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回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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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重回蓝星

冰冷,坚硬,一股劣质橡胶的臭味死死顶着他的后脑。温热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淌,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废物,让你跳都不敢跳,怂包软蛋。”刺耳的声音不断的刮擦着耳膜。

“摔不死他算走运,妈的,看见他那张脸就来气。穷逼一个,还他妈长得这么帅,干脆去当鸭子得了。装什么清高?”粗鄙的声音满是恶毒。

“要不…把他扒光了扔操场?或者…把他那个妹妹骗过来?那小妞虽然还没有发育完全。但那脸蛋,那身材……”第三个声音带着下流的嬉笑。

几双沾满泥巴的廉价运动鞋晃动着,鞋尖离他的脸越来越近。浓烈的劣质烟味和汗酸味呛人。

就在一只鞋底几乎要踩到他鼻梁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洪流,蛮横地撕碎了他残存的最后意识。

无数画面碎片瞬间塞爆他的脑袋:高耸仙山,飞剑尖啸;毒虫白骨铺地的绝地;暗藏杀机的宴席,毒酒穿肠……最后,是遮天蔽日的追杀!无数贪婪的眼睛,丑恶扭曲的嘴脸,轰鸣的爆炸……筋骨寸断,灵魂撕裂。

“大乘期……又如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冰冷、疲惫、浸透恨意的声音,在灵魂深处炸响。

沈凌风,他叫沈凌风。

不是地上这个被推下三楼、脑袋开花的窝囊废。他是那个在修真界挣扎百年,踏着尸山血海登上大乘绝巅,最终因至宝被围攻至死的——沈凌风。

大乘修士的恐怖意志碾碎剧痛。那双涣散的眼睛,猛地睁开。

眼神锐利如万年玄冰刀锋,冰冷沉凝,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痛苦、眩晕、软弱,瞬间蒸发。

他看清了。

三个穿廉价运动服的男生围着他,脸上是恶意的快感。亦如那群人的嘴脸。染着黄毛的家伙,狞笑着抬脚,狠狠踹向他的太阳穴。

“给老子装死?”

脚风呼啸落下。

就在鞋尖触及皮肤的刹那——

地上的人影动了,快如鬼魅。

沈凌风诡异侧滚,沾满血泥的右手如毒蛇出洞,食、中、拇三根手指如同钢钉,精准抠进黄毛小腿迎面骨下方深陷的凹窝!

“呃啊——”

伴随着无比的剧痛,黄毛力气泄空,惨叫着向前扑倒。

沈凌风手指不停,借势一抖、一送。

“咔嚓。”

清脆骨裂声。

“我的手,我的手啊……”黄毛抱着软垂的右臂,像被宰的猪,在地上疯狂翻滚嚎叫。

死寂。

矮胖子和瘦高个僵成石雕,看着哀嚎的老大和从血泊泥泞中站起的沈凌风。

“我没死?蓝星……我这是……回来了?”沈凌风感受着这具陌生又虚弱的身体,以及空气中熟悉的味道,纷乱的记忆碎片在融合。

他本为蓝星人,从小在孤儿院长的。18岁时在城郊被一颗奇异的流星击中,穿越到了苍澜大陆——一个修士纵横的世界。

凭借着在蓝星磨砺出的、远超常人的坚韧意志,他在那个残酷的异世界摸爬滚打,无数次险死还生,历经无尽磨难,在短短百年间,登临大乘期巅峰。

然而,在一次历练中,无意间得到上古至宝——时空罗盘。宝物的冲天光华,引来了整个苍澜大陆的觊觎。自此,他便陷入了无休无止的疯狂追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整整五年,他浴血厮杀,击毙了无数贪婪的夺宝者。最终,苍澜大陆三大顶级修真宗门联手布下天罗地网,将他逼入绝境。最后关头下,他以全部修为引爆时空罗盘,与敌人玉石俱焚……意识沉入黑暗。

再醒来,便是眼前这番景象。

虽然他的灵魂是残破的。但对于凡人来说依然强大。他瞬间就读取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灵魂碎片。

这身体的前主也叫沈凌风。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底层家庭,在春城大学读大二,还有个读高中的妹妹。父母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人物,家境清贫,但一家人相亲相爱,日子虽苦却温馨幸福。

正是这种小心翼翼的守护,让前身性格越发懦弱退缩。今天,几个校园霸凌者逼他从二楼跳下,结果脑袋不慎磕中花台尖锐的角落,当场殒命……

正在这时,一个纤细身影,背着洗得发白的旧书包,低着头,脚步畏缩地走来。马尾松散,碎发贴额。这是他的妹妹——沈星雨。

“妹妹……”沈凌风喃喃自语。声呼唤,瞬间勾起了他初到异界时的记忆。那对收养他的淳朴养父母,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甜甜叫“哥哥”的小女孩……那是他两世为人中,为数不多感受过的、纯粹的亲情。可惜,修真界的残酷远超想象。在他穿越后仅仅一年,整个村子便被路过的邪修屠戮殆尽,所有生灵的魂魄都被抽走,炼成了万魂幡。他因上山打猎,侥幸躲过一劫。

自那以后,他便再未流过一滴眼泪。只是疯狂地修炼,用杀戮和鲜血麻痹自己。虽然后来手刃了仇人,但失去的亲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哟,小美人儿,哥哥等着你呢,”一个染着刺眼红毛、满身酒气的混混从车棚阴影跳出,满脸下流,张开双臂扑向毫无防备的沈星雨。

“陪哥哥玩玩吧。”

“啊——!”沈星雨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拼命后躲,绊倒石头向后摔倒。

矮胖子和瘦高个虽然腿肚子直抽筋,但脸上却闪过扭曲的幸灾乐祸。

“呼。”

一道身影带着血腥泥土气,如炮弹掠过。

就在红毛脏手即将抓住沈星雨衣领的瞬间——

一只沾满血污泥污的大手,铁钳般扣死红毛手腕,骨头发响。

“操,谁他妈……”红毛骂声刚出口。

天旋地转。

“砰!”

闷雷般的巨响。

红毛一百多斤的身体,被沈凌风单手抡圆,狠狠砸在生锈自行车棚铁架上,车棚吱嘎作响。红毛像烂泥滑落,脖子歪斜,生死不知。

角落看戏的混混,烟头掉落,嬉笑凝固成惊骇。看着那挡在女孩前的杀神,脚下瘫软的同伴,哀嚎的黄毛……吓得亡魂皆冒,裤裆都湿透了。

“快跑啊。”尖叫炸响,混混屁滚尿流冲进小巷,消失无踪。

沈凌风缓缓转身。

沈星雨瘫坐在地,小脸惨白,眼中全是惊恐泪水,茫然看着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哥哥。

“哥……”破碎的哭腔,微弱的呼喊。眼泪滚落。

这声呼唤,像小石子投入沈凌风冰封的心湖。

他慢慢蹲下,动作生硬。那只沾血的手犹豫一下,轻轻拍了拍她胳膊上的灰。

“小雨。”

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平淡,却没了刺骨寒意,带着一种试图安抚的笨拙。

沈星雨呆呆看着哥哥的手和脸,“哇”地大哭,扑过去紧紧抱住沈凌风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窝,哭得撕心裂肺。

“哥……呜呜……吓死我了……”

温热的、带泪的小身体紧贴,沈凌风的身体瞬间僵硬,异界百年,自从养父母一家惨死后,再无人敢如此靠近他。陌生触感和颤抖,让他灵魂产生一丝无措震颤。本能想推开她,浑身肌肉绷紧。

但沈星雨滚烫泪水浸透肩头布料沾染在他的身体上。怀里小身体抖得厉害,死死抓着他后背的手指。绷紧的手臂最终没有推开,极其缓慢、笨拙迟疑地,轻轻环住那颤抖瘦小的身躯。

“哥,你的头流了好多血。”沈星雨抽泣着抬头,看到沈凌风的后脑,显得很慌张。

“没事,皮外伤。”沈凌风淡淡的说。

“不行,必须去医院。”沈星雨急了,眼泪又涌出来,紧抓他胳膊,固执的命令道:

“哥,听我的,去医院。”

沈凌风沉默看着那双担忧固执的泪眼。终究没在说话。

“……好。”他点头。

春城大学附属医院急诊室,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嘶…忍着点,要清沙粒了。”清冷利落的女声响起。

沈凌风背脊挺直地坐在凳子上。年轻的女医生站在身后,专注处理他后脑伤口。

动作迅捷精准,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白大褂衬出修长身形,面容姣好,眉眼间却有超越年龄的沉静和一丝疏离。乌黑发丝一丝不苟拢在医用帽下,几缕碎发贴在光洁额角。

她微蹙眉,灯光下专注的眼神格外明亮,长睫毛投下淡淡阴影,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鼻梁挺直,唇色偏淡,紧抿着,透着一股专注时的倔强。她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气质清冷如寒潭静水,与急诊室的嘈杂格格不入。

冰冷的器械触碰伤口带来尖锐的刺痛,沈凌风面无表情。

“怎么弄的?摔的?”女医生问,声音清冽。目光锐利扫过他泥泞血污的校服和异常平静的脸。

“嗯。”沈凌风喉间挤出一个音节。

女医生手上动作极细微一顿。这平静的有些反常。

清创缝合可是很痛苦的,而他却面无表情,仿佛处理的是别人的伤口。

她目光飞快瞥向门口——沈星雨扒着门框,小脸苍白,哭的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哥哥后脑勺,手指绞紧衣角,满是紧张担忧。

女医生眼神微动。这个伤口的角度力度都不像是摔的。再看到门口受惊女孩。

校园霸凌。

她心下了然,不再追问。

“伤口不深,有轻微骨裂。”她陈述着检查结果,声音依旧平稳清冷,手中的缝合针线快得几乎看不清残影。

“缝好了。一周后拆线。伤口别沾水。可能会有头晕恶心,脑震荡后遗症,多休息。如果呕吐频繁或者意识模糊,立刻回来复查。”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命令感。

“嗯。”沈凌风依旧一个字。

“好了。”她利落剪线摘手套。“去缴费取药。”

转身洗手。

“谢谢苏医生。”沈星雨连忙鞠躬。

“苏医生,急诊抢救室,校园门口发生连环车祸,有重伤员,主任急召。”护士焦急喊声在走廊响起。

水流声骤止。苏医生猛地关水,甚至没擦手,转身疾冲而出。白大褂衣角带风。经过沈凌风身边,脚步不停,丢下斩钉截铁一句:

“药单在桌上,拿药,记住医嘱。”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只留消毒水味和一丝清冽气息。

沈凌风抬眼,目光追向门口,深邃眼底掠过极淡审视。

这女医生……反应行动力,远超常人。苏晚晴?(刚刚看到了胸牌)他记住了。

“有趣。”

“哥,快拿药了。”沈星雨小心搀扶。

两人随后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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