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说完，拿起杯子喝茶润喉。
“子川，你在威胁朕？”
定帝脸上笑容消失。
“陛下何意？臣不明白！”
徐胜可不管姜律转为铁青的脸色，自顾自地喝茶。
你姜律有本事弄死我！
“纪禄！把门关上。让侍卫都退下！”
姜律吩咐纪禄守住门口，然后催动灵核，庞大的灵力涌现，御书房整个空间瞬间一片扭曲。
隔壁的姜赦还张大着嘴吃惊，突然发现隔壁没动静了。
“信号屏蔽？高科技啊！”
姜赦一边心中夸赞，一边到处张望有没有能偷看的地方。
灵力大陆算半个修仙世界，灵术师依靠灵核可以吸收天地灵力洗涤肉身，姜赦灵聚境的修为虽然不够看，但听个墙根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过定帝接下来的有些话，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子川，灵殿越发跋扈了！”
姜律突然话锋一转，悠悠叹息道。
“那就打！”
徐胜眼中精光闪过，大凌战神的气势瞬间迸发。
“还不行，我离圣境始终差一步，这一步我走了十年，还是迈不过去。”
“国运还是不够吗？”
“不够，虽然多亏了你，这几年边境太平。但这几年，国运却依然在止不住地流失。”
“姜肃查到李氏后人在跟灵殿的人接触！”
“什么！灵殿要倒戈？”
徐胜跟四部众打了半辈子仗，深知这群人的厉害，而这李氏正是前朝皇族，当年四部众的主家。
“司徒老匹夫闭关三年了。议事院的人态度暧昧，执事队虽然跋扈，但因为被两派先祖限制，人数不得超过千人，加上司徒命也是平庸之辈，所以执事队虽然战力庞大，但暂时也不足为惧。”
大凌国主手握三千灵卫军，论战力还稳压执事队一头。所以姜律心中不担心两边中坚战力的问题，只怕司徒参商这个灵圣老怪物。
“反倒是司徒天管着的真理教会越来越庞大，而且分部遍布大凌三十二州，司徒天算得上一代人杰，比起他父亲来也不遑多让。”
姜律看不起外强中干的司徒命，却对常年隐居的司徒天十分推崇。
“我身负国运，寿命所剩不多。有生之年若还不不能踏入圣境，那恕儿他们，又要受制灵殿百年！”
“有些事，我想替他们完成！”
姜律同辈只有个弟弟姜肃，后代倒是有六个——长公主姜谨，儿子依次分别是姜恕、姜释、姜赦、姜正，还有小公主姜和。
“陛下，联合你我和肃王爷也没胜算？”
“没有！你不过伪圣境，司徒参商虽然多年没有出手过了，但先皇在位时，老匹夫已经踏入圣境，我猜测他如今已是灵圣境巅峰！”
“姜肃和我不入圣境的话，大凌一丝胜算都没有！”
“那院主那边让臣再去试试？”
“真知书院中立千年，先皇曾找过云尘清一次，他都不肯出手。我早年以晚辈身份也去拜见他，书院说他闭死关多年了。”
“那传闻是真的？”
“先皇大行前说云院主灵核有枯萎迹象，若真是闭关多年吊命，那传闻恐怕是真的。”
“云尘清灵圣境修为，居然还不敌老匹夫，命刃秘术果然非同凡响。”
灵殿命刃秘术，上斩气运、下斩命线，霸道无比，堪称同境无敌。而姜律之所以敢入圣境后斗一斗灵殿，是天下唯有他姜氏的空间灵术有机会躲避命刃。
“今天司徒命居然闯宫，赦儿杀了他一个手下执事员。他居然敢问我要人，还扬言审判！”
“灵殿放肆！他司徒家真要破律篡位不成！”
徐胜不禁怒火中烧，姜徐两家世代交好，亦臣亦友，徐胜自然力挺老友。
灵殿有天命铁律，不得干预朝代更迭，当年那位真律助姜澄入圣境，间接推动了瑞朝覆灭，因此大凌开国不到十年后，他就身死道消。
但如今灵殿身为大凌国教，却私下里联系前朝皇族。一个真律的儿子都敢闯宫，难道真想取代大凌自立不成。
徐胜格外愤怒还有一个原因，自己贵为定国大将军都得在宫门口等着传召！，司徒命居然干了自己不敢干的事！
“子川，不管怎么样，我得给你我二人留条后路。”
“彤彤的情况恐怕只有我姜家的空间灵核能帮助她。”
“我这四个儿子里，恕儿行事沉稳，当得起国主。只不过他心思只在修炼，而且彤彤要是嫁给他就要身负国运，不是好事。”
灵力大陆，修炼有成者能活百岁甚至几百岁，但身负国运者，不得长寿。
姜律其实也真的疼爱徐彤云，自己总要有个儿子做皇帝，但只要不是徐胜一家自己要求，他不想害老朋友的爱女早幺。
“老五年纪还小，老三和老四…我本来想让老三和彤彤成婚，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老三又素来心眼小。”
“就只剩老四了！”
“灵殿执事员之死，我怕是个开端。灵殿要是趁机发难，老匹夫一出关，你我说不得要拼命了！”
“我打算让彤彤和老四成婚后就送他们去新州，斯年也暂时别回圣都，我会下旨命他再守西境三年！”
徐胜想起自己大儿子徐斯年常年镇守边关，如今女儿又要和二世祖姜赦成婚后离家，不禁一声叹息。
“可是姜赦这小子实在是…”
“赦儿心性不算太坏，虽然行事荒唐了点，但除了折腾我这个老子和那些花魁外，倒也没太伤天害理。”
“他和彤彤成婚后，我会赐彤彤挟制之权，他再敢出去胡作非为，就要彤彤打断他的腿！”
“哪条？”
徐胜忍不住发问，眼神真挚。
“…三条！”
姜律斜着眼看着徐胜回答道。
“如果你还是不肯，我也不逼你，这里已是是非之地，你正好趁此机会送送彤彤离开，圣都内，我会命城防营加大巡城力度，有敢再议论这件事的，通通治罪！”
“让我再考虑一下，芳婉那…”
徐胜想起自己老婆慕芳婉，不禁一阵心慌。别看这名字取的温婉，长得又端庄，但性子那叫一个暴烈。
灵力修为更是恐怖的灵通境，虽然差了自己一个大境，但自己哪敢出全力啊！
两人吵起来的时候，徐胜都是人肉靶子。
“是要跟她通通气…也问问彤彤自己的意思吧。”
姜律想到自己这位兄弟的悍妇，也是一阵发怵。
那女人真敢揍皇帝！
“那肃王爷那？”
徐胜突然开口问道。
“还不到时候。”
姜律说完就撤去了灵力禁制。
隔壁姜赦一听动静恢复了，停止了壁虎游墙，耳朵再度竖了起来。
刚听到徐胜告退离去，定帝的咆哮声就在耳朵炸响：
“混账东西！滚过来！”
姜赦揉着耳朵打开偏殿大门，纪禄已经等在了门口。
“四殿下！陛下请您过去。”
“听到了听到了！一把岁数了还吼得震天响，也不怕爆血管！”
姜赦翻着白眼往御书房走去，纪禄跟在身后，笑容僵硬。
爆血管…陛下还想爆四殿下你的头呢。
“坐下！”
定帝坐回宝座，见姜赦晃荡进来，拱了拱手就算行礼，也不强求他跪下了，而是破天荒地让这个混账儿子坐下说话。
姜律满脸愁容，端起茶碗一口喝干。
“坐端正了！”
看到姜赦吊儿郎当坐没坐相，姜律心情刚平复下来一点，又血压上涌。
“父皇，徐将军他…”
“怎么？有本事造孽，没本事扛？”
姜律斜着眼盯着姜赦。
“父皇，儿臣那天是喝多了才…”
“我让你喝多了！我让你喝多了！”
姜律奏折一个接一个的砸向姜赦，扔完了奏折，茶杯都拿了起来。
“父皇息怒，你听儿臣狡辩！”
“…嗯？”姜律听完一愣。
“儿臣看那徐小姐实在是凶悍，我姜氏堂堂皇族，皇子妃至少要温婉端庄，三从四德吧！”
“你还嫌弃上人家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还知道自己是皇族！我姜家以武立国，历朝历代的姜家儿郎，哪个像你这样修为低微，惹是生非！”
姜律气不打一出来，姜赦年近三十，既不娶妻，也不勤于修炼。
姜律的后代中，长公主灵化境，长子灵变巅峰，离灵合也只差临门一脚，老三也是刚踏入了灵化，就这废物老四，去年才突破最低境的灵启，至今灵聚境都不稳定！
就连最小的姜正、姜和兄妹，都是灵聚中境了。
“你说！你什么境界了？啊！”
姜律想得头疼，又是忍不住怒吼。
“父皇，本来儿臣已经灵聚巅峰，就要踏入灵凝…今日被那灵殿执事打伤，好像灵核出问题了…”
“你放屁！你还巅峰，你…你说什么？”
姜赦眼睛一眨，姜律居然已经现在自己身边。
姜赦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姜律一把按住肩膀，动弹不得，然后就感觉到一股无比精纯的灵力透过肩膀，缓缓涌入体内。
良久，姜律收回灵力，满脸阴翳。
“好你个灵殿！好你个司徒老匹夫！毁我姜家人灵核，朕要将司徒命千刀万剐！”
姜律心中疯狂咆哮，姜赦的灵核真的碎了。
灵术师修炼，灵核是根本。灵核一碎，若没有非常办法，这辈子基本就没法再修炼了，甚至修为还会步步后退，跌落凡尘。
姜律怎么能不恨，自己儿子的前途被毁，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赦儿…”
“朕替你想办法，你先别急！”
“这段时间你乖乖待在府里，朕会派一队灵卫军守卫四皇子府。等朕想到办法，尽快为你修复灵核。”
姜律难得对姜赦好声好气，也是怕他想不开。
不过姜赦倒是无所谓，毕竟现代人的思维还占据着目前主要的思考方式。
灵核被毁的后果虽然也大概知道，不过姜赦贵为皇族，反正吃喝玩乐照样饿不死。大不了找几个境界高深的狗腿子日夜护卫着不就行了。
只要不是碎人中影响逛楼子！
“徐家那边，成亲之事还没定论，朕也要顾及徐家脸面。让他们商量一下再说。”
“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在家里修身养性，没事多读读书！”
姜律循循善诱。
“不行！”
姜赦拍案而起，吓了姜律一跳。
“我要出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