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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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瞬间只觉呼吸陡然一紧,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且力大无穷的巨手给狠狠攥住,令他刹那间几近窒息。他早有耳闻,张呆子这人向来以好勇斗狠之名远扬,今日得以亲见,果然传言不虚。他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连声告饶,脸上勉力挤出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苦笑,语调颤抖且慌慌张张地说道:“张少爷,小的真真是不敢有半分隐瞒哪,实乃主子下达了极为严苛到极致的指令,严令小的不得向外吐露哪怕一丝一毫。您这不是为了寻觅这房子不辞辛劳地奔波忙碌了整整两日吗?我家主子说了,同意以一千两的价格将房子租与您,不过呢,有个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得劳烦您亲自过去与她见上一面!”

一文钱有时的确能让英雄好汉陷入困境。此刻他身上总共才不过区区一千四百多两,倘若拿出一千两用于租房,那剩下的部分还得精打细算地留存下来,用作房子的改造费用。

张浩松开了一直紧揪着对方的手,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满是浓浓的不满与愠怒,冷冷地说道:“前面带路,小六子,咱们走!”

在中年男人那诚惶诚恐、如履薄冰的引领之下,张浩来到了一处位于北城的小院子。这院子所处之地极为隐秘,大门紧闭,周遭寂静无声,张浩最终还是从那狭窄逼仄、略显破败的后门踏入。然而,当他踏入院子的瞬间,里面那清幽宜人的环境倒是令人眼前一亮,别有一番宁静雅致的韵味。树木葱茏,花草繁盛,仿佛一处世外桃源。

来到其中一个院子,中年男人毕恭毕敬、谨小慎微地冲着门内说道:“主子,张少爷来了!”

正当张浩满心期待、迫不及待地以为这院子的主人即将现身之时,里面却传来一个轻柔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抗拒威严的声音:“搬一条软墩来,让张少爷坐下!”

这究竟是何意?不见面,单单隔着门交流?而且,这中年男人的主子,居然是个女子!她究竟是何许人也?这声音倒是颇为悦耳动听,犹如山间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而过,清脆悦耳,令人心驰神往,不禁对这声音的主人充满了好奇与遐想。

“里面的姑娘,可否出来一见?”张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好奇,朝着里面高声喊道,声音在这院子里悠悠回荡,如袅袅余音,久久不息。

“不必了,不方便,我就是单纯想见见您。您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租房子吗?我同意了,一千两租给您一年,这房子随您随意使用!”

我擦!一千两一年?张浩瞬间呆若木鸡,嘴巴大张,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之色,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这门后的女人也太过慷慨豪爽了吧。

如此规模宏大、布局精巧的大院子,正常来讲一年三千两都绝对是物超所值,可她居然只要一千两就同意租了,还直接租一年。他的心中不禁萌生出一个大胆而放肆的猜测,“姑娘,您该不会是对我暗生情愫吧?要是的话,您就大大方方地出来呀!”

房间里,郑冰彤听闻此言,娇躯不禁微微一颤,如风中的花朵般轻颤,刹那间愣住了,白皙的俏脸瞬间如晚霞般绯红,艳丽动人,贝齿轻咬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小声地轻啐了一口,嗔怒道:“这张呆子,真是口无遮拦,胡言乱语!”

“公主,要不我出去狠狠斥责他一番?”一旁的丫鬟气得面红耳赤,双颊涨得通红,愤愤不平地说道,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仿佛随时要冲出去与人理论,为公主出气。

“他可是七妹的驸马,张国公世子,哪轮得到你去呵斥?”郑冰彤微微蹙起那如黛的眉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寒星般清冷。那丫鬟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半句,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见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张浩不禁暗自思忖,难道自己真的猜中了?哇咔咔,没想到这具前身居然还有人在暗中倾慕,而且还是个有钱的富婆,这也太令人惊喜意外了吧?

“姑娘,您别羞怯呀,喜欢就勇敢无畏地说出来!”张浩愈发得寸进尺,语气中带着几分肆意的调侃和轻佻,脸上满是不羁的神情。

张浩说着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往里面闯,“您要是不出来,我可就真的进去了!”

闻言,郑冰彤心中一惊,花容失色,宛如受惊的小鹿,赶忙高声说道:“不行,您绝对不可以进来,您要是敢进来,我就坚决不把房子租给您了!”

张浩这才停下了脚步,心中暗自嘀咕:把自己叫过来,却又不肯露面,难道这女子相貌丑陋,不敢见人?

“我听说您做菜的手艺出神入化,精妙绝伦,做的饭菜连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这样吧,您若是能给我也做上一顿饭菜,我便再给您减去五百两租金!”前日,郑梓涵带着几个妹妹来看望她,绘声绘色地跟她提及了张浩做的糍粑和火锅,那美味仿佛就在眼前,令她一下子就铭记于心。今日管家前来禀报,说有个叫张浩的男子想要租房子,她瞬间就想到了可能是七妹的驸马。姓张的人本就不算多,叫张浩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她便让管家去询问一番,没想到还真是七妹的驸马。

不过,她身为一个未亡人,与妹婿相见,传出去不仅有损天家的颜面,张家的名声,还有她的夫家,就连七妹那边,面子也都会挂不住。

她居然知晓自己给皇后做过饭菜。虽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在少数,但平民百姓肯定是不知情的。再加上此女子能坐拥如此庞大的产业,其来头恐怕绝不简单,背后定然有着错综复杂的背景和关系。

“做饭倒是可以,难道就不能见上一面?”张浩仍不死心,试图再做争取,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不可以!”郑冰彤的回答斩钉截铁,毫无回旋的余地,语气坚决如铁。

“您是不是长得貌若无盐呀?没关系的,我又不是那种只注重外貌的肤浅之人,人丑心善就行啦!”张浩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反正我又不娶您,有个有钱的女富婆当朋友,也是相当不错的。”

郑冰彤被气得又好气又好笑,银牙紧咬,却又无可奈何。但想到张浩本就是个不通世故的呆子,她也懒得与他过多计较,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说道:“赶紧去做饭吧,您要是再胡言乱语,这房子我可就真的不租给您了!”

“别生气嘛!”张浩还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连忙陪着笑脸说道,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我这就去给您做好吃的,保准让您满意!”

一顿饭就能减免五百两,这可太划算了!

张浩兴高采烈地来到后厨,惊讶地发现做火锅的食材竟然琳琅满目、一应俱全,而且居然还有在寒冬腊月里极为珍稀的青菜。果然如他所料,在这冰天雪地的时节里,能吃得起青菜的人家,绝非寻常普通之辈。

他精心熬制好了锅底,还特意别出心裁地准备了一个清汤养颜的锅底。倘若觉得不够辣,还有特制的香辣酱料可供蘸取。

“行了,端走吧!”

张浩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随后利落地签字画押,那栋四进四出的宽敞大房子,就这样被张浩以仅仅五百两的价格成功拿下。

“姑娘,以后要是您还想吃,随时来我店里,我给您预留一个专属的豪华包厢,到时候您报我的名字就行!”张浩满心欢喜、眉飞色舞地离开了,脚步轻快得如同春风中的燕子。

房间里,郑冰彤优雅地吃着火锅,蘸着香辣的酱料。这辣酱对她而言实在是有些过于辣了,舌尖仿佛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她吐出粉嫩的舌头,用手轻轻扇着风,娇嗔道:“虽然辣,但是真的太好吃了!”

这几年,她已经许久未曾有过如此好的胃口,仿佛这顿火锅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味蕾和愉悦的心情,让她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与忧愁。

....

张浩带着小六子,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地走进院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大厅里的桌椅都得统统换掉,太丑了,这个房间的床也得拆了重新打造......”

虽说大院的硬件条件原本相当不错,但为了能够更加契合自己心中的构想和期望,仍然需要进行一番精心的改造和修饰。

至于这房子的名字,就叫做“张氏海底捞”!张浩的心中已经有了清晰明确的规划和美好灿烂的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这里宾客盈门、热闹非凡的景象。

“咱们家有木匠吧?”

“有的,少爷!”

“铁匠呢?”

“也有的,都是咱们家的人!”

张国公有户邑千人,这些人都可以算作张家的私产。而且随意使唤他们干活,都不需要支付工钱。

“都给少爷我叫来,越多越好!”

在这寒冷刺骨的天气里,如果能在房子里安装一个温暖舒适的烧火铁炉,然后光着膀子畅快地喝酒吃火锅,那简直不要太惬意、太舒坦!

“是,少爷!”

小六子得令后,撒开腿就像一阵疾风似的跑开了,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

“少爷,今天上学辛苦了。这是您这个月的月钱,老爷说了,从这个月开始,您的月钱翻倍!”管家满脸堆笑,双手捧着银子,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腰弯得如同一张弓。

“本少爷一个月的月钱原本是多少来着?”

“十两!”

“卧槽,翻倍那不就是二十两月钱,这简直就是打发叫花子呢?”

张浩的脸瞬间就黑如锅底,犹如乌云密布,愤怒之色溢于言表,双眉倒竖,大声吼道:“你去告诉那混账爹,我张浩,以后就算是死在外面,饿死在路上,也绝不会要他一分钱!”

管家顿时哑口无言,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脸上那原本讨好的笑容也瞬间僵住,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额头上冷汗直冒。

与此同时,赵国公府内。

公孙彦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黑压压的苍穹,冷若冰霜,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寒意,说道:“爹,八皇子绝对不能继续留在京城,必须想方设法让他速速离开!”

“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公孙无忌眉头紧皱,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眼中透着深深的不满和忧虑,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声音低沉而压抑。

“爹,您知道外面的人现在都怎么议论我吗?”公孙彦咬着牙,双目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恨恨地说道,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们说我横刀夺爱,说我捡别人的破鞋,丢的不仅仅是我的颜面,还有咱们公孙家世代积累的声誉和尊严。”

公孙无忌长叹一口气,语气沉重而无奈地说道:“彦儿,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八皇子毕竟是皇室血脉,身份尊贵无比,背后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如今的局势微妙且危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给我们公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甚至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公孙彦却根本听不进去,在房间里烦躁地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怒火,将脚下的地毯踩得皱皱巴巴。他的情绪愈发激动失控,大声吼道:“爹,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忍气吞声,任由那些流言蜚语肆意传播,让我们家族的名誉不断受损?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等屈辱和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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