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静静地躺在广场之上，紧闭的双目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双眉也紧紧锁在一起，好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大量的头颅从王镜凯的手掌上脱落，这些头颅在地面上快速地滚动着，很快将白言团团包围在其中，接着它们张开大口，大量的灰雾从中喷出，随后灰雾一点点地通过白言的五窍往深处钻去。
白言的身体无意识的剧烈颤抖起来，随着灰雾的入侵，他的面色也开始向着灰色转变，整张脸也快速变得干瘪，眼窝深陷，看上去十分骇人。
灰色的痕迹开始沿着白言的脸庞逐步向下蔓延，脖颈、胸口、手臂、腹部、双腿……
随着灰色痕迹占领的面积越大，白言颤抖得也愈发剧烈，整个人如同发了癫痫，手脚都开始胡乱地摆动起来。
看着灰色痕迹马上就要占领白言全部的皮肤，头颅们再次加快了灰雾的喷吐，大量的雾气疯狂地从他们口中涌出，痕迹的蔓延速度也骤然加快了速度。
当灰色痕迹感染的面积只剩下五根手指之时，抽搐的白言突然安静了下来，脸上那股痛苦的表情也变得平和舒适，嘴角也带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高高在上的王镜凯也同时咧出一副完全相同的诡异笑容。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化为我的养料与我一起共存下去吧！”
小拇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手指一根根被感染，大拇指也在逐渐变得灰白。
最后一个大拇指的感染速度好像遇到了一些阻碍，速度逐渐变得慢了下来，任凭灰雾怎么加大喷吐，感染的速度依旧跟龟爬一样，从指根艰难地往上攀爬。
看到感染进度突然减慢，王镜凯知道这是白言在做最后的抵抗，索性再次控制头颅减少了灰雾的喷吐，也不着急了，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儿，慢慢跟他耗着，看看白言还能坚持多久。
毕竟这灰雾造价不菲，能省一分也是好的。
灰雾在缓慢地推进，从大拇指的根部艰难地向上移动，一个时辰过去了，第一根指节被染成了灰色。
当继续感染第二根指节时，感染的速度再次慢了下来，又过了一个时辰，第二根指节的感染进度才堪堪超过了十分之一。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何时！”
王镜凯冷哼一声，直接解除了这幅巨大的躯体，无数的头颅纷纷融入到他的体内，就连围在白言周围的那些头颅也被他收回，钻入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躯慢慢恢复到人形的大小，模样也变成了本来的样子。
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白言，王镜凯直接盘腿坐在地下，张开口，灰雾喷吐而出，再次将白言笼罩在其中，他接替了之前的头颅，亲自开始与白言较量了起来。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意志之争，王镜凯输了，不过损失些灰雾，白言若是输了，那便是万劫不复……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四个时辰……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
白言的拇指第二节已经被感染到了一半以上，脸上的表情跟动作也变得跟王镜凯同步起来，凝眉闭目，张着口做喷吐状。
又过了几个时辰，正午时分。
此时的白言已经坐起了身子，动作也跟王镜凯相同，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在丹田处做抱球状，与王镜凯同步面向着南方，此刻他的拇指第二节感染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
八个时辰…十个时辰…十二个时辰……
月亮再次爬上天空，时间来到了午夜时分。
王镜凯跟白言的争斗已经持续了足足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小时，他现在也有点顶不住了，这么多年了，他都没见过意志力这么强的人，能跟他耗了一天一夜。
不过，他马上就要成功了，因为此时白言的最后一根大拇指的第二节，已经几乎全部变成了灰色，只有指甲盖的那一丝丝，几乎是微不可查的一丝丝还没被完全侵蚀，白言此时的面容也已经变了，不再是原来的模样，而是变成了王镜凯。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王镜凯猖狂的大笑，旁边的白言也跟着张嘴大笑，两人的动作同步率堪称百分之百。
这场比斗终究是他赢了，他耗费了这么多灰雾，用了这么多时间，终于啃下了白言这块难啃的骨头。
意志力如此惊人的分身，比得上成百上千的普通人，得此分身，定能让自己的蛊道神功再次长上一大截！
一想到此处，王镜凯再次大笑起来，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要成为最强的下蛊之人，超越面随所欲，超越组织之人，最后再向那个人，复仇！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好似有哪里不对？
为何会多出一声？
王镜凯转头看向白言，白言也同时转头看向王镜凯。
王镜凯脸上是疑惑的神色，而白言，此刻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呗。”
王镜凯像是一时间脑袋没转过弯来，直接愣在了原地。
可白言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瞬间从地上跃起，手中的拳头紧紧攥着，使出二十成的功力，对着王镜凯一拳砸下！
“轰！！！”
大地发出剧烈的震颤，一道圆形的震荡波从落拳点快速向外翻涌，地面的砖石也随着这股震荡波被高高掀到空中，原本王镜凯坐立的地点已经成了一个向内凹陷的浅坑。
打完这一拳，白言活动了下手腕，不做停歇，双拳快如残影，对着身下的王镜凯连续出拳。
“轰！”
“轰！”
“轰轰轰！”
砖石被震碎，地面被打到开裂，落拳的声音像是地龙翻滚，远处的大殿都开始微微发出摇晃。
这疯狂砸落的拳头不知持续了多久，等白言停手之时，原本的浅坑，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广场上的砖石也已经全部消失，碎成了满地的渣子。
白言吐出一口热气，起身跳出坑外。
刚才打得太爽了，差点把清泉剑给忘了，这会不知道被震到哪里去了，得赶紧找回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