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你干嘛?”
慕芳婉先开口了,身后的徐胜也投来诧异的目光,盯着窗外的徐彤云。
见自己被母亲发现,徐彤云憨笑了一下,然后灵力停止运转,一身月光纱衣缓缓消散。
“父亲母亲早点休息!”
徐彤云说完,咬了口苹果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母亲的呼唤。
徐胜上前拉住慕芳婉,阻止老婆追上去询问。
夫妻二人就静静待在窗边看着月亮,清脆的“咔咔”声回荡在耳中,一路往徐彤云的房间而去,直到最后微不可闻。
“你干嘛拉我!我得问问彤彤!”
慕芳婉这才开口,埋怨起丈夫。
“问什么?问她想不想嫁?”
徐胜看着月光倾泻的院子,中庭一树海棠花正开得热烈。
“哎呀!我就是想听听女儿怎么想的,怎么了徐子川?你木头一根!懂女儿家心事嘛!”
慕芳婉见丈夫看着窗外没再回答,轻哼一声回去休息了。边走还不忘提醒丈夫明天早朝后跟定帝说明徐家拒绝这门亲事。
慕芳婉长得温婉,内心却粗放豪迈,徐胜表面木讷,实际心细如尘。
徐彤云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沉静姣好的长相和细腻的心思。
“呵呵,嫁给那个醉鬼色胚?”
“回头就阉了他。”
徐彤云连咬了几口苹果,恨恨出声。
大将军府安静下来,几里外的四皇子府中,院子里的黑暗角落,却有人压着声音在喋喋不休。
“大哥?听说咱们这位四皇子今天牛逼大发了,当街宰了一个灵殿的叛逆!”
“四殿下这次可给咱们大凌长脸了!”
“干的漂亮!我早就看那些执事队的不顺眼了,一个个眼睛长到头顶去了,什么玩意!”
“我跟你说大哥,要不是咱们有纪律,我早就杀他几个执事解解气了!太特么不是东西了,我听城防的哥们说,他们连城门都敢撞!”
“大哥你听说了吗,上个月,一队执事晚上回来得晚了,城门已经关闭,他们居然刀劈城门,最后老刘被逼得没法子,还真给那群人偷摸着开了条门缝!”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群王八蛋还不乐意了,一脚踹在门缝,把老刘摔出去好几米呢!要不是咱们灵卫在场,估计还要砍了老刘呢,啧啧!”
“要我说啊,这老刘他们这帮子城防也是废物,整个圣都有皇家大阵禁锢空间,那帮灵卫又飞不进圣都,怕他个球!也就是咱们灵卫不管着城门,不然就…”
“住嘴!”
灵卫张豹说得唾沫横飞,从一开始的轻声低语到后来越来越大声,哥哥张虎见弟弟越说越离谱,终于忍无可忍出声呵斥。
“陛下和灵殿之事也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再说后来陛下都惩治过两边了。以后不许再跟人议论这件事!听见没有!”
“陛下是严惩了城防弟兄,可对那挑事的灵殿就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几句。我实在气不过!”
“把嘴给我闭上!我看你就是骨头痒了,你怎么不说那天值守的右军也是废物?回头我报给右军都统,好好打你一顿军棍你就老实了!”
“大哥如今可是灵卫左军副都统之一,怕他个球的右军!”
张豹先生嗫喏道。
“你!”
张虎被弟弟气得怒目圆睁,伸手就是一个头锤。
张豹被打得一个踉跄,这才老实住嘴。
张虎环顾一圈,见一众灵卫军都在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顿时怒不可遏,低声怒斥众人:“军纪都没了吗!”
众灵卫见自己上司发怒,这才重重站直,各司其位执勤。
“哼!下值后全都给我去军纪那领二十棍!张豹你也去!”
然后不安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赦房间,见四皇子呼吸声均匀已经睡着,这才放下心来。
静静伫立的张虎若有所思,最终抬头看了看远处高耸的灵殿,眼中满是愤怒。
姜赦确实睡着了,折腾了一整天,虽然被灵核异样给惊了一下,但实在挡不住汹涌的睡意,索性躺平沉沉睡去。
而灵殿里,司徒命却根本睡不着…
“混账东西!气死我了!”
“你们这群废物!一队人抓个妖女都抓不住!废物!”
“死的那个更是废物中的废物!”
司徒命在执事堂,对着属下疯狂咆哮。
一众执事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而司徒天此时却悠哉悠哉地下了承光台,一路踱步在空荡的灵殿广场。
月光如水,衬着司徒天月白的大祭祀袍熠熠生辉。
他径直往承命宫而去,穿过大堂,又沿着楼梯走到了顶楼,步入了漆黑的承命阁。
这里是真律住所,平时司徒参商就是在这打坐闭关,或者站在阁前俯瞰整个圣都。
“真律找我?”
司徒天面色平和地行了一礼后,静静站着等候。
自从成年后,不像弟弟司徒命,司徒天无论公共场合还是私下里,都称呼司徒参商为真律。
“刚有一股滔天凶气瞬间笼罩整个圣都,一瞬之后又消散不见。本座没确定准确位置。”
司徒参商中正的嗓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叫你来是问问圣女的事怎么样了,光灵大阵什么时候可以启用?”
“回禀真律,大阵启动还需两三个月,圣女已经有人选了。”
“抓紧!”
司徒参商淡淡吩咐了一句,突然话头一转问道:“早上是你出手的?”
“是!”
“姜赦死去是光灵阵启用的关键,我看当时时机正好,就催动了一下。姜赦明明应该死了,命线也确实断了,没想到却还活着。”
司徒天虽然带着微笑,却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地回答着真律的质问。
“去吧。”
良久,司徒参商终于开口,又在司徒天快走出阁门时补充道:“不准再出手!”
司徒天听完没有一丝停顿,依旧保持着不疾不徐的节奏,慢慢踱步下楼。
“唉!”
黑暗中,司徒参商一声轻叹。
“干涉皇族气运,你还不够格。”
……
司徒天走出承命宫,也不急着回承光台,反而沐浴着月光,一脸微笑地往执事堂缓缓而去。
“都退下吧!”
执事堂外,司徒命见司徒天悠哉游哉地走来,不由心头恼怒,遣散了一众部下。
然后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低着头喝茶,权当没看见自己这位大哥。
司徒天也不恼,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执事堂内部,最后目光才落在弟弟身上,保持着微笑,只说了一句话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姜赦命运轨迹明暗不定,近日有远行迹象。”
司徒命望着大哥离去的背影,重重放下茶杯。
“哼!”
“司徒天什么意思?这句话是父亲让他带给我的,还是他自己…?”
“父亲肯见大哥,却就是不肯见我!姜赦!别怪我心狠手辣!”
司徒天是什么意思?要是姜赦在这,肯定指着司徒天的鼻子就骂!
骂他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总之,没安好心!