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东楼的眉梢微微挑起，他的目光在张三冷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张三的话语简洁而直接，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去行不行？”东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说呢”张三的回答简短而有力，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
故地重游，东楼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这才离开多久就又回来了。
“这次找我什么事？”东楼试图从张三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东楼追问。
“我该知道？”张三的反问让东楼感到迷惑。
“不是你找我？”
“不是。”张三的回答简单明了。
六扇门的主事是个肌肉大汉，那壮硕的手臂肌肉比东楼的大腿都要粗，这是什么怪物？东楼毫不怀疑面前这个肌肉大汉能一拳把自己打死。东楼心中暗自思忖，大晋的文官，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你好，你好，你就是严铮吧？果然是一表人才，第一眼看上去就与众不同。”严正的话语中充满了赞赏和热情，他主动握手，仿佛是在表达对东楼的欢迎和尊重。
“你俩先下去吧。”严正对张三和李四说道。
“是。”他们行礼出门，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
“来来来，这里请。“严正一边牵着东楼的手，一边带着他向里面走去。
“我叫严正，是刑部派到六扇门的主事，以后在皇城外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可以联系我，我在皇城可能不算什么，但在其他地方，还能说得上一两句话的。”严正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豪和自负，他似乎在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力。
东楼听着严正的介绍，心中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感觉到严正的话语中隐藏着一种深意，仿佛是在向他传达某种信息。
“罢罢罢，心头恨，管叫老贼命归阴~~~”忽然，一阵戏曲的声音响起，让东楼感到了一股寒意。这首曲子的阴森和严正的笑容，让东楼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这里还请人来唱戏了？”东楼问道。
严正脸上挂着的笑容没有半分改变，没有回答东楼的问题，“您请进吧。”说话间已经放开了手。
门前阴森，配个唱词更让东楼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东楼面无表情听完这首曲子，心里害怕，面上要绷住。
“久等了，进来吧。”门内传出声音，温文尔雅。
东楼推门进入，只见一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英俊潇洒。身着深蓝官袍，上绣金丝云纹，胸前补子上的仙鹤展翅欲飞，腰间玉带轻摆，乌纱帽下的眼神深邃，自有一股子文人的儒雅和为官的威严气息。
“唱的不错吧。”男子微笑着问道，伸出手：“在下严璟。”
“严铮。”东楼伸出手轻握。
“我想请给你帮我办件事情。”
“……”这么直接让东楼有些发懵，脸上表情差点没绷住。这人什么情况？看穿着打扮是个官员，一上来就提事情，你这么直接在官场上是怎么混的？
“事成之后你在大晋国内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找我。”
画大饼？我不吃，和尚给我看的书里面这种东西都是虚的，请来点实际的，谢谢。
像是看出了东楼心中所想，严璟从怀中拿出一匹红色的陶马，陶马前足略向前倾，后足稍弓，含蓄待动。马脸瘦长，两颊扁平，眼睛直视前方双耳竖立，张口鼓鼻。颈上刻长鬃，身体精瘦，肌肉发达，四肢细长，“这个给你。”
“……”东楼沉默片刻，双手接过陶马，细细打量，他能感受到陶马的质感和重量。
“你是怎么把这玩意儿放在衣服里面然后又掏出来的？“东楼终于忍不住问道，这玩意儿这么大，面前这个家伙是怎么藏到自己怀中却让人看不出异样的？
严璟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着：“我需要你去江陵杀一个妖。”
“杀妖？”东楼轻笑，“可我也是个妖。”
严璟没有说话，凝视着东楼，眼神很冷，像雪一样的冷。东楼能感觉到一股压力，一股全所未有的压力，他从未面对过的压力，那是整座皇城至高权力组成的一部分，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阻挡，不……或许……
“你得给路费。”东楼说道，伸手擦了擦汗水。妖怎么会流汗呢？所以此时的东楼更像是一个人。
严璟轻笑，目光重新变得柔和，此时的他是个儒雅的书生，走到东楼身前，伸手摸了摸东楼的头，道：“这才是好孩子。”此时东楼感觉口渴，想要喝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下去吧。”严璟拍了拍东楼的头，像是吩咐一个下属，语气平淡，嘴角依旧在笑，但目光却冰冷。
“是。”近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东楼此时将自己的身份代入了下属，但他没有意识到，此时的他只想要逃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令人恐惧的……人，如果这人真的还算是人而不是至高权力的一部分。
快步朝外走去，身后传来熟悉的唱词。“罢罢罢，心头恨，管叫老贼命归阴~~~”
东楼的脚步更快，甚至是接近于奔跑。有时候，令人恐惧的，不是刀剑，而是语言，而是……权力。东楼第一次体会到权力的感觉，来自别人的权力，来自别人所给予的压力。
门外，严正已经等候多时，他没有多问，也不会多问，不似当初的热情，道：“跟我来。”说完朝着黑暗处走去，那是比黑夜更黑的地方。
东楼一手握着陶马，低着头没有说话，比刚来的时候要“老实”，黑暗中看不起严正的背影，只听得见脚步声，忽远忽近，东楼只能紧跟。他不知道严正要带他去哪里，他不想问，至少去哪里都比面对严璟要来的轻松自在。
“到了。”严正的声音响起。
“哎！”东楼撞在了严正的背上。
“吱呀——”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摸了摸头，东楼抬头看去，严正踏门而入。门内，烛火闪烁，在东楼的心中平添了几分暖意。至少在此时此刻，这份烛光远比严璟身旁的灯火更能让东楼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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