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救赎还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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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麦尔来到河边,说是河边,但其实里面的水早已因为工厂过度地开发显得墨色,就连河堤边的土壤也显暗紫色,这就像是整个杰特区,昏暗又肮脏。

“请全体杰特区市民前往杰特行政大楼,报名贝利尔大行动,参与者家属可得到前往贝利尔市中心居住的抽签。”短短三句话,还没等萨麦尔反应过来,人群便开始骚乱,一窝蜂地涌去杰特行政大楼的方向。对于他们来说,前往贝利尔市中心住不仅代表着不会在这个冬天冻死,更可以见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与上层阶级的生活方式,这是他们穷极一生都很难得到的机会,而现在有这种好事,谁管是什么行动什么计划?他们只在乎带来的利益会是什么。萨麦尔决定也跟着人群去看看,这所谓的贝利尔大行动究竟是什么,能够破天荒地允许杰特区去贝利尔市中心,这是怎么都不敢让他相信的。

“杰特区的人民们,你们渴望去贝利尔市中心吗?你们渴望获得无限资源的机会吗?你们渴望后半辈子能够每天只管玩乐而不为生计发愁吗?你们,渴望这样的机会吗!”杰特的行政长官在煽动这些无辜的群众,将利益最大化的饼先给他们画出,而不告知他们要承担的后果会是什么。但此刻人们已经接近疯狂,像狗一样手脚并用地奔去签署报名协议的地点,他们迫切地想要活着,而不是在杰特每天担惊受怕,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缔造这混沌秩序的人,便是他们每一个人,是他们造成了杰特的现状,有人开了第一枪,就会有第二枪、第三枪…直到整个城市打破原有的宁静。

“贝利尔大行动,是你们所有人这一生里最至高无上的光荣使命!你们参与的人会创造一个人类历史上的奇迹!”扩音在骚乱的广场传开,几乎所有家里有男人的都去报名,为了自己家人的幸福,他们宁愿牺牲自己的所有,哪怕是生命。一组孤儿团更是让人揪心,只见带头的孩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样貌,却眼神坚定地目视着报名点,对着身后的孩子们说:“哥哥要去参加一个任务,这样你们就能够摆脱每天流浪在街头各个角落的命运,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说完这句话,他用脏手揩了一把自己的脸,翻了翻自己的衣领角,便头也不回地前去报名点了。生存逼人以非常规的速度野蛮生长,就像野草一样坚韧顽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说的便是他们这样为生存而努力的人,永远打不倒、击不败。

忽然,人群中传来了打破骚乱的枪声,一个满身纹身的精瘦男人,留着莫西干的老式发型,环顾四周的人们,用质问的语气问他们“你们真的相信这样的好事能够轮到我们?泼天的富贵会让我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吗?!”一句话问下来,人群便在原地呆住了,眼神里饱含着迷茫与痛苦,那还能怎么办呢?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等着死吗?可毫无疑问,第一个出头的人永远没有好下场,紧接着士兵便拿起聚辐手杖就地处决了这个男人,可他像早有预料似地,平静地说:“不要忘记杰特人民原有的样子。”便成了灰烬当众散去,像是无数只灰色蝴蝶,随着风在空中跳起了舞。

人们不再吵闹,而是平静地接受了士兵们的体格检验,一些衰老的、矮小的则被撵走,只留下他们在一旁无声地啜泣,他们不能够再为这个家庭付出更多了。通过的则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疯狂地对着人群大笑。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贝利尔大行动究竟会给他们带来什么,而他们的家人,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受罪…只是到时候他们已经看不到了,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基下麻木地工作,直至你因劳累过度死去,尊严甚至不如机器。他们不会知道的,因为他们的命就该如此,就该这样卑贱。

萨麦尔知道,这冠冕堂皇的贝利尔大行动究竟是怎样的炼狱,他想要阻止这些单凭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可在这他还有谁可以依靠呢?萨麦尔无奈地转身想要离开,可突然有一个少女叫住了他“嘿,你在找帮手吗?”

萨麦尔惊讶地回头看向这位少女,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鹅型的圆脸蛋配上大卧蚕,长长的睫毛配上深邃湖蓝色的眼睛,仿佛再多看她一秒钟便会陷进去…“是的,我在找一些帮手。”萨麦尔勾了勾嘴角笑着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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