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的雨滴滑过玻璃,萨麦尔朝窗边叹了口气,用衣袖楷了楷蒙上的雾气,好看清外面的霓虹世界。
昏暗的天空因为塔尖放射的光芒带了一抹肃杀的红,一个大圆盘型的飞行物盘踞空中,整体黑金色调下增添了几笔红色,像是宣告亚瑟一族的权威。他知道,这意味着今天晚上又会是贝利尔市市长亚瑟的私人游行——好让天空底下的市民对他产生敬畏与羡慕。
“唉,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亚翰现在这副大摇大摆的德行我姐怎么可能会正眼瞧一眼呢。”萨麦尔自言自语道。提到亚翰,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童年里那个带他闯荡见识贝利尔市大大小小各种街区的哥哥,不管多危险永远会站在他跟前,还记得有一次遇见杰特区的混混,上来便要拿刀捅向自己,但是亚翰却飞起身来一脚将混混踹翻在地;对身后吓得抽泣的小女孩轻声安抚...只是不知道最近这几年怎么了,亚翰对他越来越冷淡,作风也颇具他爹现在这作威作福的样子,不再去关心底下的市民,而是去沉溺在灯红酒绿之中,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太子爷,不在意任何事情,哪怕有人就在他眼前死去。
“唉,人都会随着时间改变自己的初心么。”萨麦尔凄凉地想着,抬起头却看不见星空。贝利尔市已经病入膏肓,市长不在意人民的生死,只在意自己的家族是否壮大。猎手只在乎开的价格是否高昂而失去了底线,哪怕屠刀下会是无辜的孩子。
“如果她现在能在这就好了。”萨麦尔自顾地喃喃,走出自己漆黑房间,大厅里刺眼的灯光和闪耀的黄金陈列让他感到眩晕,只想逃离这窒息的环境。是啊,他怎能心安理得的吸着底层人民的膏血,眼看着2149年就要来了,亚瑟的“贝利尔大行动”也就要执行了,那时不知道有多少市民会因此而牺牲,多少家庭会变得破碎。此刻他多么渴望能够有人谈谈心,好派遣一下自己内心的因无法施展拳脚苦闷呢。
萨麦尔凝望着远处的市政楼,圣洁的白在黑夜中却显得突兀难堪,他马上也要到那里,去做市长亚瑟的指定接班人,但他不想因此而放弃苦苦守候着自己的她,她还在杰特区,一旦自己过去可能就意味着已经见完了此生的最后一面..他苦恼,为什么自己作为亨塞家族却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但就是因为作为亨塞的一员,只能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的一些美好。
雨滴拍打着少年的脸颊,似乎只有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畅快。想起前几天在杰特,她的目光还是带着那样的柔情,从认识她的那天就是如此。
“傻小子,站着淋雨干嘛?”切茜娅撑着伞靠向了萨麦尔。少年没有言语,只是眼中闪烁着泪光。切茜娅也不再多问,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说:“生命中的有些事是注定的,你我都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而改变。”她明白弟弟心中在想什么,可是阶层的跨越在贝利尔市无疑是危险,甚至是致命的。何况萨麦尔已经要成为市长的执行官呢?这已经注定会是一个悲剧,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只能追求化蝶的刹那。
可是放下自己心爱的人,他怎么做得到呢?她就像自己生命里的一束光,但是在贝利尔市这样昏暗的地方,却不允许这样的存在。“凯茜,我好想你在我身边。”萨麦尔抬头看着天空,想起她为杰特人民做的种种奉献,虽然才19岁,但是俨然成为了杰特区最后的光芒,可就因为是杰特区出身,她依旧被剥夺了前往市区竞选的机会。阶级固化和贫富差距的激化,而这座城市却只是顾着维持着表面的繁华。富人一晚的挥霍,可能就是底下忙碌一生追求的“碎银几两”。市长随意出台的决定,可能就导致无数家庭的破散。贝利尔大行动,只不过是压榨着穷人的骨髓建立起的庞然机器的代名词罢了,为了开发属于自己的利益,好让自己获得取之不竭的能源,其他人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就像一只只蚂蚁,可以被随意地践踏在脚底下。
萨麦尔不再多想,他已经下定决心在上任之前再次前往杰特区,不止是要见她一面,更是要带她走出来,走出这沼泽,走向另一个“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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