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开学一周就考试更吓人的是什么？是考完一科就出一科的答案，是全部考完的隔天早上就出成绩，下午就出排名。
工训返校，上了一周的课，又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高二的学生才知道他们要进行第一次八校联考。
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把桌箱清空，多余的课桌搬去走廊，教室内黑板报等写了字的地方全部用白纸遮住，布置好考场以后，老师们把各班教室的门一锁，什么都没跟刚刚步入高二的学生交代就溜了。
突然知道马上要考试的学生们：要不我们去复习复习？
第一次按成绩分考场，第一次贴条形码，第一次用答题卡，第一次考理综合卷。
处处都充满了压力。
几场试考完，各班班主任才宣布这次考试的结果会对他们这一届班级成员的改动有影响，也可以说是最后一次分班。
学校一套连招下来，高二大部分学生都是又颓又丧。
星期三早自习，赵江桥特意带着一班交上去的手机，过来告诉一班的学生单科成绩出来了，还用PPT演示个人成绩怎么查，单科排名怎么用教师账号查。
一班星期三早上四节课幸运的都是文科课，何可莘等人平安的活到了下午。
下午第一节课，化学课，赵江桥拿着一沓打印出来的成绩单和操行分记录本：“这次月考我们班有两个人成绩下滑的很厉害，被分出了一班，代玉书家长来跟我说过了，代玉书先休学一个月，等他腿康复了，转去文科24班，程新去11班，一会记得让体育委员找两个男生帮你把东西搬上去。”
“副班长，发一下总排名。”
“有两个人我要重点批评一下，顾棠和江云泽，你们两个为什么组团不去做广播体操？”赵江桥翻开记录本。
顾棠理不直气也壮地回答：“老师，是你因为我作业写的太省略了把我叫去办公室的，然后其他老师也像你一样把我叫过去了。”
“那江云泽你呢？”因为顾棠作业只有答案没有过程，所以把她叫去讲给他听的赵江桥心梗了一下，决定换个目标。
“老师，你还记得是谁帮你改的作业吗？”抬头看一下赵江桥，江云泽问。
赵江桥觉得自己的小乖乖学生挨着顾棠坐了半个月以后学皮了，居然跟顾棠一样学会反问他了，不知道给他这个记性不好的老人家留点面子的吗？
赵江桥的尴尬没有人知道，除了他自己。
赵江桥也是刚刚拿到的总成绩，一到手就去打印，都还没来得及看成绩是个什么样。
17届第一次八校联考的结果，在得到了八校全部排名的老师眼里，惨烈的有些吓人。
第一次理综合卷，满分110的物理，八校近两万个学生居然只有两个人及格，第三名考了59分，让人有一种他差一点点就能及格的错觉。
江云泽的成绩一如既往的稳定，只不过从林城一中的年级第一成为了八校第一。
顾棠的成绩也很稳定，只是和江云泽稳定的不是一个方向，江云泽稳定的是排名，顾棠稳定的是分数，数学理综依旧满分，语文147分跟满分没差，英语110分，总分707，八校排名第3。
江云泽的第一保住了，但好像顾棠才是唯一的赢家。
除了英语，顾棠包揽了所有单科第一，这不比江云泽那个八校第一，却只有英语单科第一更有排面？不过他觉得八校第二的压力不会比他小。
英语满分，数学149分，语文140分，理综287分，总分726，仅仅比顾棠高出19分的江云泽：他这个年级第一还不如不要，太没有含金量了!顾棠能不能稍微努力一点点，学一学英语，他现在比较想当年级第二。
“这一个多月你们是什么学习状态老师们都看在眼里，但没有一个老师说你们，因为不考一次试你们不会觉得自己哪错了。”一班难得沉默，赵江桥也不打算顾及他们脆弱的心灵，直接开批了。
“高一的时候爱玩，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吃一吃初中的老本，但你们现在高二了!高二学的东西跟初中高一关系不大。上课瞌睡，下课秒睡，你们在周末待两天的补习班能把学校五天教的东西全部学会？真要是觉得学校一千多的学费请来的老师配不上你们的身价，喜欢报补习班也没问题，只要你们能学出东西来，我给你们批假条，让你们天天出去补课都行，但是你们有补出了什么吗？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我们班除了顾棠所有人都在外面报了补习班，然后呢？提前学了一遍都搞不过顾棠这个现学自学的，课上前20分钟讲新课你们稍微有一点点参与度，后面25分钟我就只剩江云泽和顾棠这两个学生了，你们想干嘛？”
“除了学习，样样你们都喜欢跟风，别人谈恋爱，你们要么真去谈，要么在网上谈，要么说自己再谈，别人换手机，有钱的立马换，暂时没钱的借钱换，一直没钱的借别人的花呗换，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出息？”
5G一出就拥有5G手机，被别人借过花呗但没借的顾棠：我应该不是那股风吧？心虚。
“我听说了，好多同学都觉得考试通知的太突然，没时间复习，突然？其他老师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是从高一进校就跟我上课的那几个班的学生说过高二开学第二周要考试的事。”
“其他班我不管，咱们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是高一我教过的，你们那个成绩，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是一中的学生。”
“对了，第一次用答题卡，第一次考理综合卷不适应，八校联考哪个学校不是第一次用这些？虽然成绩是一起差了，但其他学校没差的像我们学校一样离谱！”
“要差一起差我也不说你们什么了，但你们看看顾棠和江云泽，你们用的那些理由他们没有吗？怎么人家成绩没什么起伏？”
“其他科我还没看，我就想知道我们班是那几个人才数学选择题第一题就错了？还有那些只错了选择第十二题的，都在哪儿呢？举手我看看。”
“二，四，六……十九个，呵，你就等着周老师晚上来收拾你们吧！对了，提前通知你们一声，周老师和吴老师要了晚自习，今天的晚自习周老师上。”
问：你月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的晚自习是你考的第二差的一科的老师来上，你该怎么办？
需要他们庆幸不是物理晚自习吗？好像还不如是物理，至少物理老师何汉朝没有周莹莹那么凶残。
看看排在最前面的顾棠和江云泽的成绩，150和150，多漂亮的成绩啊!再看看下面那些没有超过100的分数，周莹莹捂着发痛的胸口，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不上来，这一次感觉没有一瓶救心丸和一台呼吸机她可能就要气死在学校了。
如果不是在上面看到了顾棠和江云泽的成绩，周莹莹可能会直接认为这次数学考试的满分就是100分!
其他人在遭受周莹莹的摧残时，顾棠和江云泽在赵江桥的办公室，被赵江桥給他俩疑似心理辅导了一次。
确定两个小孩心理健康的不得了，赵江桥就不耽误他们上课了。
走的时候，顾棠贴心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回到教室，听着周莹莹的咆哮，顾棠和江云泽只想知道，他们现在回去听心理辅导还可以吗?
被气疯的周莹莹真的太凶了!
对答案还特意等他们回去才开始，这不是给他俩拉仇恨吗？
看设计统计出的选择题全对和对了11个的人数，周莹莹刚刚降下来的血压又升高了。
“我叫你们祖宗可以吗？我不要求你们有顾棠那种只要试卷不发，官方认证的答案没有出来，就能一直坚定自己英语可以考满分的自信，但是你们能不能对数学的概率有一点点自信？”
顾棠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周莹莹嘲讽了，但是她没有证据。
“其他人我也不说什么，你们选择题对了11个的人，把这5年高考卷和这一次的试卷的选择题全部抄下来做一遍，总结一下选择题到底满不满足3A3B3C3D。”
“顾棠和江云泽，你们两个涂答题卡能不能稍微用力一点？我从屏幕上看你们两个那个选择题有几个就像只涂了一半。”
“还有，你们自己看看，除了选择填空，你们这张答题卡还有那一块比较干净？草稿纸写完了就找监考老师换，不要不好意思，高考改卷老师不会像我们一样慢慢给你们找分……”
谁敢讲话？连顾棠江云泽都被怼了，周莹莹有多生气可想而知。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可能是累了，周莹莹难得按时下了一次课。
周莹莹一走，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一班教室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又不是第一次上周莹莹的试卷讲评课，谁还不知道谁，今天晚上他们肯定是逃不过7 2 1里的7 2了。
这一次考试除了顾棠和江云泽这两变态，就没有一个人是没退步的，而明天，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和生物全部有课，一班危矣!
“大佬，你们选择题最后一题是不是从来不做，直接按概率选？”前桌看着顾棠和江云泽两个人手机屏幕上除了满分就只有满分的答题卡，难免有些好奇。
“肯定是做的，考试时间这么长，不慢慢做题，还能干嘛？又不能提前交卷。”江云泽很认真的纠正了前桌对他的错误认知。
“没试过看概率，反正概率错了我都不会错，还不如直接做。”顾棠真心觉得概率没有她靠谱。
前桌以及周围一圈的人：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大佬的世界我们不懂！考试时间太长，不看概率，这就是属于学神的凡尔赛吗？
“同桌，逛操场去吗？”江云泽敲了敲顾棠的课桌。
“走。”顾棠对新同桌最满意的地方就是他也喜欢逛操场。
目送顾棠跟江云泽离开教室，曾经被顾棠诚邀逛操场而经常不去的何可莘表示：曾经有一份真挚的邀请摆在她的面前，但她没有珍惜，她不是想挽回一下即将被拐跑了好友，可她真的抽不出空陪顾棠逛操场。他们几个一天天的连作业都快写不完了，谁能跟江云泽和顾棠一样闲得去逛操场。
操场扩建，灯的电源被断了快半年，还没有接上，黑，顾棠不怕，但是学校的跑道喜欢碰瓷，明明地上什么都没有，顾棠就是能够被绊倒，她需要一个人扶着她。
每一次跟顾棠逛操场，江云泽都有种太监扶着老佛爷走路的既视感，但是让他放弃这么一个跟顾棠独处的机会，江云泽又舍不得。
都认识小半个月了，除了逛操场和学习，顾棠就没搭理过他。
总而言之还是他太没用了，除了逛操场，其他事何可莘他们几个可愿意陪顾棠一起了，他不敢抢也肯定抢不过他们。江云泽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同桌怎么可能比得上认识一年的好朋友！都是同桌了，他再努努力，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再再再一次看见顾棠和江云泽手挽手逛操场的教导主任王伟想知道，这一对小情侣他到底要不要告诉赵江桥一声？
每一次的总分第一和单科第一都要拍一张照片挂在公告栏上，直到下一次考试排名更新，刚开始高一那会儿顾棠对这个安排还有一点点兴趣，毕竟那会儿她才十四岁，觉得照片贴上去非常有面子，在经历了一次拍七八张照片，次次拍七八张照片的情况后，顾棠悟到了，低调才是真理。
顾棠死活不去拍照以后，口口声声说必须次次拍新照片的赵江桥也妥协了，让教务处用原来的照片顶上。
没办法，教务处把原来用过的照片找出来，名人名言换上新的，又贴出去了。
怎么说呢，看到新新旧旧的公告栏，学生们心情难免有些复杂，其实要他们说，他们这一届这光荣榜根本没必要收，时不时换换名人名言，挪一挪摆放的位置就行了，谁叫他们头上有两变态呢！反正不上榜的第三名才是他们的目标。
文科班的光荣榜那是一个百花齐放，再看看他们理科班的，很好，一共就俩人，其中一个还只有两张照片。
听说顾棠和江云泽都不想上榜，可能这就是王的孤独吧！他们得不到的东西是别人不想要的，如果可以，请让他们也体验体验照片挂在光荣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