面裹着一件脏兮兮的军大衣,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正是背叛者——陈工(陈志明)!他显然是从某个秘密羁押点被紧急押解过来的,脸上带着长途颠簸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行动队员将他押到管道裂口附近,让他亲眼看着那被冰网封堵的奇迹。
陈工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那巨大的、覆盖着幽蓝冰晶的裂口,又看了看旁边沉默伫立的陆岩,以及他脚边那个沾着泥污的旧工具箱。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在他眼中闪过,有震惊,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扭曲的疯狂。
“哈…哈哈哈!”陈工突然发出一阵嘶哑而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雪原上显得格外刺耳。他挣扎着,镣铐哗啦作响,对着赵卫国,对着所有抢险队员,也像是对着无形的观众咆哮: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就是他的力量!无视物理!践踏法则!这根本不是维修!这是神迹!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死死盯住陆岩,声音拔高,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你们把他当什么?当救世主?当工具?你们以为控制了他就能控制这种力量?愚蠢!这种力量不应该被任何人独占!它属于全人类!属于科学!应该被公开!被研究!被共享!只有让全世界的顶尖科学家一起破解它,才能真正推动人类进化!你们这是在犯罪!是在阻碍文明的进步!”
他猛地转向赵卫国,唾沫星子喷在寒冷的空气中:“赵工!你也是搞技术的!你告诉我!永冻层!-40℃!现有技术能焊接吗?能封堵这种裂口吗?不能!但他做到了!用一堆垃圾!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现有的科学体系是落后的!是残缺的!只有研究他!研究他的力量!我们才能突破极限!才能掌握在极端环境下生存和建设的钥匙!你们把他藏起来,就是断了全人类的活路!”
陈工的嘶吼声在寒风中回荡,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自以为是的正义感。他试图用“全人类”、“科学进步”的大义来掩盖自己背叛的卑劣,并拉拢同为技术人员的赵卫国。
现场一片死寂。抢险队员们看着他,眼神复杂。赵卫国眉头紧锁,陈工的话确实触动了他作为工程师的求知欲,但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盖过了陈工的咆哮。
“说完了?”
陆岩不知何时走到了旁边一个被爆炸波及、严重变形并冻结的精密泄压阀门旁。那阀门是用来在管道压力异常时紧急泄放的,结构复杂,此刻被冻成了一个冰疙瘩,完全失效。
在陈工怨毒、赵卫国复杂、以及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陆岩俯下身。他没有用工具,只是伸出右手,在雪地里随意抓起一根尖锐的、如同匕首般的冰凌。
然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用那根简陋的冰凌尖端,对准阀门外壳上一个细小的、被冰封住的调节孔,看似随意地戳了进去!
咔嚓…咯吱…
细微的冰晶碎裂声响起。
【发动技能:【物质塑形·微观引导】!消耗维修点:1点。】
系统能量顺着冰凌尖端涌入。那根普通的冰凌,在微观层面被赋予了无与伦比的硬度和精确的导向性。它如同最高精度的探针,无视了冻结的冰层和变形的金属,精准地探入阀门内部复杂的结构。
陆岩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齿轮归位的轻响从那冻僵的阀门内部传出!
紧接着,阀门外壳上凝结的厚厚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汽化!原本被卡死、扭曲的泄压阀杆,竟然缓缓地、流畅地弹回了一小段距离!代表阀门状态的指示小窗,由刺眼的红色“故障”,跳转成了代表正常的绿色“待命”!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陆岩随手丢掉了那根已经开始融化的冰凌。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平静地扫过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陈工,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声:
“永冻层的技术难题?”
“活路?”
陆岩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他指了指那个恢复正常的泄压阀,又指了指被冰网封堵的裂口,最后目光落在陈工那张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你所谓的‘科学’,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修好了。”
“用你眼里的一根冰碴子。”
噗通!
陈工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沾满油污的冻土上!镣铐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失神地看着那个被冰凌“修好”的阀门,又看向那覆盖裂口的冰晶巨网,最后目光呆滞地落在陆岩那双平淡无奇的手上。
极致的认知颠覆和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他嘴唇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脸上的疯狂、怨毒和不甘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彻底的灰败和无法理解的茫然。他瘫坐在雪地里,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声音细若蚊蝇,却充满了绝望:
“非…非人之力…”
“…这…这根本不是科学…”
“…是…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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