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龙脉崩阻,徒手通泉显神迹!(上)

换源:

  废铁拖拉机咆哮重生的视频,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苏小玥那台饱经风霜、屏幕碎裂却依然坚挺的直播手机,忠实地记录了一切。视频片段被疯狂传播、剪辑、配上激昂的BGM,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点铁成钢!乡村大师徒手复活古董拖拉机!》《神乎其技!修驴蹄大师的废铁拯救术!》《这是魔法还是仙术?东方红在咆哮!》

#废铁拯救者#和#修驴蹄大师再显神威#的话题,如同坐了火箭,直冲热搜前三。陆岩这个名字,连同青山村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地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闯入了全国网民的视野。苏小玥的账号粉丝数一夜之间暴涨几十万,后台私信爆炸,全是求合作、求专访、求大师联系方式的。她捧着那台裂屏手机,看着后台数据,笑得像个傻子,看陆岩的眼神已经从震惊变成了看“流量金矿”的灼热。

陆岩却烦不胜烦。小小的维修铺门口,这两天就没消停过。闻风而来的本地自媒体、好奇的邻村村民、甚至还有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疑似是正经媒体的记者,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张老板更是成了义务宣传员兼门神,唾沫横飞地跟人讲述那晚“神迹再现”的每一个细节,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仿佛那拖拉机是他修好的。

“都散了都散了!大师要休息!要研究祖传手艺!别打扰!”张老板挥舞着手臂,试图驱散人群,脸上却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光彩。

陆岩躲在小铺子里,门板紧闭,只留一条缝透气。他看着系统面板上【维修点:15】的字样,又感受着【废铁拯救者】称号带来的、对金属材料那种微妙的亲和感,眉头微锁。这系统带来的“名”,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咸鱼躺平的预期,成了负担。

“唉,想安安静静修个东西怎么就这么难…”他嘟囔着,拿起爷爷那把大号修脚刀,百无聊赖地削着一块木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苍老的哭嚎声穿透了门外的嘈杂,由远及近。

“小岩!小岩啊!你在不在?出大事了!天塌了啊!”

是青山村的老村长,李德福。老人家平时最是沉稳,此刻却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焦急和绝望,一把推开围在门口的人,扑到陆岩的门板上,用力拍打着。

“村长?怎么了?”陆岩赶紧拉开门栓。

李德福一见陆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泪纵横,抓住他的胳膊:“小岩!救命啊!村里的‘龙脉’…断了!断了三天了!”

“龙脉?”陆岩一愣。

“就是后山引水下来的那根大铁管子!”李德福急得跺脚,“全村人的命根子啊!断了三天了!一滴水都流不下来!县里水利局的专家昨天来看过了,围着那地方转了半天,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说那管子被山里的老树根子给缠死了,挤得稀巴烂,深埋在土石里,根本没法修!只能重新挖沟,铺新管子!可那得花多少钱?多少时间?专家说了,最快最快也得一个月!咱们村…咱们村等不起啊!”

老村长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田里的苗要干死了!牲口没水喝都快不行了!家家户户存的那点水,省着用也快见底了!再没水…这村子…这村子就完了啊!”他紧紧抓着陆岩的手,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小岩,我知道你有大本事!拖拉机都让你修活了!你…你给看看,那‘龙脉’…还能救回来不?求你了!全村老少都指望你了!”

门外的喧嚣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陆岩身上。媒体的镜头、村民担忧的眼神、苏小玥裂屏手机上的弹幕都停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新的议论。

“龙脉断了?没水了?”

“重新铺管要一个月?那庄稼牲口全完了!”

“大师…这也能修?”

“难!水管埋在土里,还被大树根绞烂了,神仙难救吧?”

“唉…这下大师怕是要翻车了…”

“别吵!看大师怎么说!”

陆岩看着老村长通红的、充满绝望和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睛,又扫了一眼门外一张张焦虑的脸。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一种不同于修驴蹄和拖拉机时的沉重压力。这关乎一村人的生计。

“走,带我去看看!”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抄起那个油腻腻的工具箱扛在肩上。

“哎!好!好!”李德福大喜过望,连忙在前面带路。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着陆岩和老村长往后山涌去。苏小玥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裂屏手机镜头死死锁定陆岩的背影,直播间标题火速改成:《生死时速!全村断水危机,修驴蹄大师能否再创奇迹?拯救龙脉!》。弹幕再次沸腾,夹杂着担忧、祈祷和看热闹的起哄。

后山半山腰,一片狼藉。山体滑坡的痕迹清晰可见,大量的泥土砂石堆积在原本引水渠的位置。一根直径足有半米多的粗大黑色铸铁引水管,在滑坡处被硬生生挤压暴露出来一截。而就在这暴露的部分,景象触目惊心:几条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虬结盘绕的巨大老树根,如同狰狞的巨蟒,死死地缠绕箍紧了那段水管!巨大的力量已经将厚实的铸铁管挤压得严重变形,几道巨大的裂口狰狞地张开着,周围还有不少细密的裂纹。更糟糕的是,这段被树根缠绕破坏的管道,大部分还被厚厚的泥土、碎石和滑落的植被深深掩埋着,只露出中间最惨烈的一小部分。

两个穿着印有“县水利局”字样工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对着现场指指点点,摇头叹息。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专家(陈工),看到老村长带着一大群人,尤其还看到有人举着手机直播,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李村长!你怎么又把人带过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情况,神仙来了也没用!”陈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权威感,“你看这树根!长了多少年了?跟水管都长到一起了!绞得这么死,管子都挤裂了!还有这塌方,底下埋得有多深你知道吗?强行挖?搞不好二次塌方!风险太大!”

他指着那狰狞的树根和破裂的水管,声音斩钉截铁:“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这段!绕过这个滑坡区,重新勘测路线,铺设新管道!这工程量,一个月能通水,那都是我们加班加点赶工的结果!你们村赶紧组织自救,去远处挑水或者找消防车送水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村民们刚刚因为陆岩到来而升起的一丝希望。绝望的气氛再次弥漫开来。老村长李德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苏小玥的直播间弹幕也是一片哀叹:

“完了,专家都判死刑了。”

“这树根太吓人了,感觉那铁管像被巨蟒勒死的…”

“重新铺管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大师这次怕是真的要翻车了,这难度地狱级啊!”

“心疼村民…没水太要命了…”

陆岩没有理会陈工的话,也没有去看村民绝望的眼神。他走到那裸露的、被树根死死缠绕的破裂水管前,蹲下身,伸出右手,轻轻地、但稳稳地按在了冰冷粗糙、布满裂痕的铸铁管壁上。

【目标扫描:青山村山泉引水主管道(铸铁材质)。】

【损坏诊断:结构性挤压破裂(主裂口x3,长度30-50cm;次级裂纹网状分布);管道严重变形(椭圆度超限40%);关键节点被高强度植物根系(百年古榕)深度缠绕、嵌入、挤压。】

【损坏度:87%。】

【可修复。需消耗维修点:8点。是否确认修复?】

系统冰冷而清晰的提示在脑中响起。陆岩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8点!这是他目前拥有的大半家当!但看着那狰狞的裂口,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管道濒临崩溃的脆弱感,他没有丝毫犹豫。

“有铁锹吗?”陆岩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有!有!”一个村民立刻把手里挖渠用的铁锹递了过来。

陆岩接过铁锹,掂量了一下,目光锁定了树根缠绕最密集、裂口最严重、同时也是被泥土掩埋最深的那段管道区域。

“小伙子!你想干什么?”陈工看到陆岩的动作,立刻厉声喝止,“别乱动!说了不能挖!危险!塌方了你负责吗?而且挖开了又能怎样?这管子已经废了!”

陆岩仿佛没听见。他双手握住铁锹柄,眼中精光一闪。【初级维修工具精通】的被动效果,让他对这简陋的工具产生了如臂使指的掌控感。更关键的是,系统绑定后对他身体的基础强化,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喝!”一声低沉的吐气开声!

陆岩动了!他的动作不再是普通农民挥锹的笨拙,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狂暴的力量与不可思议的精准!铁锹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残影!

“唰!唰!唰!”

泥土、碎石、夹杂着断裂的草根树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炸开,以惊人的速度向两旁飞溅!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每一锹下去都深挖入土,角度刁钻,效率高得吓人!那速度,简直不像是在挖土,更像是在用高压水枪冲刷!

围观的人群,包括还在喋喋不休的陈工,全都看傻了!嘴巴不自觉地张开,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的老天爷…这…这是人吗?”

“这力气…这速度…牲口都没这么猛吧?”

“快看!那土飞得…跟下雨似的!”

“大师…不光手艺神,力气也成神了?”

仅仅不到十分钟!在所有人如同看怪物般的目光注视下,陆岩硬生生在那片塌方的斜坡上,清理出一个深近两米、长约三米的大坑!那一段被巨大树根死死缠绕、挤压得严重变形破裂的水管,连同周围盘根错节的粗壮根系,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那景象比刚才露出的部分更加触目惊心,裂口更深,扭曲更严重,锈蚀的铁皮翻卷着,仿佛在无声地哀嚎。

陈工看着那深坑和完全暴露的破损管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呵斥陆岩不顾危险,可看着那深坑稳固的土壁(陆岩挖的时候似乎本能地避开了松动的结构),话又卡在喉咙里。他憋了半天,只能气急败坏地指着那狰狞的树根和裂口:“挖开又怎么样?看清楚了吗?烂透了!神仙难救!你还能把这树根挪走不成?还能把这破铁皮缝起来不成?简直是胡闹!浪费时间!拿全村人的命开玩笑!”

陆岩依旧充耳不闻。他把铁锹往旁边一扔,看都没看那咆哮的专家。他的目光在周围快速扫过,落在了坑边一株被滑坡带倒、树皮斑驳的老树上,又瞥见坑壁潮湿处生长的一丛丛厚实翠绿的苔藓。

就是你们了!

他两步跨到倒伏的老树旁,伸出双手,抓住一块粗糙厚实的深褐色树皮,低喝一声,“嗤啦——”一声,硬生生撕下脸盆大小、带着韧皮纤维的一大块!接着,他又俯身,双手如同收割机,飞快地从坑壁上薅下两大把湿漉漉、滑腻腻的青苔。

在所有人茫然不解、陈工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中,陆岩抱着树皮和苔藓跳回坑底,来到水管破裂最严重的位置。他放下东西,打开了那个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祖传黑胶罐,挖出满满一大坨粘稠漆黑的胶泥。

然后,在数百双眼睛(现场和直播间)的聚焦下,陆岩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下巴掉地的举动!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