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银甲,手持一杆寒铁枪,寻常的的汉军红色战袍,战马飞驰,而那骑将却像是屁股长在了马背上一样。
“今天这是怎么了,不长眼的这么多?真当我桓婴是好欺负的?”
桓婴冷冷一笑,一手紧紧握住缰绳,一手牢牢持着武器,拍马迎了上去。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刘邦麾下,也就曹参的战力,能让他害怕。
其余的什么樊哙,郦商,靳翕,奚涓之流,他都不放在眼里。
带着这样的心态,他拍马迎了上去。
一银一黑,两道身影似两道光芒一般,迅速撞在了一起,电光火石之间,黑色身影被挑在了银甲骑士寒铁枪头之上,胜负瞬息之间已分!
一个呼吸之前,神采飞扬,不可一世的桓婴,居然被人轻松写意的挑在了枪上!
跟着桓婴冲杀的骑士愣住了,被骇的一时不知所措。
那可是桓婴!
骑兵统帅,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在刚才的战斗中,直冲对方军阵中心,若是那小汉王是真的,就已经被挑了的桓婴!
此时却跟一只羊羔一样,被挂在枪头。
“大汉将军灌婴在此,尔等还不受死!?”
那骑将终于出声,大声道。
一众骑兵,居然生生的被一骑给吓住,踌躇不前。
“大家不要怕,他只有一个人,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副将高喊道,他明白,现在必须恢复士气,然后尽快脱战,否则被后边步兵追上,又是没完没了的纠缠。
“杀了他!”
十多骑一拥而上,将灌婴团团围住一阵乱捅,其余骑兵绕过战团立即撤退。
只是还没跑多远,突然,一彪骑兵出现在了视线,他们手里是和身后步兵一样带着轮子的长弓!
正是灌婴手下的轻骑兵!
一时间,前有轻骑,后有重步卒,主将又身死,这支骑兵再也没有了嚣张气焰。
“逃!快逃!分兵逃跑,他们骑兵人少,不可能将我们全部杀死的!”
一名骑将命令道,虽然失去了桓婴,但是手下的几名骑将依然没有放弃,各自带着自己的部曲开始了突围。
灌婴从十几骑的围攻之中,冲杀了出来,浑身浴血,看不出到底是敌人还是自己的血,回到了本阵之中。
“左右包抄,留出口子赶着他们向外黄跑!”
这是早就交代好的战法,这么一股骑兵,要是铁了心想逃,仅靠这一千轻骑和四千重步兵,根本不可能吃掉。
兵法云:围三阙一,只要故意放出一个口子,像赶羊一样,赶着对方不断撕咬,对方必败!
这也和打猎的原理不谋而合。
桓婴军也不是吃素的,一看汉军的操作,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我来断后,你们带着兵马快回外黄,禀告大将军!”
副将率领一千骑,自杀式的向着步兵方阵反方向冲杀过来。
一时之间,战况又僵持焦灼了起来。
外黄城外十里,三万王武军,碰到了樊哙的主力。
面对这位常常身先士卒,先登的宿将,王武也不敢大意。
双方都是步兵,一时打的难舍难分。
战场上从局部看起来,非常荒唐,有的战圈,汉军全面占优,将王武军围住,利索的斩杀。
而有的战圈却是反过来,王武军杀的汉军丢盔弃甲。
有的战圈甚至还有大汉超人队长,一人手刃十几人,却又被老六冷箭毙命。
无数的荒唐汇聚起来,就成了整个战场战况。
王武端坐中军,立起高台,看着眼下的情况,心急如焚。
“桓婴,要是葬送了老子的骑兵,我生吃了你!”
他着急的便是这支骑兵,这是他横行天下,背叛刘邦的底气,骑兵的机动性给他带来的安全感,是十万大军都给不了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是吃不到桓婴了,桓婴已经被灌婴斩杀。
“大将军,不好了!后方突然飙出一支骑兵,人马俱甲,腰上挎长刀,长弓,手持长枪!”
传令兵气喘吁吁的来到王武身前,焦急道。
“慌什么?对方有多少人马?”
王武一惊,但是赶紧稳住情绪,谁都可以怕,但是他作为主帅,不能怕。
“大约千人左右”
听到只有千人左右,王武松了口气,沉吟片刻然后道:
“战场左移,后军结阵!”
“诺!”
王武的命令顺利传达了下去,但是,和骑兵比还是太慢了。
后军虽然结好了阵,但是在人马俱甲的铁骑面前,脆弱的跟纸没有什么区别。
王武在高台上看的真切,那支骑兵如一道银色闪电,须臾间,便插进了军阵。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除了桓婴,都是废物!”
王武破口大骂,从中军下来,骑上了马,接着就让鸣金收兵。
那支骑兵已经朝着自己中军杀来了,再不跑,恐怕这次要被交代在这。
“我王武还不能死!我还没有封侯拜相,没有报了兄长的仇,重振王家的荣耀,我还不能倒下!”
王武率军,边打边退,向着东边退去。
因为那支骑兵是从后方外黄城方向杀来的,而外黄没有传来军报。
这其中意味,王武不得不防,往坏处想,外黄可能已经失陷了。
先脱战,然后休整,再做良图,是最保险的办法。
几万人的战场上,一方退走,对另一方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
王武作为沙场宿将,退兵有序,弓手不断轮换射住阵脚,但是依然免不了,有人想要出头。
不断有大汉队长,跟战神一样,冒着箭矢追着砍,这让王武很不解,一个月几十石小米,你卖什么命啊?
但是汉军士兵知道,他们立了功,会获得多少的好处。
封妻荫子,公猴万代的诱惑就在眼前,永远都有人前赴后继。
一时间,王武被拖得进退不得。
外黄城,刘赢正在布防。
“多插些旗帜,多布置一些草人!瓮城一定要多布置弓弩!”
“给我把大锅启用起来,里面把金汁烧起来!”
“你,现在是曲长了,带两百人出城,找见王武军阵,然后大作鼓噪,告诉他外黄被汉王攻占了,让他尽快投降!”
其实刘赢心里也挺慌的,城内空虚,他只带了五千人诱骗赚下了外黄。
若是王武再回来,与城内残余势力勾结,自己就完了。
现在就得跟王武玩心思。
汉军大本营,一骑斥候飞奔进了大帐,然后兴高采烈道:
“报大王,公子已经拿下了外黄,请大王率主力移驾!”
此时大帐中的气氛很是微妙,刘邦直直的看向张良,想从张良脸上看出什么,但是张良一脸无辜的样子。
“好,下去领赏吧”
传令兵退下后,刘邦终于松了一口气。
由于距离的原因和时间问题,这几个传令兵,间隔没多久。
“大王,公子拿着您的信物,夺了曹参六千兵马,朝着外黄去了,曹太尉已经去支援了!”
“大王,樊哙军天一亮就失联了,说是被公子拿着兵符给调走了!”
“大王,曹太尉追上了郦商部,大获全胜,缴获战马千匹,俘虏骑士千人,灌婴阵斩桓婴,曹太尉连斩三员娄烦将!”
“大王,樊哙发来军报,奉大王命,和李必骆甲率军与王武主力战于西元里,王武兵败逃跑了!”
最后就是刚才这个让自己移驾的消息了。
这一连串的消息,让刘邦心里五味杂陈。
“盈儿,你这是在教为父打仗啊?这才哪到哪,你就等不及了嘛?”
“子房啊子房,看来你已经选了盈儿啊,除了偷兵符不像是你的风格,其他行动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
刘邦虽然猜的不全对,但是大体上已经接近事实了。
“子房,老酒鬼,走吧,移驾,咱去见汉王!”
刘邦阴沉着脸,阴阳怪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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