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近乎小跑着上楼,温妤曼踩着细高跟的脚已经被磨得红肿,发出整整刺痛。
她走进一间更衣室,打算把鞋换了,谁知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伴随着脚踝的剧痛前倾倒了下去,本以为会狼狈地摔在地上,却意外地被一股力从她的细腰上拉了过去,随即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怎么每次见你,都是一副狼狈的模样?”
蒋晏修薄唇轻启,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眸光冷如寒冰。
他一把将崴了脚动弹不得的女人打横抱起,屋内除了几个挂满衣服的衣架,只有一张略显矮小的椅子,于是他便将温妤曼到了桌子上。
脚踝上不间断地传来剧痛,痛的温妤曼整张小脸都快皱一块儿了,见蒋晏修走向门口,将更衣室的门关上后反锁。
“晏修哥哥这是做什么?”温妤曼紧锁眉头,疼得沾染着潮湿的睫毛微颤,目光中隐隐透出警惕。
蒋晏修不作回答转过身,朝她一步步靠近。
看着她这般防备,男人只是深戾的眼眸微微眯起,神情慵懒,语气玩味道:“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关于一个睡完我就跑得不见踪影的江城女人怎么突然摇身一边成了京城温家的千金的。”
温妤曼脸上的表情微僵,一向从容淡定的她,此刻眼角眉梢也染上一丝慌乱。
但很快调整了过来,轻笑后再抬眼亦是那副温柔动人仿佛时刻就叫人沉溺的眼声,淡然回应:“蒋二哥哥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吗?小的时候我就被抱错了,所以一直被养在江城的镇上。如今我好不容易被找到后和家人重聚,说来也真有缘分...”
“你不是温家的亲女儿吧。”未等眼前这个狐狸般狡猾的女人狡辩完蒋晏修就一语道破。
温妤曼身躯微微颤动,抿了抿唇,不否认蒋晏修的话。
“温妤曼,你胆子也真够大的,”蒋晏修话语间充斥着戏谑和调侃之意,“真以为进了温家的门,就万事无忧了?”
“那又如何?我既已做了选择,自然做好了后面的打算。”温妤曼微微一笑,目光中却无半点笑意,清润的眼眸的眼里漾起异样的波澜,如灰暗的云雾,沉沉的笼罩在蒋晏修身上,“倒是晏修哥哥,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蒋晏修反怒为笑,轻佻着眉,语气里满是凉薄讽刺:“我要是管得不多,那两年前就该将某人推出去自身自灭,哪还轮得着你这会儿来温家攀高枝呢。”
“听晏修哥哥这话的意思,是打算把我的身份供出去吗?”温妤曼微微眯起漂亮勾人的狐狸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蒋晏修突然靠得更近,两人距离顷刻间拉近。
男人微微地躬下身子,目光锋利又冷然,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挑起她下颚,眉眼间透出几分危险意味:“是啊,我不仅要把你身份的事供出去,而且,你说我哥要是知道,你清纯乖巧的样子都是装的,实际上做起那档子事儿的时候更是...”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蒋晏修的话,温妤曼咬牙整个人仿佛都以为怒火中烧而颤抖,用力抽了他一巴掌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麻。
男人挨了一巴掌,俊脸上都留下了一片不深不浅的红掌印,缓缓抬眸,眼神从不可置信到愠色渐浓。
他伸手摸了摸被灼烧般疼痛的脸颊,脸色变得阴沉狠戾,随后就掐上了她纤细的脖颈,压制着即将咆哮的怒气,哑声一字一顿道:“温妤曼,我真是小看你了。”
“彼此彼此,”温妤曼生怕留下印子,抓着男人的手腕挣扎,但与蒋晏修对视时眼神依旧锋利不减,甚至扯出一抹冷笑道:“你不也挺混蛋的么?”字字句句的挑衅,都仿佛是在故意踩碎蒋晏修最后的理智。
蒋晏修嘴角微翘,怒极反笑,眯眼即将愤起发作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温妹妹,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蒋承睿的声音。
蒋晏修暗骂了一句,不顾外面蒋承睿的呼唤,阴沉着脸松开温妤曼,把她从桌上抱了下来。
“蒋哥哥,我没事,穿的鞋不太舒服所以上来换一双。”
温妤曼目光凛冽瞪着蒋晏修,用口型对蒋晏修示意:放我走。
谁知蒋晏修不为所动,反而和她贴近,男人高大矫健的身材挡在她身前,着实像一堵结实的肉墙。
温妤曼愠怒低声道:“你还想怎么样?”
蒋晏修低下头,大手摁着她后脑勺,贴在她耳侧,语气低沉阴冷道:“按照上面的地址来找我。不准不来。”说完将一张小卡片塞进了温妤曼手中,随后松开她,绕道衣架后藏身。
温妤曼脱了高跟鞋踢到一边,赤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打开门就故意一个踉跄倒进了蒋承睿的怀里。
蒋承睿等了许久都未见她出来开门,正准备下楼找人开门时就被温妤曼扑了个满怀,有些猝不及防,皱眉道:“怎么了这是?”
“承睿哥哥,我...脚好像崴了。”温妤曼抬起头,眸中氤氲着雾气,楚楚可怜。
蒋承睿二话不说,就打横将她抱起往楼梯口走去。
更衣室内,蒋晏修从衣架后走了出来,看着蒋承睿抱着温妤曼离开的背影,眼底泛起幽暗的波澜。
温夫人因是宴会的主办人,不方便提前离席,只得拜托蒋承睿将温妤曼送回家。
蒋承睿毫不耽搁,直接开车将温妤曼送回了家。
管家赶紧打电话把私人医生叫来,蒋承睿并没有直接离开,而选择了留下来陪同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蒋承睿看着温妤曼疼得眉头都快拧一起了,担心地责怪道。
温妤曼有些虚弱,但还是温婉一笑:“高跟鞋选得有点高了,不留神就崴了一下。不过好在有承睿哥哥在,不然妈妈走不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听了她的话,蒋承睿不由得心头一软,对温妤曼的好感又上升了些。
医生很快就来了,诊断确认并未伤到骨头,只是轻微的韧带拉伤,稳定休息半个月即可。开了止痛药和膏药,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客厅里就只剩下蒋承睿和温妤曼两个人,温妤曼坐在沙发上,崴伤的脚红肿着架在桌上,蒋承睿则是贴心地接了杯温水,拆了一颗止疼药一并递给她,柔声哄道:“把药吃了。”
温妤曼看着眼前这个成熟温柔的男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蒋晏修傲气凌然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蒋承睿以为又不舒服了。
温妤曼反应过来,于是便噘了噘嘴故作娇气地嘟囔道:“不喜欢吃药。”
就在蒋承睿伸手要摸她发顶安抚一下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