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皎洁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小小的草庐。
姜赦此刻突然很想家，不是奢华的四皇子府，而是地球上那个简陋的出租屋。
他摇了摇头，驱散那突然袭来的伤感，愣了很久才问了云尘清一个一直以来的疑惑。
“院主，为什么要帮我？”
云尘清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姜赦，轻轻叹气。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且带着姜赦出了草庐，然后化作一道剑光，几息后站在了真知院主楼屋顶。
“你看那！”
姜赦现在屋顶，顺着云尘清的手指看去。
高耸入云的灵殿，犹如一柄直插大地的巨剑，在月光下森冷而庄严。
灵殿旁，矮了几头的大凌皇宫，犹如匍匐在巨剑旁的猛虎。
“大凌建朝九百六十年，不说每代帝王有多少丰功伟业，但你们姜氏，确实让百姓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灵殿奉天命行事，其中一条铁律就是人间王朝不得逾越千年。前朝李氏如此，大凌姜氏亦如此。”
“可能冥冥中确有天命，你爷爷成帝，在位四十年，将大凌鼎盛推到了一个新高峰。他一向对灵殿那套王朝千年而灭的说辞嗤之以鼻，或许是因为大凌越发”昌隆，他一生都想着一举拔除灵殿…”
云尘清说到这，摇头悠悠叹息。
“成帝不愿做亡国之君，趁着大凌壮大，冒险抽离半数国运，强行迈入伪圣境后，约战司徒。”
“那一战，司徒只用了一招，就斩断了成帝命线，顺带着也打散了那半数国运。成帝不久就郁郁而终，留下个一个国运不全，动荡四起的大凌。”
“定帝即位后，重用徐胜，一点一点修补着千疮百孔的大凌。但始终遏制不住那不断流散的剩余国运。姜赦，天命如此，大凌恐怕注定消亡在你我有生之年。”
姜赦始终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停留在那烛火通明的皇宫。
【老登此刻应该还在批折子吧。】
“天下百姓好不容易有安稳日子过，大凌并无暴政，我不想天下又动乱百年。”
“我能做的很有限，只能尽我能做的一切，给大凌也给天下人多争取一点时间。如果定帝能稳住国运，或许能扛过那千年而亡的铁律。”
“你诛杀执事，若是事情闹大，司徒以此为借口，灵殿和大凌之战，一触即发。”
“我救你，只是为了天下人多过几天安生日子。”
“魔教帮不了你，只会把你推上灵殿的对立面，定帝一心要把千钧重担抗在自己身上，想给你们这辈姜氏子弟留一个灿烂前程。但他越着急，杀心就越重。我怕他重蹈成帝覆辙，加速大凌的毁灭。”
“他不明白司徒有多恐怖。纵使他不惜一切攫取全部国运，踏入圣境，他依然赢不了司徒的。大凌唯一的胜算，只在国运本身，而非灵圣。”
姜赦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起哀伤。
“我该怎么做，才能拯救大凌？”
云尘清摇了摇头道：“待在学院，我会保你一生平安。”
姜赦却反驳道：“我虽然混账，但不想一生寄人篱下。学院能护我，但我也想有自保的力量。”
“师傅，我要粉碎灵核！”
云尘清诧异道：“为何？”
姜赦一眯眼：“这导灵术，我有一点不明白。”
“导灵术的核心要旨，在于化驳杂灵力为本源，以求灵力不受灵核本身属相影响。既然如此，为何不索性决绝到底，彻底粉碎灵核，然后以本源之力重铸，如此一来，不才是真正的归源？”
云尘清听完不禁点点头，脸色露出欣慰的表情。
“没想到你对这导灵术的见解，竟与祖师想法一致。”
【没错！我抄他灵感的！】
“其实这导灵术最初就是要求修炼者彻底摒弃灵核，然后以本源之力重铸元胚。只有如此，才能毫无阻滞地使用万千灵术。否则，释放不同属性灵术时，尽管不会冲突，但始终无法随心所欲。”
“二代院主得到这导灵秘术时，曾和一众师兄弟参详，最终选定十三人按法门修炼，没想到只成功了半个人，其余师叔祖们，全部命丧凝胚之时。”
【只成功了…半个？】
姜赦面露震惊道：“为何？还有成功半个是什么意思？”
“十三人修炼，其中四人在粉碎灵核时就当场身亡，而剩下之人虽然心志坚定，在凝聚元胚时，却无一例外，全部失败，只有陆端一人，在最后一刻另辟蹊径，以剑道真意为载体，凝聚出剑胚。”
“但这剑胚却只能修炼灵剑术，完全不符合导灵术记载的成功后可随心使用万千灵术的特征。所以只能算半个。”
姜赦一皱眉道“剑胚？跟南斗剑宫有关？
云尘清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陆端就是陆家先祖，也就是南斗剑宫的初代宫主。”
【剑宫和学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皇室秘辛，没想到初代宫主竟然还是灵剑老祖的弟子！】
“当年陆家先祖陆端，本是灵剑祖师的弟子，后来就是因为这导灵术的缘故，最终离开学院创立了南斗剑宫。”
“二代院主以为，导灵术太过凶险，也许是师祖记载有误，所以禁止门人再修炼；而陆端以为，导灵术是对的，但不是什么万法子祖的逆天法门，而是灵剑术的进阶灵术。”
“两人因此争吵不休，最终陆端负气出走，创立南斗剑宫，立志要发扬光大导灵术。”
姜赦好奇地问道：“那到底随是对的，南斗剑宫好像也没压过学院，而师傅你似乎已经掌握了本源之力，能使用多种灵术。”
“都不对，如今两派的传承，都是妥协之后的成果。”
“二代院主认可导灵术，但不认可碎核重铸的法门。他认为应自灵合起，通过导灵术提炼天地本源灵力，以此壮大灵核，虽然慢了些，但却能直达灵圣境，且不受天地规则影响，可一法化万法，凭借本源灵力，自由转化万千灵术。”
“而陆端所传弟子，再无一人能如他这般重铸先天剑胚，无奈也大幅度修改了灵术，以剑气雕琢灵核成剑胚代替重铸，称为后天剑胚。虽然威力不及彻底重铸，但后天剑胚也能将剑术杀伐之力提升到难以相信的地步。修改后的导灵术就是如今剑宫的秘术——南斗剑诀。”
姜赦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灵剑老祖的想法应该是对的，问题只是出在如何成功凝聚元胚。】
【灵剑老祖应该不至于坑自己的门人，为什么他自己一次就成功了，但十三个弟子却都失败了？】
【剑气为载体…】
姜赦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抓住那一丝灵感继续思考。
【对了，就跟水珠凝聚一样，这元力凝聚估计也得有个核心才能成功！可是日记本为什么没有提到这步？】
【到底采用什么为元胚的核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